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篇  舉杯乘醉赴雲煙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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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也在一天天長大,父皇在政上對我豪不隱諱還教我理事,我慢慢的明白什麼叫做政治,為了政治金錢、女人連所謂的親情都是犧牲品。這幾年我兌現了對太子的承諾,我已將上官將軍與榮貴妃之事告訴父皇,父皇當時隻是下了密令處死榮貴妃和三皇子,對上官義卻絲毫未提。上官義打仗是出了名的,如今燊渭兩國已經水火不容,渭國還要依靠上官義,所以上官義不能動。我太恨上官義了,所以當時對父皇的旨意很不滿意,為此多日與父皇賭氣不說話,最後我看著三皇子實在小對他不忍便要過他來,跟心兒作伴。三皇子隻比心兒大幾個月,白白胖胖的很是可愛。可是現在的心兒和肅兒小小年紀就同那些小阿哥們一同讀書,做姐姐的是真的心疼。好在二人也不鬧。從此渭國沒有了三皇子隻有葉然的弟弟葉離愁。太子和上官還取笑我說我的兄弟姊妹也太多了。我不在是以前的葉然,我是渭國的公主,十五歲的段錦了。因著父皇我早已看清官場上的黑暗,利益。上官對我是真好,隻能說上官是孝順吧。他已經二十了,這個年齡不知道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了,據說上門提親的人都踏平門檻了,他隻拿政事推脫。其中的原因我是知道的。父皇曾今試著想把我指給他,女子大多像我這般也都嫁了。上官對我的情我不能接受,我們畢竟不屬於同一層,他和上官義想要的是天下。我想笑,最受父皇寵愛的我原來也能成為政治上的犧牲品,父皇看到了一個男人對他女兒的情,他便想利用這根情絲牽製上官。好在父皇會先問我的意見。
    我從小沒有親情澆灌,如今的幾年父皇成倍的還我,有一次橙兒還打鬧說“姐姐,我看你比咱皇上還皇上。”這句話不知道給哪個宮的“長耳朵”聽見了竟然告訴了父皇,父皇後來對我說,“你還真是比皇上還皇上呀。”當時在場的嬪妃聽了一個個的嘴巴能塞下兩了雞蛋了。可是現在,我卻跪在地上,跪在父皇的床邊,守著正在昏迷的他。我隻恨自己,恨自己當時為什麼不好好的學醫,這樣我就可以救父皇了呀。剛看到父皇時,他正在軍帳內躺著,渾身是血,胸前插著三支箭。燊國以渭國有奸細去燊國境內打探軍情為由出兵倉州,父皇親自領兵去前線,可不想中了敵人的箭,消息剛穿入宮中我就日夜不停的趕到倉州,剛見到父皇,父皇臉色蒼白,頭發蓬鬆,明黃色的龍袍已是紅色。軍醫呆在一邊不敢輕易拔箭,我緊握父皇的手,心一狠拔出了心口上的那一致命的箭,剩下的都交給軍醫。匆匆瞥了一眼那把箭,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姐姐,那把箭和射我的那把箭很像呀。”多虧秋兒我才想起來。我不由一驚,這麼說是上官義?!是上官義弑君想篡位?!射中要害的那把箭正是與射傷秋兒的很像,好一個陰險奸詐之人,他完全可以說是敵軍射傷,如果發現我們渭國的箭他也可以說戰亂看不清。可是他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他府上的箭確實與軍中的箭相似,但他的箭上在箭羽處是有刻“清明”二字的,“清明”正是別人對上官義的別稱,那還是我偶然聽到的。箭上的字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父皇,你還記得嗎?我們去年夏天還在禦花園中蕩秋千,你還那我打趣,老說我這也不好,那也不好都沒人敢娶女兒了,我還跟您賭氣,說你好,一大堆女人整天圍在身後轉來轉去”……“姐姐!算秋兒求求你好不好?您不能在這樣了,皇上昏迷不醒,可姐姐你每天不吃不喝的整天要不鑽研醫書要不來陪著皇上說話,你怎麼就不知道疼惜一下自己的身體呢?你忘了你還有秋兒,橙兒姐姐,心兒和肅兒了嗎?我們都不能離開您呀。”微微一笑,“秋兒不哭,你還是快些回去吧,宮裏隻有橙兒我不放心。別擔心姐姐,姐姐會照顧好自己的。別忘了你和橙兒的武功還是我教的哦。下去吧,早早休息,明日就會宮去。”“好吧。”秋兒極不情願的答了一句。
    晚上,給父皇施針以後我便坐在父皇床邊看醫書,原來有這麼多內容是我所不知道的。每天形影不離的守在父皇床邊的原因可想而知,父皇如果不死,上官老賊怎可罷休?睡夢中,好像夢到父皇醒了,輕輕的摸著我的臉為我披上衣服。不對,這不是夢,夢裏沒有這麼真實的感受。
    “父皇?!你醒了?你怎麼樣?傷口疼不疼?哎呀,快躺下,我去叫太醫。”
    父皇拉住我笑著說“父皇還沒死呢,你看你大驚小怪的,我每天都聽到有人在我耳朵旁嘮叨,都起繭了,嗬嗬。不用叫太醫了,就我們父女倆說會兒話好了。”
    “父皇。”我撒嬌道。“您怎麼能說死呢?”
