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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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涯笑容加深,正要答話,就聽得裏間傳來一聲微弱的叫喊:“不。。。”
    眾人的目光立即投向裏間床上。
    華一別掙紮著起來,範誠奔了進去。
    白庭緊隨其後,小心翼翼地扶起華一別。
    然後白庭感覺一道淩厲的目光射向自己,抬頭,竟是無涯。他若有所悟,得勝似的摟著華一別的背撐起他虛弱的身子,卻見無涯冷冷地笑了。
    白庭暗驚:我猜錯了?
    隨即又在心底低罵:怪胎!
    華一別其實在張藥師診治前就醒了。後麵發生的一切事情他全聽到了。隻是氣力不足,連眼睛都睜不開。
    他一直暗聚著內力,等到無涯說要帶他走時,他已經有力氣反對了。
    就像先前所說,他現在不能離開華山派。
    範誠小心翼翼地問:“你想說什麼,一別?是口渴了嗎?”
    華一別虛弱地搖頭:“我不走。”
    “毒藥夕漾,不發作時沒有異樣,發作時五髒絞痛。胃肺膽肝脾,逐日破裂,七七四十九日後,心髒崩開,受錐心劇痛而死,”無涯的聲音突然插進來,
    “就算我一個人去求藥。一來一回,你覺得來得及嗎?”
    無涯幾近惡狠狠地盯著華一別。
    華一別埋著的頭,良久才抬起,毫無畏懼地對上無涯的視線。
    還是那種深潭般深邃的眼神:吸引人想看進去,卻根本看不透。
    無涯一見,幾乎壓抑不住自己的怒氣,咬牙切齒一字一頓地說:“你!別,無,選,擇!”
    華一別直直地看著無涯。
    視線就這樣抵觸著,沒有糾纏,沒有退卻,誰都不肯進一步,也都不肯讓出一步。
    然後華一別突然笑了,笑完又埋下頭。
    很輕的一個笑,卻讓無涯不知所措。
    兩人之間陷入沉默的困局。
    局外人卻清楚地看穿。
    兩人短暫的對視,糾結在範誠心中。
    一別,你愛錯了人啊!
    “哎~~”範誠一聲唉歎打破了沉默,“一別,你跟他走吧。”
    華一別震驚地望著師父。
    是在趕我出華山派嗎?
    難道是因為我的隱瞞嗎,因為我沒有坦露真相嗎?
    “我。。。”華一別著急地張口,他急於訴說,體內的毒卻讓他連翻動嘴唇的力氣都沒有。
    坦露真相此時已經不是一種計策,而是一種渴望,一種希望了。
    範誠示意他不要說話,然後對無涯說:“容他再留一會兒,我還有事需要交代。”
    無涯又回複天真的笑臉:“好啊。那我就在這裏休息一下。今天還沒睡過覺,很困。”
    範誠應允,抱著華一別離開。眾人也跟著離去。
    無涯笑著躺下,右手輕放在床板上,黑煙冒起,床板上多了一個深深的手印。
    華一別,你竟敢不想和我一起走!
    華武堂。範誠,華一別師徒二人。
    華一別虛弱地臥在椅中。
    範誠手執泛江,對他說道:“一別,我把華逸劍法最後幾式傳你。看好了!”
    語畢,手腕抖動,劍影織天。
    華一別仔細看著,一招一式細細記在心頭。
    劍法正要舞到高潮,師父範誠卻突然停下。
    “一別,記住了嗎?”
    他點頭。以他的天資,過目不忘不是問題。
    “那好,華逸劍法我已經全部傳授給你了。”
    可。。。。。。
    範誠揮手,示意他別說話。
    “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但這的確已經是華逸劍法的全部了——確切的說,這是江師兄所創劍法的全部。你也知道他邊創邊教我,還未創完,他就。。。”
    範誠好不容易壓下悲痛,接著說,
    “一別,華逸劍法最後一式,就要靠你來創了。”
    華一別遲疑良久。
    他現在感覺所有的真氣都抽離了他的身體。他這個樣子,能續創華逸劍法嗎?
    但他還是點頭。師父的期待,他從來不願辜負。
    “那,現在,”範誠走近,手握泛江遞到他麵前,“現在我要你,對著這把劍,對著華逸劍法發誓:永遠不做有違正道的事,永遠不傷人命,永遠,記得你在華山派還有個家。”
    華一別眸光波動地看著師父範誠,然後伸出右手搭在泛江上,虛弱地說:
    “我,華一別,發誓。。。。。。”
    永遠不做有違正道的事,
    永遠不傷人命,
    永遠,記得我在華山派還有個家。
    範誠,緊緊擁抱他。
    “一別,前路坎坷,要懂得愛護自己。切記!切記!”
    偏廳。
    白庭走進去,關上門後,走到床前。
    “內功有點造詣的人,聽到這麼大的動靜都會驚醒。你還在床上挺什麼屍啊!”
    在床上趴著睡的人噗嗤一聲笑出來,起身看著白庭:“你叫白庭是吧?找我,不會是來調情吧?”
    白庭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無涯怔住,收起笑:“你和他一樣,眼神都是無所畏懼的。”
    “你喜歡?”白庭一本正經地說。
    “不,”無涯笑著說,“我比較喜歡他的。”
    “是喜歡‘他的眼神’,還是喜歡‘他’?”
    無涯剝下天真的表情,冷笑出聲:“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喜歡他是吧?你以為我瞪你,是因為我吃醋?”
    無涯指向自己的心口:“你錯了!我這裏已經有人了,都絕不是他!他隻是在我眼裏隻是玩物,玩物!敢染指我的東西,瞪你算輕的。”
    白庭有那麼一陣的慌亂,很快冷靜下來:“你在自欺欺人。”否則根本沒必要發那麼大的脾氣。
    無涯危險地眯起了眼。
    白庭打算說的話壓進了心裏,他可不想自討苦吃,便隻說:“好好待他,他是很善良的人。看起來固執,其實很脆弱。”
    所以你隻有一次機會,錯過了,便永遠失去了。
    鑒於無涯危險的眼神,後一句話他自然不會說出口。
    隻是默默哀歎:一別,你愛錯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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