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牽手（1）
    來到法國，我才發婆婆竟是如此懂得浪漫的女人。我雖然不是第一次來法國，卻是第一次帶著真正旅遊的心情來欣賞這片國土。
    婆婆自然成了我的導遊。
    我們的第一站是巴黎聖母院，這座始建於1163年，完成於1345年，是世界上哥特式建築中最莊嚴、最完美、最富麗堂皇的典型建築。它不僅以其莊嚴和諧的建築風格著稱，且因其內部有關《聖經》故事的雕刻和繪畫及彩色玻璃裝飾等引人入勝。其中有亞當、夏娃的塑像，聖處女像等，整個建築給人一種神秘的幻覺。
    當然，凱旋門是我們的第二站：法國旅遊景點中最壯觀、最著名的便是位於“夏爾。戴高樂廣場”中央的凱旋門。1806年開工，1836年落成。“門”上有曆史博物院，“門”下有無名烈士墓。
    第三站便理所當然是埃菲爾鐵塔，1887年動工，兩年完成。鐵塔高320米，分三層，共1711級台階，公用鋼鐵7000噸。該塔為隆重紀念1789年法國資產階級革命200周年而建。
    凡爾賽宮位於巴黎西南18公裏的凡爾賽鎮。這座以香檳酒和奶油色磚石砌成的宮殿，一東西為軸，南北對稱。內部裝修的突出特點是富麗奇巧，糜費考究。與此同時，由大運河、瑞士湖和大小特裏亞農宮組成的凡爾賽宮花園是典型的法國式園林藝術的體現。
    盧浮宮位於巴黎市中心的賽納河北岸，是巴黎的心髒。它的整體建築呈“U”形，占地麵積為24公頃，建築物占地麵積為4。8公頃，全長680米。是世界上最著名、最大的藝術寶庫之一，是舉世矚目，藝術殿堂和萬寶之宮。同時，盧浮宮也是法國曆史上最悠久的王宮。
    所有的所有都是婆婆告訴我的，如此我真佩服她的記憶！後來我才知道，婆婆大學時主修建築係，所以她才會這麼喜歡法國的這些建築。可有時我會想，我喜歡什麼呢？雖然奧修為我選了服裝設計，但我知道我隻是在打發時間而已，學校的課我會盡自己最大努力完成，但那隻因為我不想讓奧修失望，在他眼中我畢竟很年輕，才二十，和他差了十歲，所以我要聽他的話！可我知道那不是我想要，也不是我喜歡的！
    那麼，我又喜歡什麼東西呢？
    夜慢慢深了，我也沒心情再想。
    吃完晚餐，我去敲婆婆的門，沒人應，想必還沒有回來吧。看來婆婆興致不錯，下午和幾位老朋友出去，直到現在……
    我回自己的房間，洗澡，睡覺……
    大概是真的太累，身體一沾床便沉沉睡去……
    朦朧中，有人進房間，可我沒醒，隻當是夢，再過幾秒，身體被人抱住……
    瞬間，睡意全無！
    是誰？
    我剛想叫，那人便用唇封住我的唇。
    喃呢中，那人咒罵出聲，“你該死的就不會主動給我打電話嗎？”
    是個男人！聲音有點熟悉……像——奧修……可我不確定，奧修的聲音幾時夾雜了無助？
    身上的男人賣力的吻著我，可我卻從他的吻中感覺到了絕望，沒錯，是絕望，同他說話聲音裏相同的絕望！此時，男人的身體已經完全躺在床上將我圈在懷中，他的身上有淡淡的Armani香水味，衣服上還帶著風塵仆仆的味道……大手靈巧的扯掉睡衣和胸罩，他開始輕吮我的乳房，一手還不忘安撫另一側……如此蔓延下去，我不敢保證可以讓身上的男人停止！
    於是，我伸手打開台燈，身上的男人果然是奧修！隻是……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而且還是晚上？更何況還是在我們冷戰了一個月後的異國它鄉？
    奧修並沒有因燈光而停止在我身上的動作，反而更加賣力的吻著我，同時開始脫他自己的衣服……
    麵對如此熱情的丈夫，我應該接受，不是麼？
    可眼前出現的卻是一個月前的那個晚上被他狠狠推開的那一幕，還有他和另一個女人在辦公室玩風情遊戲的場景，更有那以後的每個夜晚獨守空房的慘相……
    憑什麼隻有他推開我，而我卻不能？
    不知哪來的衝動，我開口怒吼，“走開！”而後我使勁輕推開奧修開始穿被他扯下的睡衣……
    我發誓我沒太用勁！
    可奧修竟然坐在了地上！
    第二十六章牽手（2）
