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暗夜精靈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5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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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蒙蒂爾礦場是薩卡草原爭端的開始,正是這裏出產的散發著迷人而又神秘光澤的秘銀讓這個本來平靜的地方爭端不斷,時間和礦工可以帶走這裏豐富的礦藏,但是帶不走草原人民的傷疤,在礦場的北部,滿山遍野密密麻麻的墓碑訴說著薩卡礦工的苦難,上麵沒有任何名字,隻有部族的代號,用來方便統計下次征召礦工的部族,而後山更多沒有墓碑的墓地更是暴力開采的血腥證據,風沙下的白骨,血跡濺滿的岩石,隨著歲月的黃沙變為草原的泥土。由於暫時甩開了追軍,托雷等人有時間在這裏為草原的人民做一個簡單的追悼,草原的人民向往自由的理想,敢於麵對一切困難與險阻的勇氣,足以贏得任何人的敬佩,讓這次的草原之旅變得更加深刻。
    “好了,戈什,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巴爾伯輕輕拍了拍哀痛的戈什。
    沃爾夫清點著陸續到來的人員,越是等待越是焦急,不安像一縷幽魂縈繞在心中。
    “大人還沒有到?”尋找其他人員剛剛回來的埃爾伯喘著氣問道。
    “沒有,不止是大人,還有艾維和喬娜也不在,她們似乎是被沙塵迷住了方向,還有回去尋找的托雷也沒有回來…”沃爾夫低聲說道。
    “追軍如何了?”戈什問道。
    “還是威爾大人的馬車吸引了他們,跟著我們的小股追軍早就被風沙吹散了,敢繼續追的人都被我幹掉了,暫時應該很安全。”埃爾伯真是一位出色的斥候,對於出手的時機和情況的分析都掌握的很有分寸。
    焦急的等待終於有了收獲,霍克的馬車如往常般搖晃著快速奔來,不同往常的是被魔法轟至支離破碎的樣子。
    “霍克!”眾人立時迎了上去。
    “大人呢?”看著車裏昏迷不醒的維尼,沃爾夫感到情況不妙。
    霍克滿臉沙塵,喘著粗氣,雖然還算是一名武者,但是也經受不住歲月的侵襲,看上去確實很疲憊,“追軍追的太緊,大人堅持要阻止追軍,偷偷的下了馬車,等我發現的時候,艾爾和大人都不見了,我返回原路查看,也沒有發現大人的蹤跡,卻發現追軍被坍塌的隧道堵在礦山後麵,但是繞路的追軍已經追了上來,我擔心維尼小姐安全,就把她送回來,我會再回去尋找大人的下落,是我丟失了大人,我會負責找回來。”
    “這樣太危險了,而且這裏也需要你的指引,大人身邊有艾爾應該還算有個照應,我們還是在這裏等待消息吧。”沃爾夫緊皺眉頭說道。
    “但是大人…”埃爾伯說不下去了。
    “我回去好了。”巴爾伯站起他雄偉的身軀。
    “不行,你不知道路線,就是找到了,你也找不回來,責任在我。”霍克喘了口氣說道。
    “冷靜下來,看那邊的是什麼情況…”直覺敏銳的埃爾伯指向遠方漸漸靠近的沙塵。
    一隊騎兵掀起波浪似的沙土向這邊飛馳過來。
    “人數很多,應該是追軍,準備撤離吧。”戈什拉過馬來。
    “但是血旗的人是不騎馬的…”沃爾夫想起了那個奇怪的沙漠行進工具。