    “好了好了,錦兒你瘦多了,不在宮裏呆著怎麼跑到這裏來了?不聽話。”
    “父皇你還說我,您都快把我嚇死了。好了,您別說話了,您還虛弱的很趕快躺下歇著吧。”
    “行行,錦兒說的話就是聖旨,為父遵命了。錦兒你也去歇著吧。”
    “不行。”我立即說道
    “好了,父皇知道你想什麼了,辛苦你了,錦兒。”
    “沒事沒事的,父皇你安全就好。”
    父皇摸了摸我的頭“傻孩子。”
    父皇被刺也不全是一件壞事。底下的士兵因著父皇被傷,士氣大振,燊國軍隊已退,暫時和平。父皇的傷已經大有好轉,我們正準備搬師回洛城。我很為父皇難過,明知道是自己的臣子殺自己卻還要把他當成心腹一樣的賞賜。做皇帝的果然都很能忍,這就是做皇上的悲哀吧?
    到達洛城後街道兩旁跪滿了人,高呼“萬歲”沒有什麼比這更振奮了。我陪父皇坐在車內“錦兒呀,這次將士們有功,把所有宮裏的酒都拿出來分給他們。交給你了。”“父皇英明。嘻嘻”回城之後宮裏藥材更全父皇早已休息,我卻還沒完成自己的差事。宮裏的酒窖都空了,分給千萬人的酒這些怎麼能夠呀,於是又讓太監宮女們往裏麵摻水,一碗酒裏半碗水,橙兒直誇我夠損。
    又是一年過去,新年伊始,閔州一場大旱、高陵郡又發生蝗災顆粒無收。屋漏偏逢連夜雨,父皇見到奏章後就咳血暈厥了,晚上父皇偶爾醒過來,竟然是讓我代父皇批閱奏折。父皇說如今天將大災,燊國對渭虎視眈眈,最重要的就是穩住民心,加上父皇再病倒的話一定會引起極大騷亂。我非常喜歡父皇大氣的字,所以平時擅長模仿,自古後宮不得幹政,我是女兒家卻要批閱奏折,父皇呀,你到底在想什麼?
    “秋兒,最近朝內有什麼情況?”
    “姐姐,目前太子代政一切安好,上官義沒有什麼動靜。皇上還好嗎?”
    “哎,父皇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現在全靠針吊著。不說這些了,宣小李子進來。”
    “參見公主,不知您叫奴才有什麼事?”
    “你這奴才,真是寵著你了,都不下跪了?你把這道聖旨給了上官玉。”想當今朝內有誰能做了這份賑災的差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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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燊國,
    “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青衣男子舉起酒杯。
    “是,皇上。渭國看起來是太子治國,其實卻是錦公主代政。”
    “冥衣呀,你說她一代女子竟然能夠在這時擔起這個擔子,我們是不是應該把進攻渭國暫緩一下?”
    “皇上說的是,天降大災,苦的是百姓。這錦公主不愧是吳先生教出來的,懂得利用閔州的特殊地勢來引水灌田,連冥衣我也自愧不如。此女若為我國所有之大幸,若與我國敵對則是統一天下的禍患!”
    “冥衣的意思是?”