    一切就這般停止了，我呆看著奧修，坐在地上的奧修也隻茫然的眼盯著我不語。我們像素不相識的兩人一般互看著對方……
    我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麼，我更不知道他眼中的絕望和擔憂因何而起，我隻知道我冒犯了他！
    我們就這般看著，看著……像在欣賞一幅名畫，更像在欣賞一件商品。我們的眼神都那麼具有占有欲！可我知道，那僅僅隻是一種欲望而已。奧修不會妥協，我更加不會！
    沉默良久，奧修從地上站起身，他先複雜的神色看我一眼，而後撓撓頭發，走至陽台，點燃一支煙猛吸幾口而後掐滅又來到我麵前……
    這一次，他怒了！我可以想象……
    “你他媽走了就不會打個電話給我嗎？”
    聽這話，我怔住！我以為婆婆會告訴他……難道他就因為這事追到法國？看來我真猜不透這樣的男人，可以和我冷戰一個月，卻沒有勇氣承受我的不告而別，更何況我還是和他母親一起離開！
    “你會在意嗎？”我淡笑，而後從床頭拿煙點上。雲霧的時光又回來了……可心境再不似以前那般凜洌。人總是會經曆一些事吧，在磨礪中慢慢成熟長大。
    “你他媽的說人話，行嗎？”奧修再次提高嗓音。
    可我卻想笑，人話？是誰從進房間就開始出口成髒？“好吧，你來這幹嘛？……會情人？還真恩愛，都帶國外來了！放心，你大可在辦公室搞，就算帶回家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我起身走至奧修身前，吐一團白煙在他臉前，而他竟不語，隻看著我，而且那眼神中分明是心痛和絕望！到底發生了什麼，竟讓我覺得這一刻的奧修看起來那般無助……或許這又是一個遊戲！篤定心中的想法，我怒吼，“說什麼對女人過敏，你他媽真會騙人！”
    原來……我一直在意這個！或許連我自己都搞不懂，我對奧修的芥蒂到底是什麼？可這一刻，脫口而出的話不正應證了心中所想！
    奧修怔住，似是沒想到我也會罵人！可下一秒，他竟猛然把我抱在懷裏，喃呢的聲音道，“芝，我好怕失去你！”
    我不知道事情為什麼會演變成這樣，我們在吵架，不是麼？為什麼這一刻他竟會抱住我說害怕失去我！而且這聲音絕不是裝出來的。我茫然無措的在他懷裏待著，貪婪的呼吸著他身上淡淡的Armani香水味……
    “你和媽媽坐的飛機失事了，無一人幸免！”這一刻，我突然感覺頸部幾滴冰涼物落下……
    而我的身體也在這一刻慢慢下滑……
    飛機失事？無一人幸免？
    那麼我和婆婆又是怎麼回事？……因為喬譽的出現，我們誤了航班，便改成晚上的飛機！
    此時腦中一片空白，隻突然發現生命的脆弱……
    而我——在死亡的邊緣徘徊了一次！
    當我再次清醒時，已是第二天淩晨，天灰蒙蒙的，壓抑著孤寂的氣息……可我知道我不必再壓抑自己！至少身邊的男人是關心我的。
    奧修還睡著，卻緊緊把我擁在懷中，可我卻想不通昨晚他為什麼沒有脫衣服……
    黑色的襯衣皺皺的，可我竟覺得此刻穿著的奧修最帥，特別是他的睡顏，好安穩，好平靜，好和協……
    我就這般貪婪的眼神看著他……
    一直看著他……
    永遠也看不夠似的……
    “老婆，你打算看多久？”奧修沒睜眼，卻先開口說話。
    這一瞬，我竟羞紅了臉，“哪有？”說完，我努力掙開奧修起床。可他竟一動也不動，反而因我的動作更緊些將我圈在懷中，下一秒，久別的輕吻落在額跡，“芝，對不起……我們一起忘記過去的所有，重新開始好嗎？”
    這一瞬，心猛然一怔，可我仍未開口！
    “知道那個消息後，我在心裏無數次咒罵自己為什麼要在乎那些過去，為什麼不好好疼你，為什麼不對你再好些，為什麼不多寵你……芝，我真的好怕失去你！為過去做過傷害你的所有道歉，請不要離開我，好嗎？”
    淚水不知覺中落下……奧修說了很多，卻唯獨沒說到愛！原來我們之間真的不能用愛來形容，而我也知道自己不適合談愛，但我就是想有人對我說：芝，我愛你！
    至此，我不得不再次審視思考，難道感情於我來說真的是奢侈嗎？難道我的一輩子就注定了孤愛無涯嗎？
