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月底隻剩兩天了，菁菁的腦袋裏徘徊著惡女人的訓話，要是你達不到銷售額，就給我走人。她告訴自己，她不能丟了這份工作。
    她早早來到了服裝店。惡女人突然笑靨如花。她說，柳菁，你把衣服都送到這個地址去。這個月你的銷售額可算滿拉。菁菁狐疑。她接過地址條，居然是她家的那幢樓。難道……媽知道我在打工？
    菁菁拿著大包衣服回家。地址上寫的屋子正好在她家樓上，她鬆了口氣，應該不會是媽。
    她按響門鈴。開門的是位頗為慈祥的婦女，年過半百。陳媽，是不是衣服送來拉？聲音是從屋子裏傳出來的。恩，是啊。
    拖鞋的聲音越來越近。嗨，你來拉。一張熟稔的臉出現在門口。許俊輝。菁菁忍不住叫起來。他說，我可是你師傅。她笑笑。進來吧。不了。進來了拉。他把她拖進了屋子，家裏沒什麼人，冷清的很，來看看我的畫吧。一提到畫，菁菁的眼睛開始發亮了。
    雖然是同一幢樓，但許俊輝的家看起來要氣派得多。他的房間裏貼滿了畫。他從抽屜裏拿出疊厚厚的畫冊，說，這是我畫的設計圖。
    菁菁仔細地翻閱著，張張精美，風格不一。其中還有大號的設計圖。他說，這是專門為我妹妹設計的，她硬要我畫的。可是，這些都好美。菁菁已經看得出神了。
    還有別的嗎？菁菁覺得意猶未盡。他點點頭，說，你先看著，我再給你去拿。她開始參觀他貼在牆上的畫。唯獨床上的那張讓菁菁嚇了一跳。那不是……
    許俊輝抱著好幾本畫冊走進來。菁菁指著床頭的畫問，這是你畫的嗎？不是，它是我在畫室買的。菁菁確定，這就是她在一個月前賣給畫室的畫——她記憶裏的爸爸。
    你為什麼要買它啊？你覺得它畫的好嗎？
    畫倒是一般，隻是，我覺得畫裏的人像一個人。
    像誰？
    我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