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篇 花雨迎身揮袂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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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雨迎身揮袂憐
車子很舒服,車內空地很大,肅兒和心兒在打鬧,秋兒和橙兒在旁勸我,而我隻是向著窗外看去,生命的軌跡改變了,我是不是應該大膽的去接受呢?鬱悶又有什麼用呢?我試著彎起自己的嘴角,原來笑是如此的簡單。
與其抱怨一個不知道你的命運倒不如自己去掌握它。
葉然呀葉然,你說你平常也挺厲害的,不就是出嫁嗎?有什麼大不了的,聽說那姓蕭的長的還蠻一表人才的,想嫁他的人多的是呢?你看你命多好,這不就相當於路邊撿著金子了嘛。
葉然,你可得好好想想。這可是你的一生呀,你不是最向往自由自在的田園生活嗎?現在就是好機會呀,憑你的身手有幾個能攔得住你。
不行,想想你的父王,想想你的國家,想想那些處於水深火熱中的百姓。你千萬不能走。
走吧,留在這幹什麼。人都是自私的呀。
不行,不能走。
就走。
不行。
……
……
“好了,別吵了。”抓狂的某然突然大喊。唰的一下,四雙眼睛齊聚葉然身上。
“姐姐,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心兒可愛的問。
“姐姐,你生病了嗎?”肅兒擔心的問。
“姐姐她是中邪了。”秋兒和橙兒倒是很有默契,對於這種情況她們已經見怪不怪了。
“姐,說吧。你是不是想走?”
“姐,我看你還是別走了。你也不想想迎親隊伍這麼龐大,看來那個皇上也挺看重姐姐你的。”
“是呀,姐姐。畢竟晚上他們看的也很嚴。再說,姐姐不還給自己卜過一卦嘛,卦上都說這是天賜良緣了。”
“哎呀,秋兒和橙兒呀。我沒說我要走呀。”不想走才怪。你願意把大好青春都扔在看不見太陽的深宮之中嗎?“你姐姐我想開了,不就嫁個人嘛,遲早的事。說不定以後還能給你們兩個找個好婆家呢?以後姐姐我在宮中發達了說不定還能給這兩個小家夥也某個好媳婦。嘻嘻。”
…………
馬車中穿出一陣陣銀鈴般的笑聲,惹得外麵的人也如沐浴春風之中。
“公主,前方就是鄜州。”
“真的?太好了。橙兒,你們下車。陪著我去看看我打小長大的地方。”
“錦公主,這……您的安全……”
“哎呀,放心,我沒事。我的妹妹們武功可不弱。你們繼續前走,不放心的話就讓派幾個人跟著我們。”
下車後,我們幾個丫頭帶上了麵紗,要不惹上麻煩可不好。心兒和肅兒應該是最樂了,他們可從沒有逛過集市,一會兒要糖人一會兒要糖葫蘆的,要不就是槐花糖。話說回來,這槐花糖還真不是一般的好吃,反正就是比宮裏的好。一條街道都是賣吃的,可樂死了。一會兒四周的群眾就都擠到了路旁,“錦公主好氣派呀。聽說嫁妝都有一條街那麼長,而且燊國的聘禮也是曆朝來最多的。我怎麼就攤不上這麼個好命。”大嬸一號。
“是呀是呀。你看這迎親的隊伍這麼長。後麵這不都是嫁妝,也太招搖了。”大嬸二號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一下,對呀,我們的確很招搖。崇山峻嶺的都呆過,有時還要夜宿山林可就是半個劫匪也看不到。隻能說他們很有才。
“快走吧。我可不想天黑下山。”
出城沒過幾裏就見到了熟悉的農舍,那是我第一次下山時的落腳處。路過人家總得去給人家打個招呼。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我可不是忘恩的人。
“大嫂。還記得我嗎?”大嫂正在門口鋤地,太陽高照還要下地幹活。我還真是羞愧呀。
“你,你是?你是然丫頭。”
“真好,大嫂還記得我。大哥上山打獵了?”
“是呀,不打獵吃什麼呀。不說這個了你看你出落的這麼漂亮呀。大姑娘了。這幾個是?”
“哦,這是我的弟弟和妹妹。他們都是孤兒。”向大嫂一一介紹了他們。不虧是跟我混出來的,嘴中都是甜甜的嫂嫂長嫂嫂短的。
“嗬嗬,真懂事呀。苦了孩子呀。你這幾年還好嗎?”
