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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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聯盟圍剿無涯,是由五大門派中的崆峒發起。
近來的武林,邪派猖獗,烏煙瘴氣。
早先江湖第一邪教"醉樓"十幾年前改名為"追影樓"後便沒什麼動靜。
主要是新起的邪教"溪樓",殺人如麻,行動神秘,隻知道似乎在找什麼兵器。
而無涯,也是讓武林頭痛的人物。性格邪僻,武功高強,經常招惹正派。不過他以前最多斷人手足,倒沒造過什麼殺孽。
所以無涯殺害崆峒掌門複崇及其弟複耀一事傳開,立時轟動武林。無涯立馬被劃歸為危險人物。
而且"崆峒雙子"可是武林三大高手之一啊,是無涯武功太過高強,還是他用了什麼詭計?
但總之,借著苦大仇深的崆峒派報血海深仇之機聯盟圍剿無涯是正派眾望所歸之事:畢竟得給邪派一個下馬威,畢竟無涯隻是一個人,比較好解決。
但五大正派中,除開崆峒,隻有華山積極參與。
峨眉現任掌門施環配無意江湖事,昆侖一向隱逸,不參與都在預料之中。
不過一向急天下人之急的少林,卻明確表示不參與,讓人大感蹊蹺。
於是一場武林大會匆匆結束,一夥人氣勢衝衝地衝下山,沒想到在半山腰就見著了無涯慢悠悠地往山上走,一臉欠扁的明目張膽。
崆峒弟子紅著眼衝上去拚命,無涯一招斷一人的經脈。
主事的華山掌門範誠見眾人氣勢大削,立馬下令先把無涯包圍起來。然後就是文章開始的那一幕。
江湖人士議論紛紛。
有人認為圓澤因私廢公,因為無涯的師父對自己有恩便要放過他,實在太不應該;
更多的人是在好奇無涯的師父是誰,教出了如此心狠手辣又武藝高強的人,竟會對圓澤有恩。
無涯心裏冷笑地看著麵前的這一群唧唧喳喳的所謂正派人士。他左手緩緩捏上少年的脖子,四周又立馬把注意力放到了他身上。
"無涯,你放開這個小兄弟!"
"無涯,你打不贏就想要挾人質跑了嗎?孬種!"
"你敢動這個小兄弟一根毫毛,我們武林決不放過你!"
。。。。。。
無涯覺得很可笑。這些所謂正派,其實並非真正關心這個少年的性命,他們更想要的是自己的命。表麵上裝得道貌岸然,背地裏不知做過多少見不得人的勾當。
無涯自然聽得出圓澤有意放過他,更加有恃無恐地開口:"既然如此,小輩無涯就先告辭了。不過借人一用,用過即還。"
其聲冷然,宛如千年寒冰直錐眾人心脈。人群的喧嘩驀地安靜下來,一股恐懼的氣氛在人群中彌散,眾人噤若寒蟬,天際頓時鴉雀無聲。
無涯說完便挾起少年的雙肩,微一提氣,越上枝頭,使出輕功"淩波",抱著與眾人一樣呆若木雞的少年,踏著樹梢離去,如履平地。林梢蕩起陣陣波濤,月光下白衣翩翩,容貌俊秀,果真如淩波天仙。
圓澤輕嘯一聲:"喝!"
呆若木雞的眾人幽幽醒轉。
原來無涯說話之時,暗運中氣,使了"冷言功"。冷言功冷聲冷調,攝人心誌。內力高者如圓澤自然不受影響,內誌不堅修行不深的"烏合之眾"一聽冷言,便被攝住心誌。
無涯帶走了人,圓澤不能不追。斥醒眾人後,立馬追了上去。
最前方的人影是抱著少年的無涯,無涯身後,竟還跟著起伏的身影。圓澤一驚,立馬加緊趕去。
到了近前才看清是華山掌門範誠。範誠內力不低,是圍剿無涯聯盟中最高的一個,自然沒受無涯冷言功的影響。見無涯帶走了少年,立馬急急追上。
圓澤細細一想,藍衣少年似乎是範誠門下的弟子。
二人微微頷首,算打過招呼,繼續追趕無涯。
圓澤習慣性地唱了一聲佛號,就見無涯突然直直墜地,像一隻翅膀受傷的小鳥一般。
兩人心頭一緊,對視一眼,更加快步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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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說無涯帶著少年在樹梢間奔跑,看到樹林盡頭有一懸崖絕壁,懸崖一澗遠處是另一片樹林,心裏玩興大起。
他拉過少年的頭,對著耳朵"哈"了一聲。同樣中了冷言功的少年幽幽醒轉。
少年的眼神由呆滯轉為恍惚的迷茫,接著掠過一絲愕然。愕然稍縱即逝後,少年徹底清醒,眼眸又轉回無波的深潭。
無涯很喜歡少年的無所畏懼。
遠看時隻以為這眼神很沉穩。近看才發現太過深邃。
無涯不喜歡這般深邃的眼神:吸引人想看進去;卻根本看不透。
不過無涯記著馬上就要去做的樂事,心情相當地好,嘿嘿地笑著,說:"醒了?等下帶你去見識下好東西。"
無涯這般孩子氣,是少年沒想到過的。表麵上平靜無波,心裏已是相當波瀾。
無涯得意洋洋正要細說,身後便傳來圓澤鍾磬般的聲音:"無涯施主,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啊!"
無涯心裏大罵:"老禿驢!"
其實他一早就發現圓澤追了上來,不過到了懸崖那邊他便奈何自己不得,無涯自然不擔心。
沒想到圓澤一開口便是自己最討厭的那句:"苦海無邊,回頭是岸"。
‘圓澤禿驢,你是唐僧的後代嗎,怎麼那麼羅嗦。你手底下的那些孫猴子會不會因為受不了你這隻蒼蠅而造反?‘
無涯氣憤地側頭想瞪圓澤,剛一轉頭,便感覺左肩一陣熱辣,隨後泛起疼痛。
無涯轉頭一看,懷裏的少年正使勁握著劍,一臉愕然地望著著劍滲著鮮血的肩頭。
無涯不知為何心裏一堵,一口氣沒有提起來。眼見就要衝出山崖,因為帶著個人,無涯不想冒險。
但這種衝勁,用正常的方法落地,明顯已經來不及,隻可能直直衝出懸崖。
可無涯畢竟是無涯,能被全武林憎恨,不可能沒有兩把刷子。
他立即收起所有的真氣。抱緊少年,直直下墜,快接觸地麵時,右手攀住一枝橫逸的柔枝,借柔枝微小的反彈力,抵消了落勢,穩穩落到地麵。
腳一著地,無涯就把少年重重丟在地上。少年吃痛皺眉,卻一聲不吭。
無涯當時沒有防備,一是被追上的圓澤分了心神;二是不認為被自己纏鬥得精疲力竭,剛中了極耗心力的冷言功的少年會有力氣傷了自己。
"你還有力氣?!"無涯的口氣裏有點憤怒。仔細辨別似乎還有些許驚喜。
少年隻是用他又恢複深邃無波的眼睛看著無涯,不發一言。右手緊握的青劍冰冷的劍身上有一道血跡在蜿蜒流動,那是無涯的血。
無涯看見少年又用討厭的深邃的眼神看著自己,怒氣蒸騰。念頭一轉,惡計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