    我點點頭，淚水卻不斷落下，可我並不是因奧修的話感動而至，這一刻，我隻在記念逝去的流年，記念逝去的愛戀，更在記念逝去的心……
    第二十六章牽手（3）
    在床上磨了大半天，奧修終於肯放開我。
    起床，換衣，洗涮，可奧修就一直在旁邊看著我。
    “你不換衣服麼？”
    “沒帶！”
    我美好的夢就這般被他給驚醒……真有那麼突然嗎？連一套衣服都不帶。看來奧修是真的被嚇到了，可他真正擔心的是我還是他的母親？
    罷了，我累了，不想再去計較什麼……
    給婆婆打了電話，她還在睡覺，說是昨晚玩太久，還要休息。於此我便不再打擾，掛了電話對奧修說，“你什麼時候回去？”
    “人都來了你還要趕我回去？難道一點兒都不想我？”奧修半虛眼看著我說，而後狼爪再一次伸向我才穿好的衣服。
    推開他伸來的手，我怒瞪，“越來越不正經！……公司的事怎麼樣了？”
    “一切正常！”
    “那先出去給你買幾套衣服吧！”這絕對是突發奇想，想來和奧修結婚已經快半年，對於他的衣服尺碼我一概不知，可為人妻，給自己的丈夫買內衣，外套這些不都很正常嗎？可我卻一次都沒有……大概我是真的想歸於平靜吧，竟然甘願為一個男人做這樣的事。
    “老婆大人付錢喲！”奧修調笑。
    我無奈的瞪他一眼卻也不語。
    漫步街頭，心也靜了下來……
    法國，世界聞名的時尚之都！法國時裝，在世界時裝界聲名赫赫，古代影響著西歐，近代影響著世界。這種影響突出表現在“流行”二字上，這裏花樣翻新，四處隨波逐流。二戰之前，法國的服裝潮流更多地囿於上流社會，而二戰之後，這種潮流則變得大眾化，推向了整個社會。
    而現在，我既然主修服裝設計，當然會對它頗感興趣。
    法國高級服裝是法國服裝的精華，每件時裝猶如一件藝術作品，針針線線無不凝聚設計大師的智慧與創造。設計師可以自由地表現自己的創作理念，抒發對美的遐想和對潮流的體味。
    同時法國大眾化設計師人才輩出，60年代設計師們相繼推出了花蕾式、菱式、袋式、台式、韻律式、浪漫式、迷你式等等。70年代褲子被設計師們推入了流行女裝，一時間，輕便三骨式、短褲、修長褲、喇叭褲、瘦褲、牛仔褲等風行全球。80年代，為了回應“回歸自然”的呼聲，巴黎首先出現了運動裝、旅行裝、蝙蝠裝，很快，這些式樣便推向整個世界。90年代，除款式之外，巴黎設計師又特別著重色調，於是各色“流行色”又風靡全球。
    對於今天我們出行的目的，當然是男裝。法國男裝的大膽用色則更令人領教了巴黎男人美不勝收的浪漫。擅於配色的巴黎男裝，顯然春夏要男性彷佛跳入染缸，不但彩度極高且一色到底，用得純粹。高貴奢華的法國男裝，與生俱來的男子氣概、品格高尚、風度翩翩且遊走於時尚的最前段，可我知道鮮色的衣服一定不適合奧修……
    琳琅滿目的商品，五彩繽紛，奧修拉著我的手遊走其中，以前我不知道逛街竟也是這般愜意的事，可這一刻我真真實實的體會到了，或許我包裏沒有錢，但我仍可以流戀忘返於色彩的視覺空間裏，想必這也是法國為什麼能成為經久不衰的時尚之都的原因吧，盡管商店人流穿梭，隻看不買，也並不影響店主的心情……
    此時的奧修身穿LV閃光質地白色襯衣，解開的兩粒衣扣將他精瘦健碩的胸膛風姿展露無疑，黑色休閑褲更是襯托出身高的優勢，在鏡前打量一番，聳聳肩，似是不滿意……Valentino立體剪裁黑色西服，真空穿著將他健碩的胸膛映襯得性感淋淋，生來一副好身材更像專為這身西服打造的，左看看右年看，似乎還是不滿意……
    “喂，你好像比女人還女人！”此時的我徹底無語，也或許我隨便成性，對穿衣打份並不在乎，而奧修是天生的王者，對什麼都精益求精。然後低頭審視手裏大包小包提著不知他什麼時候給我選的衣服，我蒙了……
    然後那種久違的寵溺感又回來了，可是沒有愛情的寵溺會持續多久？
    我和奧修都不是會妥協的人，我們之間這種平靜又會持續多久？一天，或許兩天……也或許一個月……
    終有一天會了結吧！想到這，心竟隱隱作痛……可我不敢相信這些是否是真實的，也或許它無關男主角是不是奧修，隻因為那種感覺不錯我才會想留戀……
