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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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華一別昏睡不醒之際,無涯和笛遊對坐在藥房裏。
“傳言‘崆峒雙子’之死是你下的手。究竟怎麼回事?”笛遊擺弄著手邊的草藥。
無涯痞痞地笑:“我沒動手,但他們的死我推不開責任。你說怎麼回事?”
笛遊心下了然,大概是慕楓和蕭玉坤兩人聯手,否則哪能全身而退。
“小遊……那事,你怎麼看?”過了會兒,無涯小心翼翼地詢問著。
笛遊手裏的動作停下,神色有點僵硬,“‘那事’?什麼事?”
“就是……‘那事’呀。我剛才不是說等一下給你解釋的。”
看來無涯是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笛遊索性不裝糊塗,收斂神情嚴肅地說:“你先說自己打算怎麼辦?”
要是知道怎麼會來問你?
無涯平素做事武斷,但就這感情的事拎不清。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弄不懂感情不是他笨,而是他怕。怕傷害心裏水一樣的人兒,也怕在新的感情裏受傷。
笛遊見他不答話,繼續逼問:“涯兒,你自己在心裏掂量掂量值不值得為了那個人選擇背叛?”
值不值得?
這叫我怎麼選!
無涯覺得心裏更亂了,隻覺還不如不來向笛遊討意見,搞得更是心亂如麻難以取舍。
“停停停!不要想了,”笛遊見無涯氣憤地瞪著眼,臉色糾結得很,就知道自己越說越亂,幹脆簡單地說:“總之我隻給你一句話:背叛別人隻對不起一個人,背叛自己卻對不起所有人。想明白這個,你自己再想想要的是誰。”
無涯的臉陷進沉思,轉瞬又亮了起來,“小遊,我知道了……”
“停!”笛遊慌忙打斷,“自己拿了主意就埋心裏,不要讓我知道!”
笛遊看著無涯。
涯兒,你要知道,當初我是讓著師弟才不爭。要是你選的是華一別,我拿什麼理由勸自己放棄!你要我情何以堪!
笛遊平素靜如止水,難得這麼急躁,讓無涯不敢與他對視。對笛遊的心思,無涯一直是懂的,隻是他明白裝著不懂才對彼此都好。
相對無言,氣氛陷入尷尬的時候,“扣扣扣”的敲門聲劃破了沉默。
雙方都鬆了口氣,笛遊起身開門,見蒲兒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外,“發生什麼事了嗎?”
“師父!”喘了口氣,探頭看見無涯在屋裏,“無涯哥哥也在啊!剛好我不用去找你了。”
“怎麼了?”無涯也站起來,並肩著笛遊。
“師父,無涯哥哥,山下有群人要闖長白山。”
“終於來了。”無涯說著,看向笛遊,兩人默契地展開了然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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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白山下。
“玉斛施主,要在這冰封雪凍的長白山裏找到雲遊子不是易事。你有把握嗎?”說話的是少林主持圓澤大師,中毒後少了內力護體,此時裹得嚴嚴實實的。
他受武林推舉,帶領武林大會中毒人眾前來向雲遊子求藥。重任在身,不敢疏忽,於是再次詢問自稱知情的玉斛公子。
玉斛公子麵容端正不怒自威,因為沒中毒,於是身著輕裘,在黑壓壓的裹得圓圓的人群中更顯得英姿颯爽。他的身後,跟著兩個打扮做仆人的青年,其中一個右臂下垂,似是斷了筋骨。
玉斛有禮地頷首一笑:“小輩不敢說能順利找到雲遊子的居處,但是小輩先祖對長白山有所記載,對我們有很大的幫助。何況身中‘秋霜’本就危在旦夕,我們去試試,總比坐以待斃得好。”
圓澤何嚐不懂這層,否則他也不會領著上千號人來闖長白山。
隻是就算眾人武功在身,能找到雲遊子也隻有九死一生,現在中毒在身,希望更是渺茫。自己內功深厚,自是危險不大,但那些內功淺薄的青年少女,可就……
想到有可能的犧牲,圓澤不禁歎息一聲,低念起偈子:“阿彌陀佛。”
“那圓澤大師,我們走吧?”玉斛公子有禮地讓開道,讓身為前輩的圓澤大師先行。
圓澤撥著佛珠低念著彌陀十念走在最前方,玉斛公子緊隨其後,就在身後的上千號人攙扶著準備往前挪時,一個身形瘦長的人嚷嚷著往前擠,“玉兄玉兄!等等我呀!玉兄留步!怎麼能不帶我江湖百曉生就走了!”
玉斛公子聽見叫嚷回過身去,見到來人便笑了。
瘦長的人叫嚷著突破重圍擠到跟前,雙手就巴住玉斛的雙肩,喘著氣說:“哎呀!玉兄~~忽~~怎麼不等我就走了呢,不是說還要靠我江湖百曉生領路嗎?今兒早一回客棧,就聽掌櫃的說你們天沒亮就出發了。”
玉斛身後兩人見來人動作,身形欲動,被玉斛私底下比的手勢攔住了。
“我們也想依靠百曉生林公子的智慧,但又不好壞了林公子的好事,於是便趁天早趕緊上路。”玉斛有禮地說著,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揶揄。
江湖百曉生林鯢倒是不好意思,與身形一樣瘦長的臉上浮起不好意思的笑容。
林鯢本是花花心腸,昨夜寂寞難耐想到此去長白山不知何日能回,便去窯子裏喝花酒。
像他這般二皮臉,平素是不會在意別人的閑言碎語。何況他覺得自己若不風流枉少年,甚至那次武林聚會,正是自己風流貪色去了窯子,才免於中毒。
隻是他原先信誓旦旦說能順利領眾人找到雲遊子,現在還沒出發就掉隊,免不得難堪。
玉斛懶於與他糾纏,見他臉色不佳知道他討了沒趣,心裏冷哼一聲,表麵上仍是有禮地說道:“那林公子,我們走吧。”
“對對!我們走吧。玉兄,我們倆並肩在前,好為大家夥引路。”玉斛給了他台階,林鯢尷尬消除,立即就蹬鼻子上臉裝作無所不知的樣子。卻不知玉斛在心裏就是特別瞧不起他的裝模作樣。
插曲結束,一行人終於踏上求藥的路。
前路幾多艱險,還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