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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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俊輝給菁菁看了他小時候的照片,他們的全家福。他,他的妹妹和媽媽,還有,他的爸爸。她認識他,在江南出現的男人,帶走媽媽的男人。原來,他早就有家庭了。
菁菁覺得有些天旋地轉。她無法接受這一切,無法接受自己崇拜的父親居然是個負心漢,更無法接受,眼前的男子,居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哥哥。她借口逃離了那個屋子,她希望那隻是夢幻屋。進去了便會深埋在虛幻當中,出來了,才是真正的現實。
晚上,媽媽踩著高跟鞋出門了,鞋尖依舊有淡淡的血腥味。菁菁拉住媽媽的手,媽,別再累著自己了。媽笑了,笑靨如花。她說,不工作哪有錢啊。她的背影漸行漸遠,菁菁的心再次揪了起來,她想告訴媽媽自己發現的事實,但卻又不想打破這女人十多年來的寄托與希翼。
菁菁繼續偷偷地打工,她努力賺錢,卻不再是為了實現那所謂的夢想。她的夢想,早隨著那個殘破的故事變得不名一文了。她已經很久沒再見許俊輝了。
然而,謊言終究有戳破的一天。菁菁在服裝店撞上了她的媽媽,那時,她正穿著員工製服,任何天花亂墜的言語都不能圓了那個謊言。
母女兩對峙了許久。母親立馬拉住菁菁的手,走,跟我回家去。不,我要賺錢。賺錢是我的事,你給我在家待著。不,我要賺錢。菁菁的固執遺傳了媽媽。
吵什麼吵啊,我還要做生意呢,早知道就不請你了,盡給我添亂。惡女人站在樓上咆哮,每個人都向她投去不屑的眼光。
還不跟我走,在這裏做事隻會受苦,你是我女兒,我不會讓你打工的。
可是,媽,我不想你再累了。
母親的執意如同被軟化了一般,她鬆開手,語氣變得溫和了。乖,跟我回家吧。我答應你,賣了房子。
母愛具有天使的感化力,此時此刻,就連惡女人也不敢吱聲了。菁菁跟著媽媽走出了服裝店,剛走到門口,有人叫住了菁菁。
菁菁。
許俊輝。
他身邊站著一個婀娜多姿的女人。菁菁認出了她,是許俊輝的媽媽。她趕緊把媽媽拉走,她怕媽媽看到那女人,怕媽媽知道那個殘破故事的真相。然而,一切都晚了,她拉不動媽媽。她和那女人四目相對,眼睛裏有著說不出的糾紛。
她不知道兩個女人之間的戰爭會是如何的,此刻的時間似乎是靜止的。她希望母親並不認識那女人,但母親的眼神分明暗示著她們是相識的。她屏住呼吸,似乎害怕著什麼。
母親突然哭了。可那眼淚不是因為恨意,也不是因為氣憤,卻是因為激動和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