    男子的手我脖子處一放,輕輕吐出一個字,“殺。”
    “此女如此有才華,冥衣你說殺了不可惜嗎?”
    “您的意思是要納她為妃?”
    “嗬嗬,知我者莫過於冥衣呀,不過,我不是要納她為妃,我要讓她當我朝的皇後?”
    “皇後?渭國的皇帝同意嗎?”
    “冥衣,你喝糊塗了?”皇上淺笑。
    “皇上是指上官義?”
    “不錯。來我們繼續喝酒,如此美酒怎能忽視呢?”
    “是皇上。”
    “冥衣拿我是知己,既是知己何來皇上?”
    “好,天玄,請。”兩人相視一笑,月色頓時無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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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錦公主,您的本事可真大呀。”太子一臉戲謔。
    “不敢當不敢當,這不是為了太子哥哥你嗎?如今太子哥哥您的黨羽是不是變多啦?”
    太子收去戲謔,“然兒,你為什麼要幫我?”
    “很好奇?因為你流的是段家的血。”
    “就為這?”
    “比起上官義,你的確遜色不少。可是,我怎麼會讓父皇一心守候的江山改姓呢?太子哥哥要小心上官家。還有,聽說你培養了許多死士?”
    “錦公主的消息甚是靈通,連我府上人都不知道的事你都知道。”太子臉上一怔。
    “多謝誇獎。哥哥不要小看女人,許多江山不都是因為女人而失去的嗎?”我拿著茶坐在一邊笑著“培養死士固然是好,但是,上官家不是好對付的。現在你最好不要以卵擊石。打江山靠的是軍隊,目前他掌有一半的軍權,你呢?隻有皇城禁衛軍可以調度。何況跟著你的都是一些官階小,無用的人,你要要的應該是那些三品以上的人來輔佐你,可是他們大多又是上官家的人,你要設法把他們拉過來。還有,現在你完全不要用一副人前懦弱的樣子,畢竟太子哥哥,能威脅你皇位的人已經沒有了。我所做的這些是在為你獲取民心,能幫你拉過那些文人。……太子殿下要記住,女人永遠是政治的犧牲品,打江山,女人有時候會成為關鍵。”
    “想不到妹妹你真是長大不少啊。為兄真是遠不及你。
    渭國大改,下調稅收,派了大量欽差來各州縣查看整頓風氣。民心所歸,一派祥和。
    “父皇,你真的決定了嗎?你讓我遠嫁燊國?”我大哭,和著外麵的雷聲。父皇的眼睛也紅了,“錦兒,你一向是最知道父皇心意的。燊國求親,兩國關係可以暫緩,這是次要,重要的是蕭梓歆少年得誌,而且一表人才。對你未嚐不是一件好事。父皇命不久矣,還能保護你多久?還能保護渭國多久?尹兒不是上官的對手,上官義之心人盡皆知怎麼能滿過父皇呢?他連弑君的事都能做出來還有什麼不能?你代理朝政這件事滿不住他的,上官玉是上官義最看重的孩子,可是他卻心係與你。你說他能放過你嗎?”
    答複了燊國使臣後,燊國很快就又派來迎親隊伍。
    一切都是那麼匆忙,晚上的宮宴上最高興莫過與上官義,上官玉則坐在角落裏喝著酒。“上官將軍您紅光滿麵是不是遇到喜事了?”
