——我們都要忘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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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她在哪裏？”在晴空推開第四間教室的門，終於找到了祈。不顧班上的其他人，徑直走到正看著窗外發愣的祈麵前，語氣平淡。
    當然，在祈詫異的轉頭看到她的那一刻，他很無助。
    對著老師輕輕點了下頭，祈帶著晴語去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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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語……”
    “告訴我，告訴我。她在哪裏？”不知看向何處的眼神，似乎默然的語氣。手、卻不自覺的抓緊祈的衣領，那個答案，很重要。
    “她……她……晴語，你先聽我……”此刻的他，不知道要怎麼向她解釋。
    “我不聽！我隻要你告訴我，她在哪裏。”她抬頭望向他，眼中有點點星光。
    “她走了。收拾了她全部的行李。隻留下一本……日記。”祈把投轉向茫然的天空，茫然的雲朵。一切，與它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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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可以……怎麼行……怎麼能夠……怎麼……”在漸漸陰沉的天空下，一席貴族校服的女生，跪坐在破爛的天台，口中不斷喃喃低語道，“怎麼可以，憑什麼！她憑什麼！她明明擁有了那麼多東西！她憑什麼走！！祈，她憑什麼！她連一天姐姐的義務都沒盡過，她憑什麼就這麼滾蛋了！她憑什麼……”
    能做的，隻能是擁她入懷吧，一點小小的溫暖。
    她的離開，給予她自己解脫。
    她的離開，給予自己傷痛。
    她的離開，給予晴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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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我要怎麼辦，怎麼辦？”終於。終於無法再保持這那種無所謂。那種漠然。
    “我已經離開家了！祈，你見到我爸媽了麼？他們是不是很難過、很無助？一定是的……一定是……”淩亂的思緒，零亂的低語。似是詢問。似是自語。
    “我是被趕出來的。祈，我走了他們根本就不會難過了……或許會覺得解脫了……可是晴空……祈、祈，我想把她找回來，我……”似乎身陷迷霧森林。找不到方向。不知道該如何。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
    晴空，這就是你，殘忍的你，一定要這麼傷害晴語麼？你明知道她對你……
    “晴語，堅強一點，要堅強才能讓你的父母放心啊……”
    “他們哪裏會在乎我，他們在乎的隻是那個乖乖的晴空啊！祈……我該怎麼辦！如果我也來A中就好了，我天天跟著她，跟著她，那她就不會有機會跑掉了對不對。都是我。都是我的錯……”
    總是這樣。傻傻的。把所有的錯。往自己身上攔。
    “傻丫頭，不是你的錯。不是你，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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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語終於抬起頭看向他，痛苦的麵龐，他，也沒比自己好多少吧。
    “祈……”她等待他的後文。
    “我當著她的麵，扔掉她寫給我的信……”他低著頭，說出這些話。
    “當著她的麵……祈，你不懂她麼？”
    “我……”
    “你傷了她最看重的自尊……”
    “對不起，對不起晴語，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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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有，她不是為了這個，是因為，”晴語停頓了一下語氣，“她真的很喜歡你。”
    “她，怎麼可能喜歡我？”祈無所謂的把頭轉向雲朵，依舊是那片雲朵。
    “從開始，她就喜歡你，從未改變。”晴語停止不斷喘息的哭泣，用著輕若空氣的聲音，一樣殘忍的對祈，訴說著她知道事實。
    “我……”心裏，莫名增加的疼痛，那封信，其實在她走後他下樓找過，隻是，不見了。
    “祈，我知道。你，也一樣。從開始，就喜歡她，從未改變。”晴語站起身，轉向天空中的夕陽。陰沉的天空，透出莫名其妙的暗黃。晴語轉過身，麵向祈，“但是，以後不可以了。祈，她若是離開。或許都不會回來了。或許、我們都要忘記她。”
    “或者。去找她。”晴語抬頭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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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呆呆的看著晴語身後奇異的黃色，仿佛看到了晴空，對他說“你們，都忘了我吧。”冰涼的液體劃過臉頰，無意識的點頭。“讓她自由的走便她想去的地方吧。我會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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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要找到你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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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晴語，你能找到你要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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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帶著晴語去了很多地方。
    他和晴語去過的地方。他們一起去過的地方。
    晴語突然有點羨慕祈，他居然比自己跟姐姐一起玩鬧的時間多那麼多呢。去過那麼多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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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這麼幸福過。
    為什麼不試著追求呢。
    傻子。
    你明明可以追回他的。
    你明明可以追回她的。
    你們。兩個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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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天空開始落雨。
    “祈，我們不哭。有老天替我們哭了。”晴語笑著對祈說。
    祈隻是愣了愣。拉著晴語找地方避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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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又一起來了。”在一家果汁店，老板熱情的打招呼。
    晴語疑惑的看著祈。
    祈，眼神落寞。
    “是啊，我們又一起來了。有半年沒一起來了吧。”晴語笑著對老板說。
    “對啊，我以為我們這裏的東西你們喝膩了呢！”老板拿著抹布擦擦吧台。“坐這，我又新配了一種果汁，叫遺忘，你們試試看吧。”說著，他轉身忙活起來。
    “你們以前經常來啊？”晴語趁著老板轉身輕聲問他。
    “恩，安靜、便宜、好喝。晴空喜歡這裏。”他從始至終沒有抬頭。她知道，他的眼眶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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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遺忘的味道有點苦澀。
    遺忘的味道有點酸楚。
    遺忘的味道有點甘甜。
    遺忘的味道讓人遺忘、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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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板，很好喝哦。”晴語笑著對他說。
    “嘿嘿，那是。以後還常來！你們這對金童玉女不來，我店裏都沒什麼客人了。”老板有點故意帶著責怪的語氣，話裏滿是寵溺。
    “恩。我知道。”祈終於回答。
    “小子，今天話很少，你們兩個角色互換了麼？”老板疑惑著說。
    “你不覺得我這樣更可愛，他那樣更迷人麼。”晴語笑笑說道。
    “這小妮子，不行不行了，你們啊，真是讓我這個老頭子沒辦法。”老板搖了搖頭，到櫃台算賬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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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我們都要遺忘。這是說好的。”晴語看著祈的落寞，看著他不經意的淚水。
    他胡亂擦了擦眼睛。“我知道。”就算知道這個時候，她也需要安慰，可是他，真的沒有辦法。
    晴語伸手擦過他眼角的淚漬。“祈，我們以後不來這裏了。”
    “恩。”祈點頭。沒有跟那個熱心的老板說多一句話。兩人一起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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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停的時候已經是很晚很晚的晚上。
    他說送她回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