“然兒過的很好,然兒在洛城開了一家酒樓,生意很是不錯呢。”
“過的好就好呀,你呀看著就不似凡人。”
“我不似凡人還能成妖呀。”
“嗯,說不定你還是個狐妖呢,我看這燊國的皇帝見了你也要迷上你。”
“要是也就好了。”橙兒在一旁咕噥著。
“日近晌午,你們要不嫌棄,就在這裏用些粗茶淡飯吧。”農家人就是這麼熱情。
“不了不了,我是要上山去看看的,路過這裏所以來看看。現在不走隻怕下山時要天黑呀。嫂子,這是我的一點心意,請您務必收下,就當做是當年的還禮吧。”從秋兒手中接過一遝銀票。雖然送錢是最庸俗的,不過這也是他們最需要的呀。
“一萬兩?可這太多了呀。夠我們活幾輩子了都。麻衣粗飯的也值不了這麼些個錢呀,換做誰也會那麼做的。”
“大嫂你就收下吧。”
“是呀,現在什麼都不景氣,嫂嫂你就收下吧。”秋兒他們也附和著。
“我們該走了,大嫂有緣再會。”“你們自己要保護好自己呀。有空就來看看。”
離開嫂子時還真是難過,可是更讓我難過的問題來了,當時下山時天黑著,我隻能摸索著走,根本不知道上山的路,等到我們到了山上時太陽都快要回家了。他們在一旁指責我,就連心兒和肅兒都說姐姐你好笨哦。我真是白疼他們了。山上其實變化也不大,除了屋子沒了以外一切都還是我走時的樣子,也不知道老頭死哪了,反正讓我信他自己放火燒死自己比讓我自殺還難。秋兒和橙兒直說這裏單調,其實也的確如此,不過以前有和爺爺鬥嘴所以也就不顯罷了。
太陽公公已經回家睡覺了,月亮也偷懶了,四周黑漆漆一片。
“姐姐,你確定這條路對?我怎麼感覺我們好像剛走過。”
“姐姐,我有同感誒。”
“姐姐,好累呀。”
“姐姐,你不會這麼笨吧?”
“姐姐,你看都怪你非要把那些侍衛給甩了。”
“好了啦,看看你們幾個,什麼樣子呀。當年你姐姐我還小時就獨自夜晚下山了,還有,是誰說要把他們給甩了的。”
大家不約而同“是姐姐你。”
“啊,嗬嗬。”傻笑中。“放心啦,他們看我們這麼晚沒下去肯定會來找的。”
說的果然沒錯,一會兒時間滿山火把。
下到山下,那些衛兵們跪了一地,什麼公主饒命呀,奴才該死呀。聽都聽煩了。迎親的頭頭也就是皇上的親信劉子備還要杖責跟我的那幾個人。哎,事情由我而起當然最後的事情都是我攬下了。
“那劉子備笑也不笑,竟然還變著法厲害您。太可惡了。”橙兒一邊說一邊把睡熟的肅兒的頭放在自己腿上。
“劉子備呀這小夥子其實挺清秀的。看起來就像個文人,可是就是不笑。”還指桑罵槐的說我沒有公主樣,有失大禮。記仇記仇。
“我看劉子備就很對呀,人家忠於職守嘛。”秋兒也抱著睡著的心兒。
“我說為什麼春兒一直望著外麵原來是少女懷春嘍。”
“哎,就是不知道人家劉大人的意思呀。隻怕要委屈秋兒妹妹了。”
某人的臉已經紅的發紫了。(fly:你有常識沒有?你見哪個人。臉紅的發紫。)(然:我說你是那隻鳥呀敢來說我,還有,那臉紅得發紫也不知道是誰打出來的。)
在我和橙兒的鼓勵下,時不時的春兒還給人家搭幾句話,隻是姓劉的不太領情,氣的我和橙兒直罵木頭。不過最後兩人還是修成正果。
還有半天的時間就要到京都了,我們在離京都幾十裏的曆城歇腳,幾十裏根本用不了一天,隻不過我們隊伍龐大進程緩慢嘛。明天下午就可以到了,心裏除了激動就是緊張。激動的是可以見到我未來的夫君,別人所說的天之驕子。緊張的是我以後一輩子都要在宮裏度過,黑暗的後宮。那些深宮妃子的勾心鬥角在渭國我已經見多了,花樣還層出不窮。
橙兒和秋兒的化妝功夫到是了得,我也就隨她們去了。最讓我厭煩的是要穿上紅色的嫁衣,那種顏色讓我覺得很俗,誰知她們還說什麼穿上紅衣服的姐姐更家的美麗養眼。我看是更加“嫵媚”,就如同那百花樓門前接客的老鴇一樣,隻不過沒有她那臉上厚厚的一層粉。
“姐姐,我看你就是天生的公主命,正經的時候不管怎麼看總有一種讓人不可褻瀆的感覺。”
“原來橙兒姐姐也這麼想呀,姐姐給人感覺就像仙女似的。任何人與姐姐站在一起都會失色的。”
“好了好了,瞧你們說的,莫非我還真是個什麼狐妖轉世?你們兩個一個清秀俊美一個活潑可人,誰見了能不喜歡?切莫再拿姐姐取笑。”
“公主,不知您是否收拾妥當?可否啟程?”是劉木頭。
“哦,可以了。”出門後又是一群百姓在說長道短的,但是你還要裝出一副親民的樣子,其實老百姓嘛,正是因為沒有當官的那麼多事情要做這才找個茶餘飯後的話題。他們可不想那些官場中人一樣內心黑暗。扭頭看到秋兒這丫頭正含情脈脈的望著劉木頭,我也就做了個好人。“劉木啊不,劉大人,秋兒坐車一路悶著,身體不適,不能再坐馬車。這丫頭又不會騎馬,可否幫本公主一下呢?”連公主的身份都擺出來了,你還能拒絕嗎?