    眾人在猜測來的人是敵是友的時候,飛奔而來的隊伍裏傳來熟悉的聲音,那個大嗓門戈什是最清楚不過的了,是托雷的聲音,而且越來越清晰,同行在前的還有一個藍發騎士裝扮的年輕人。
    “帶來一個好消息。”沒等馬站穩,托雷就躍下馬背,咧開大嘴說道,“這位就是我的死黨加克星,埃夏作戰部參謀,朱諾家臣—福爾斯。安德烈”
    “結識大家是我的榮幸。”福爾斯下馬施禮,不過並不是優雅的紳士禮節,而是嚴肅的軍禮。
    “剛才介紹的是跟班的,現在再給大家介紹一下真正的大人物,這位是宮廷大魔法師—嘉納大師。”托雷不知道從哪拽來一個衣飾華貴的老人。
    “托雷…我這把老骨頭可不禁你折騰…”嘉納大師標準的魔法師身材被托雷不經意的拉拽顯得有些狼狽。
    “福爾斯後麵都是我們的騎士,跟隨福爾斯去穆斯貝爾海姆求援的人,現在顯然不能依靠穆斯貝爾海姆了,我們有嘉納大師的幫助一定可以安全抵達萊汀。…發生了什麼,大家怎麼不高興?”托雷發現大家的表情沒有絲毫喜悅的成分。
    “不用說了,一定是威爾的問題,我在礦山的時候已經感覺到威爾使用了大量的魔力,那應該超出了他的能力範圍。”嘉納大師緩緩的說道。
    除了托雷詢問的目光,所有人都低下了頭。
    “霍克,大人是在哪失蹤的?”托雷聲音大了起來,剛剛得到福爾斯等人支援的好消息現在都成為了泡影,他無法向他的好友交代,更加沒法向自己交代。
    經過一陣解釋,大家都沉默下來。
    “現在的狀況似乎不適合分開尋找領主大人…”福爾斯沉吟一會,“麵對強大追兵,分開對敵無疑是自取滅亡,如果換個方法,我們作為掩護,吸引血旗的注意,這樣領主大人就不會遇到太多的麻煩,另外設法通知萊汀總督,對我們進行必要的保護,情況會更有利於我方。大師,您看呢?”
    “這是一個好的辦法,隻要牽製伍德,威爾的壓力就會少很多,就這樣辦吧,但是我擔心的是,另外的一件事…”嘉納看著漫天的黃沙發出一聲惆悵的歎息。
    夜幕的降臨標誌一天即將過去,狂風也停下腳步放下沙石,雨點悄然的簌簌落下,擊打在奔波一天的沙塵上,晝夜更替生生不息,草原雨季的來臨無法阻擋。
    一片漆黑的夜晚隻有礦場的倉庫還有點亮光,破陋的木板不斷滴著雨水,除了可以燃起一堆篝火,和外麵基本沒有什麼不同。
    “白天大風,夜晚下雨。我真是有些同情薩卡的遊牧民了…”艾爾一邊把幹枯點的木柴丟進火裏,一邊埋怨惡劣的天氣。
    看著火堆邊昏迷不醒的威爾,艾爾真是哭笑不得,在感歎自己為什麼每次和他在一起都得不到幸運女神的眷顧。
    “醒醒。”艾爾再次拍拍威爾的臉,還是絲毫沒有得到回應。
    “我可沒有服侍男士喂水的習慣…”艾爾拿著水袋,想起平日和自己身邊女郎胡鬧時那種頗為香豔的喝水方式,最後還是搖搖頭放棄了這個念頭。
    順手拿起一截木板,用自己的匕首削起來,門前的缺口需要一塊擋板來阻止雨水的飛濺。
    一塊塊擋板像窮人衣服上的補丁,怎麼補都會發現新的漏洞,艾爾無奈的閉上眼不忍再看新發現的缺口,但是身後一雙緊閉的雙眼卻緩緩的睜開了,那是一雙與眾不同的眼睛,一雙全然不同的眼睛,原本那雙深邃的湛藍眼睛已經消失不見了,取代它的是如碎裂的黃寶石般的眸子,長長睫毛每一次的剪切,眼睛內的顏色都會變幻一次,如果更加近距離的欣賞這雙眼睛,還會發現更加奇妙的景象,附著在眼內如萬花筒般詭異的光彩竟然一直在旋轉不停。
    承載著這奇妙雙眼的身體此時卻是疲憊不堪,顫抖的身體努力打算坐起來,雖然動作很輕微,但是也足以驚動附近的艾爾。
    “醒了?脆弱的領主大人。”艾爾調侃著轉過身來,不過很快就變成一座雕塑。
