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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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薄薄地雲層,仍然可感受到夕陽的微光,大地所有的一切甚似披上了一層紅暈。
泛著粼光的湖麵上,橋上扶欄站著的少年,重重地喘息著。落日餘輝投射在他的紅發上,更增添了一份暖色的曖昧。
在一陣激烈地奔足後,嶽人虛脫般地撐著欄杆,無論是體力還是精神力,都已近乎殆盡了。
“這裏,是哪裏……?”
他有些迷茫地望著湖邊朦朧的景致,之前隻顧著想擺脫那份恐懼的壓迫感,奔跑的同時便無暇瞻望街道的位置了。
如果要回到學校應該並不困難,隻是現在的嶽人隻想暫緩一下思緒,胸腔內的心髒依舊狂躁地幾乎蹦躍而出。
可是有時候事情往往總是背道而馳,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人類的發飆日,一向靈敏地嶽人出現了少有的遲鈍。在聽見不遠處一陣響徹雲霄地尖叫後,瞬間伴著鼓噪地發動機聲近要刺破他的耳膜。
筆直衝過來的機車亮起死神招至的車燈,嶽人不再絲毫猶豫,輕盈的身體一躍而起。
擦身而過的飛車夾雜著一股強勁的疾風迎麵撲來,靈巧地翻了個身,墜落下的紅發在晚風中優雅地起舞。屏息觀止的路人為少年如此敏捷的身手讚歎不已,但鬆懈的同時卻忽略了要追尋猖狂而去的飆車。
但嶽人的危險並為解除,或許是慌亂所及,他跳躍的姿勢和位置竟出現了偏差。觸地的一刹那,本該他是可以在不窄的欄杆上保持平衡,可是左邊的小腿突然一陣抽痛,身體突然失控般地向外側倒去。
“糟糕……!”
他驚呼。腦海裏迅速閃過危機意識,底下雖是河川,但就這麼毫無防備地跌下去也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唔!”嶽人害怕地閉起眼睛。
而就在電光火石之間,是誰抓住了他的手腕?生痛的感覺刺激著粘稠血管下的神經。懸滯在半空的身體,雖然沉重卻無疑證實了自己還活著的事實。
“危險、危險!剛才真得是千鈞一發哩!”
隨著頭頂響起的清爽聲線,嶽人驀地睜開雙眼,驚愕地望著一手橫扶欄杆,一手抓著自己的少年。
“菊…丸英二?!”
少年右臉上標誌性的白色繃貼顯示了來人的身份。
嶽人驚魂未定的心又一次遭受猛烈地撞擊,他想自己是不應該讓視作勁敵的菊丸看見他向日如此難堪的樣子,他的自尊心受到了始無前例的挫敗。
菊丸加重握腕的力道,吃力地將他拉了上來。隨後兩人都俯手撐地,急促地喘著短氣。
“呼、呼……向日,想不到平常你都這麼做‘跳躍練習’的?難怪你那麼厲害哩!”
邊喘還邊開玩笑地向身邊的人招呼的英二,爽朗的個性與另一個低頭不語的少年形成了鮮明對比。
可一貫桀驁不馴的嶽人此刻卻沒有作任何的駁回,他歪歪斜斜地站起了身,垂落耳跡的直發遮擋了所有神情。
他隻想離開,無論去哪裏都好。
蹣跚地挪動了幾步,疼痛甚似觸水的電流頃刻蔓延,嶽人又一次失力地跌坐在地。
“好痛……”一陣悶哼。
“向日?你是不是受傷了?!”
察覺異樣的菊丸立刻湊了過去,剛想扶助的手卻猛地被嶽人推開。
“不用你多管閑事!”
這哪裏像是對待救命恩人的態度,嶽人倔強地瞥了他一眼,依然掙紮著想站起。
“啊,你……”
不經意間,英二督見了嶽人脖頸處的點點紅印。但在對上他略現敵意的目光後,訝異一晃而逝,轉瞬又露出了招牌式的燦爛笑容在嶽人未知未覺前轉移了話題。
“我還是送你回家吧,你的腿傷似乎蠻嚴重的。”
菊丸示意指了指他的左腳。
他說的沒錯,現在的嶽人已經動不了半步了,錐心的疼,一點一點地從傷處蔓延開。但他任性地卻仍不於就此屈服。
“說了不用了,我是住宿生!”
“那送你回學校?”
“都過門禁的時間了!”
低劣的謊言,隻是單方麵的不想回去,他總不能說自己是被搭檔兼室友強暴未遂而跑出來的吧?
“誒?那你豈不是沒地方可去?你家離學校很遠嗎?”
菊丸不死心,雖然自己對這個對手的好感度不高,但他總覺得嶽人身上的事讓人放心不下,誰叫英二天生就是個心軟的人呢。
“你煩不煩啊?!”廢話,不遠我幹嘛住宿?嶽人撇撇嘴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別以為你幫了我我就得對你言聽計從,下次對戰的時候我可不會因此放水的。”
“那今晚你就暫時住我家吧。”
近乎是毫不猶豫地脫口而出,英二非但沒對他的挑畔動怒,反而做出了入住的邀請。
本想繼續駁回的嶽人一愣,莫名其妙地目光停滯在菊丸的臉上,沒有陰霾的純真微笑,有那麼一瞬間,嶽人遲疑了。
“沒關係的,向日。我家人都去旅行了,所以現在是自己一個人住。”未等對方答複,英二半強迫式地將另個少年背上,“家裏住的離冰帝雖然不是很近,但有方便的公車可到的哦,所以明天你回學校是不用擔心沒車的!”
“菊丸英二,……你果然是個奇怪的家夥。”
“嘿,我隻是不想我的對手因傷不治而導致日後無法比賽啊!”
“先前的那比帳,總有一天我會連本帶利地討回來的。”
不再抗拒的嶽人此刻半趴在菊丸的背上,不服輸的個性卻仍未遞減。
“好啊,我期待著。”
菊丸隻是笑著應答,其實他大概已經猜到向日的口不饒人更似口是心非的類型才對。從第一次見麵,對立的球場上,他那種自大專橫地態度簡直就是任性的孩子嘛。
可是在某一些方麵,也許英二會比同年級的向日更孩子氣,雖然他本人是不願意去承認的。
對於同樣使用特技式網球的嶽人來說,自己的球技並不亞於青學的菊丸。但前次的都大賽時卻因自己太過輕敵而輸給了對方,那場完敗的比賽,他依舊耿耿於懷。
假如當初聽侑士的勸,自己有夠冷靜的話,勝利本該勢在必得。可傲慢如嶽人,失去了全國青年選拔隊的資格後,跟忍足約定一起進入全國賽的願望便也落空了。
突然令嶽人想起的那個人,他眸子裏又增添了幾分黯淡,之前發生的事情在眼前一幕幕地迅速掠過。
仿佛為了尋求一份安全感似的,他無助地依偎在菊丸的背後。
鼻尖拂過清淡的雛菊香,嶽人忽然覺得好累,在糾纏不清的世界裏掙紮至放棄究竟有何意義?在得不到答案也不想要答案的質疑中他停止了思考,逐漸陷入淺淺的夢眠之中。
我隻想休息一下……對不起,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