    第二十六章牽手（4）
    本以為這次出行會加上奧修，可第二天他便接到電話要趕回國，婆婆來會好友的心潮還未過，而我本無事可做，當然隻有隨奧修回國，我想這也是婆婆的苦心安排吧，她定是看出了我和奧修之間那點曖昧不明的氣息，便想要推波逐瀾讓我們的感情更加穩定，可我與奧修之間的事又豈是她能猜透的。
    也罷，既然婆婆如此熱切撮合，我自然不能辜負了她。
    於此，我與奧修回家了。
    平凡的生活又這般開始……可心卻漸漸平靜下來，或許經曆了許多，我早不奢望再有什麼人世的浮華，我隻要平平靜靜的生活就好，奧修曾說過，有時候平凡也是一種幸福！而現在，我終於體會到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靜靜的夜晚，我端著咖啡坐在陽台上細細品嚐著，古董留聲機裏放著紅磨坊裏經常放的音樂……
    我沉迷其中，不知覺中，我竟往杯裏加了半勺糖，雖然甜味不濃，但這已經是我的極限。記得我曾說過：我不喜歡苦中夾帶人為的甜，那隻能讓人沉迷其中，可當夢醒時，又是血淋淋的現實。就像眼前這杯咖啡，明明很苦，可無知的人為了滿足心裏的欲望讓它加入糖從而營造一種虛假的味覺，這樣做有意思麼？無非是掩耳盜鈴！
    可現在再回想，我突然好想笑，笑自己的無知，其實喬譽說得很對，有時候學烏龜縮在殼裏也未曾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現在的我，我已經縮在殼裏了，不是嗎？對藍夜塵避而不見，就連藍威凱亦是如此，我不想麵對他們，我也沒有顏麵麵對他們！所以，我隻能躲在奧修為我築起的這幢溫馨小窩裏。
    風輕輕吹拂著，吹散了我的黑發，睜開朦朧的雙眼，原來……天黑了！
    時光就這般從指縫中溜走，可我無力阻止，原來這就是所謂的平凡生活，如果我隻是平凡的上流貴婦，或者我隻是普通的大學生，那麼對於現在的生活我會很滿意，可偏偏我不是……
    曾經的我麵對任何一個場麵都會對它背後的勢力作一番猜測，現在不用了，我隻需跟著奧修就行……
    曾經的我看見任何一個可疑人都會調查他一番，可現在也不用了，我隻需躲在奧修身後就行……
    原來這就是平凡的生活，我再不必事事親為，所有的所有都有身邊的這個男人幫我，就像我讓他幫我毀滅爵海森一般，我隻需檢驗戰爭結果，而無需參加戰爭。
    那麼現在的我就不得不思考，我活著還有什麼樂趣？
    難道真的回歸大自然，安享奧修為我準備的一切嗎？
    夜再一次靜了下來，放下手中的杯子，我閉上了眼……
    原來我並不是安於享樂的人，至少現在不是！可以從血腥的遊戲中退出，卻很難讓自己進入一個新的環境，就算是奧修費盡一切心思為我打造的這片花園國度我也不能……畢竟過去二十年我已經習慣了算計與被算計……
    “很晚了，怎麼不休息？”身後的男人抱住我，將我擁進懷中。
    頭深深埋在他懷裏，呼吸著他身上淡淡的Armani香水味，這一刻，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孤寂的心總在盼望著……原來我在等奧修……
    “等你啊，”退出奧修的懷抱，淡笑在嘴角揚起，“我給你放洗澡水。”
    他不語，卻轉過身看著我離去的背影……
    洗完澡，我拿吹風給奧修吹頭發，他竟突然開口道，“芝，這一天都在家幹什麼了？”
    “看書，上網，每天都幹這些！”我淡笑著回答他，是啊，這就是我每天必須幹的事。看書，例如《夜凝夕》似的殘酷小說，也或許《百年孤獨》……上網，查一些有關宙斯，ASD，TFG亦或許夜魅的事……
    原來脫離了夜魅這樣的身份，我的生活竟這般無聊……早在奧修為我毀滅爵海森時，我便依言交附了夜魅所知道的一切！可時至今日，奧修似乎根本不把它放在眼裏……既然這不是他想要的，又為什麼要逼我退出呢？我還很迷戀那個遊戲，不是嗎？有喬譽的陪伴，我的生活會風趣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