    依然是金色的頭發,依然是華美的衣服,依然是白皙的麵龐,不同的是消失的喉結和天鵝般修長的脖頸,動人曲線的腰肢和因為緊身襯衫而鼓鼓的雙峰,細長的眉毛和尖尖豎起的耳朵,要不是那不可思議閃著詭異光彩的眼睛,這將是一個完美的天使,風塵和疲憊不能遮掩她豔麗的容顏,裝扮和塵土不能藏住她動人的身體,她坐在那裏就像是欣賞男人的紫羅蘭,沒有任何男人能夠逃脫她眼神的誘惑,那致命的瑰麗仿佛是一張危險的蛛網,隻要聚攏的目光都會成為她的俘虜。
    “這是什麼魔法…”艾爾不止舌頭麻痹了,觸覺也似乎被點擊一樣,甚至沒有發覺匕首已經割破自己的手,鮮紅的液體正沿著匕首向下流淌。
    但是剛剛蘇醒的麗人並沒有麻痹,反倒是過分敏感,不知是沾滿鮮血的匕首還是艾爾流出的口水,神秘的雙眼瞬間爆發出詭異的光芒,萬花筒的光彩迅速的旋轉,一個翡翠的漩渦甚至把世界都拖了進來。
    “夢魘!”正在冥想的嘉納大師站起身來。
    “夢魘!”正在查看地圖的伍德摘下眼鏡。
    “夢魘!”正在馬上的賽多望向下雨的夜空。
    “夢魘!”奔跑在大路上的馬車慢慢停了下來。
    “夢魘!”丟下手中薩卡人頭顱的艾瑞克閉上雙眼。
    蒙蒂爾礦場周圍的草原,所有的意識生命都感覺到了瞬間的異樣,那是一種說不清的感覺,在那一刹那間,每一個生命都仿佛墮入夢境,內心的渴望在眼前慢慢的實現,那真實的感覺,觸手可得的距離,夢寐以求的事情都活生生出現在自己的世界,隻有周圍的翡翠顏色告訴生命最後殘餘的意識這一切是否是真的,正當陶醉在其中的生命放棄最後理智的時刻,夢境出現了裂痕,然後像碎裂的玻璃一樣緩緩散落下去,紛紛飄落的晶瑩碎片把人又帶回存在的世界。
    “大師,剛才…”福爾斯走到剛剛收起保護屏障的嘉納大師跟前。
    “大師,我也感覺到了…”托雷收起長劍走了過來。
    “還有我…”維尼蹦了出來,漸漸所有人都集中在嘉納大師的周圍,他們雖然不知道剛才的是什麼造成了幻覺,但是他們知道那一定和魔法有關。
    “我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嘉納大師遺憾的搖了搖頭。
    “究竟發生了什麼,大師。”眾人異口同聲的問道。
    “剛才是精神係的上位魔法—夢魘。”嘉納大師解釋道。
    “夢魘?大師,那是一種什麼魔法?”
    “精神係,難道我們已經被攻擊了?”
    眾人爭相向大師詢問心中的疑問。
    “不要怕,孩子們,你們雖然受到了夢魘的波及,但是魔法本身卻失敗了,作為精神係上位魔法的夢魘威力相當強大,可以讓被攻擊者陷入深層幻境,並且他作為精神魔法還有超乎尋常的攻擊範圍,這就是他的可怕之處,如果受術者還處在精神離散狀態,比如睡眠,昏迷,催眠等,攻擊威力更加強大甚至加倍,一個強大的元素魔法師不可能獨自毀滅一個城市,但是一個精神魔法師或者死靈魔法師卻可以做到,這就是魔法的奧妙和威力。當然夢魘也不是無法抗衡的魔法,不說已經成為曆史奇跡的上古魔法和傳說中的各係禁咒,隻要強大精神力的人就可以抵擋住精神魔法攻擊,比如信仰堅定的祭祀對付精神魔法師就會相對輕易,相生與克製是魔法永遠的話題。”大師詳細的解釋了精神魔法夢魘。
    “失敗了?”
    “伍德下手的?”
    “他會遭到魔法反噬麼?”
    眾人馬上又有了一堆的問題等待大師解答。
    “會的,她會遭到魔法反噬,因為她還沒有能力駕馭夢魘這樣的魔法,施法範圍內所有受術者的強大欲念會轉向加持到施法者的身上,幸運的是魔法並沒有施展完全,不然隻是魔法反噬就足以讓安琪精神崩潰,好了,大家都很累了…”大師示意眾人散去休息。
    “安琪?”
    “是誰?”