    “公主要出嫁了,老夫高興呀。但願公主此次能夠為百姓們帶來和平。”
    “多謝將軍還想著錦兒,錦兒可真是受寵若驚呀。”正待要上座時,發現了一個在旁邊默默不說話的姑娘,眼神中充滿了愛慕,她的目光是衝向上官玉。
    “請問這位姐姐是劉大人的千金嗎?”她的眼睛還是看向上官玉,多虧劉大人在一旁輕聲提醒。“請公主原諒小女無禮,這正是家女劉含衣。”本想誇誇人家的名字好的,可是又不知道要怎麼說,哎,書到用時方恨少呀。
    “參見公主,祝公主一路順風。”
    “謝謝,劉大人呀,含衣姐姐真是俊秀,看著姐姐就像是在欣賞山水畫一樣。”
    “哪裏,多謝公主誇獎。公主您才是呢。”含衣柔柔的答道,就如同一股暖流沁進心田。
    客套話沒有多講,一旦有了朝廷這個背景,一切都是那麼的虛偽。跟他們在一起連自己也會變的虛偽,這也是我很少讓心兒、橙兒、秋兒、肅兒與宮裏人打交道的原因,和他們在一起無拘無束,不用連說一句花都要在心裏想半天,宮裏人心險惡,要想看人性有多麼複雜來宮裏可真是個好去處。我以頭痛為由退了下去,父皇也跟了出來。
    “父皇你身體不好,早些休息吧。”
    “錦兒明日父皇就見不到你了,怎麼能睡好呢。走,去你的雲景宮,我們父女二人好好聊聊。”
    回到宮中,遣下所有人有,我和父皇坐在湖心亭中交談。可惜父皇不能飲酒。
    “錦兒,我看你對劉大人挺上心的呀。”
    “我不是對劉大人上心而是對他的女兒劉含衣上心。您沒有看到她對上官玉的樣子嗎?劉大人是兵部尚書,手中也握有兵權。若是劉家和那上官家結為連理的話……”
    “是呀。父皇明日下旨賜婚,把劉家丫頭許給尹兒,但願尹兒能夠明白。”
    “父皇放心,太子哥哥會明白的。”他不明白才怪,在他眼裏女人一錢不值,娶幾個也是一樣。
    ……
    翌日,天還不亮就被丫頭們拉起來梳妝打扮,感覺臉上被厚厚的塗了一層,多虧橙兒後來拿手帕擦去些,要不我都能和白無常媲美了。穿上刺眼的嫁衣在眾人的攙扶聲中,在眾人的膜拜聲中我朝父皇走去,向父皇叩頭。父皇的手顫抖,在忍著,帝王不能輕易落淚。“錦兒,你已經長大了,要懂事。不要任性。燊國不同渭國,父皇不在身邊,你在燊國要步步為營,切不可掉以輕心。要……
    我打斷了父皇的話。“父皇。”淚水劃過臉頰落在了大紅的衣服上。天空中的鳥也悲哀的鳴叫了幾聲,遠處的太陽才剛剛升起。“不要說了,錦兒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擦了擦淚,笑著說,“錦兒我可是燊國的皇後呀,您擔心什麼。錦兒那麼聰明不會有什麼事情的。倒是您,不要太勞累,晚上不要喝茶,要聽太醫的話,一定要吃好,別太掛念錦兒,不然錦兒也會想你的。”我克製不住自己,放聲哭了起來。“父皇,錦兒舍不得你。”“孩子,別哭。都成小花貓了。”父皇拿袖子幫我擦淚。“秋兒,你們要好好照顧姐姐,知道嗎?”“是。”她們幾個也帶著哭腔。掃視了一下在後麵哭哭啼啼的嬪妃後,我一臉譏笑,巴不得我快走呢。“太子哥哥,你要好好照顧父皇。”“妹妹放心,我會的。”又用隻有我們兩個能聽到的聲音對他說。“父皇會下旨將劉尚書的女兒許配給你,你應該知道的。有時候,要想得到皇位就必須不擇手段。”
    “麟兒,姐姐要走嘍。不許淘氣。知道了嗎?要聽老師的話。”
    “姐姐以後都不能陪麟兒玩了?”段麟,渭國二皇子。不愛說話,經常躲在別人身後偷偷的看這別人玩,於是我就成了他唯一的朋友。
    “是呀,以後要聽父皇的話。”
    我站在高階上俯視,文官武將統統穿著官服整齊的跪在地上。上官玉是臣,也跪在地上。我望著他,我倆的目光在空中相碰。他的眼中是不舍,而我的眼中是歉意。
    “公主千歲千歲千千歲。”踩著車夫的背我站在了馬車的車轅上。秋兒他們也已經上車。車緩緩的向北駛去,離父皇越來越遠,那一抹明黃漸漸模糊了。我揮手跟父皇告別,直到看不見他。
    車子很舒服,車內空地很大,肅兒和心兒在打鬧,秋兒和橙兒在旁勸我,而我隻是向著窗外看去,生命的軌跡改變了,我是不是應該大膽的去接受呢?鬱悶又有什麼用呢?我試著彎起自己的嘴角,原來笑是如此的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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