“小人遵命。”
用唇語對秋兒說到“好好珍惜。”然後笑的跟花一樣的我和橙兒撂下車簾,心兒還一股勁的問大哥哥為什麼要摟著姐姐,為什麼他們要坐在一匹馬上。念在他兩還小的份上隻說那樣很暖和,肅兒還想接著問下去就被我和橙兒給堵住了。小孩子嘛,拿一塊槐花糖就什麼都聽你了。
我們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到達皇宮,京都內的百姓不似別處,都躲在門後偷偷的看著,小聲的議論著,倒讓我有些意外。
在皇宮門口長龍停下,幾位穿著亮麗宮裝的宮娥扶我下車,走的方向卻與橙兒他們不一樣。
“喂,你們要把公主姐姐帶哪?憑什麼不讓我們跟著。”
“回姑娘,這是每個妃子進宮前都必須的驗身,請您隨奴婢們前走,公主稍後奴婢們會帶到正陽門。”
啪的一下,屋裏頓時陰暗一片。被她們來到浴池旁,說什麼沐浴後要拜見聖潔女神。她們就在一旁站著,算了,反正都是女人看就看吧,可是還是很尷尬。於是匆匆忙忙的濕了一下身子,原來的衣物已經都不見了,隻有她們準備的單薄的裏衣,天雖說剛剛入了秋,但北方不比南方暖和,身子又屬寒,如果沒有內功的話恐怕已經渾身哆嗦了。
那聖潔女神沒有穿衣服,在渭國好像也見過,是驗身!
“請公主退去衣服,原諒奴婢們無禮了。”說話的是個中年的穿著暗色宮裝的婦女。
“不行,你們這是對我的侮辱。”
“奴婢在這聖女宮已經一輩子了,所有的娘娘們都不例外。這也是對您好。請公主您不要為難奴婢。”
“可是守宮砂不行嗎?”
“回公主,守宮砂很容易偽仿,請公主配合。”
眼一閉,一咬嘴唇,點了點頭。一隻手在身上上下摸來摸去嘴裏還說著“胸乳菽發,臍容半寸許珠,……此守禮謹嚴處女也。”旁邊的女官則在一邊記載。一番折騰後,“老奴已經驗完,冒犯了公主,請恕罪。請容老奴為您穿衣打扮。”
話語中摻著幾分諂媚。鄙視了她幾眼,算了,人家也是奉公職守,我能怎麼說呢?
不久,一身華麗的宮裝就套在了身上,裙底繡著是牡丹碎花,袖子上是淡雅的蘭花,單看很逼真,頭安金步搖耳係明月璫,整體看起了每件飾品各具特色,還有一種北國風情,相得益彰。
在眾人簇擁之中走進陰暗的長廊,兩側牆壁上掛著都是一些背叛皇族的女人的下場的畫。遍身是血,慘不忍睹。
走出殿門,聞到了陽光的味道,身上的陰寒之意不複,暖洋洋的。抬眼望去,遠處的那抹明黃尤其耀眼。近了,更近了。他麵如冠玉,整個一溫文爾雅的翩翩少年。但骨子裏有散發出天生的王者氣質。儒雅中帶著成熟,怕是隻有上官玉能與他相媲美。他甚至還略勝與上官。
“渭國公主果然不一樣,你是唯一敢直視朕的女人。”戲謔的語氣。“我”剛想說就被隨駕的小李子這小子給打住了,“回皇上,公主自幼在宮外長大,我國皇上心憐公主所以並不讓公主接觸宮規,多有冒犯還請您原諒。”“嗬嗬,公主在宮外長大不知道禮儀就罷了,難道渭國的太監也不知道嗎?主子講話,奴才能打斷嗎?”“這——”跪在地上的小李子已經有些顫抖“請皇上恕罪。”“罷了,朕怎麼能與你計較呢。看來渭國皇帝還真是寵公主呀,隻是聽說公主好像不願嫁到我燊國。”此話一出,在場的人皆倒吸一口氣。秋兒她們已經有些細汗在身。嘴角向上一彎“嗬嗬,哪有。飯可亂食,話可不能亂講。皇上英明怎麼能道聽途說呢?”“罷了,田公公宣旨吧。”一聲尖聲,是太監特有的聲音“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渭有公主,大方得體,聰慧秀人,才貌雙全……現入住皇城寧國寺浴佛齋戒,五日後行封後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