    “是一位魔法師麼?”眾人帶著種種疑問各自回去休息了,隻留下托雷和福爾斯,他們被大師留下,氣氛很是嚴肅。
    “福爾斯。安德烈,托雷。本特利,作為朱諾的家臣,埃夏的騎士,你們能發誓效忠純正血統的朱諾後裔麼?”大師沉重的說道。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均感到事情似乎超乎想象的神秘和重要。
    “從我宣誓之日開始,我將把我一腔熱血奉獻給榮耀的朱諾一族,把對她的熱愛和忠誠當作我的信仰,我將憐憫、榮譽、英勇、精神、犧牲、謙遜、公正、誠實八條準則奉行一生至死不休。我將放棄權利,財富以及一切虛妄的名利,一生隻為自己的信仰奉賢,為朱諾的榮譽而奮鬥。我將她成為光明的長劍劃破黑暗的虛空,我將為她成為守護正義的聖盾抵擋一切暴行。我將生命和榮耀永遠獻與光明的朱諾一族,直至我生命的終結。”兩人念起多年前的誓言,不過此時已經看不見任何儀式過場的輕蔑,隻有莊重而慷慨的神情。
    “很好,孩子們。也許我下麵將要說出的話會讓你們感到很驚訝,但是他們都是事實,而作為朱諾家的騎士,你們要履行你們的誓言。”嘉納大師坐了下來,身前的空地眨眼間變成燃旺的篝火。
    “多年以前,埃夏的老領主夏爾羅因為躲避家族安排的婚事而離家出走,這些想必你們都知道,但是離開埃夏領之後的事情就很少有人知道了,他並沒有向他解釋給父親那樣成為一名商人,而是以他豪邁的才情成為一名頗有名氣的吟遊詩人,被人稱為天使之橋…”
    說到這裏,托雷不禁打斷大師的故事,“原來前些年周遊各國,發誓尋找精靈下落的天才吟遊詩人竟然是老領主…”
    “不要打斷大師,托雷,驚訝可能才剛剛開始…”福爾斯暴擊了托雷的頭,這是兩個人是習慣的教育方式。
    “不錯,夏爾羅確實是個天才…朱諾家的浪漫與多情讓他結識了他的妻子辛迪,兩人墜入愛河,不久便結婚生下一個可愛的女兒…”這回大師的話又被人打斷了,不過是一向謹慎的福爾斯,“大師,恕我冒昧,據我所知,老領主大人隻有一個兒子,就是威爾大人,難道大人還有一個姐姐麼?”坐在一邊的托雷隻是盯著嘉納的解釋,竟然忘記“教育”剛剛“教育”過他的人。
    “這就是事情的開始,而且在複雜的情節中還有很多不能被世人知曉的秘密,那可能引起一場風暴,足以席卷整個大陸的可怕風暴,但是作為朱諾家的騎士你們要知道,你們真正的領主威爾大人,她其實是一名女性,真名叫做安琪。朱諾,是夏爾羅與辛迪唯一的孩子,是朱諾家直係血統的繼承人,她肩負著沉重的使命,和伴隨一生的詛咒,夏爾羅老領主為了掩飾安琪的身份,躲避強大的敵人才不得已拜托我為她加持變形術,這些年安琪一直很堅強,為了實現對父親的承諾,她完全拋棄了真正的自己,我本想讓平靜的生活繼續下去,但是命運是不可抗拒的,宿命的征途即將開始…知道這件事的還有你們的老師--菲爾特,我相信他對安琪的誓言永不更改,我也相信你們也會如此。”
    一片沉寂,隻有篝火裏蹦出的噼啪聲。
    “我的誓言永不更改,無論是安琪小姐還是威爾大人,因為我是宣誓效忠朱諾的騎士。”托雷站起來拔出利劍莊重的宣言。
    “被稱為天使之橋的夏爾羅老領主是否找到了失蹤的精靈?這是我最後的問題,不知道是否能被解答,當然即使不能也不會影響我絲毫為朱諾家獻身的決心,為埃夏盡忠是我一生的追求。”福爾斯站起身向嘉納施禮道。
    “是的,福爾斯,你真是個聰明的孩子,我知道你的意思,我會回答你的問題,夏爾羅確實找到了精靈,而且與精靈中最為強大的一支--暗夜精靈有很複雜的關係,也觸動了伴隨一生的詛咒,正是這個殘忍的詛咒,是朱諾直係後裔無法逃避的夢魘。”嘉納懷念年紀輕輕便逝去的好友,深深的哀痛讓他無法繼續解釋下去。
    “暗夜精靈?”托雷和福爾斯對於這幾個世紀以來完全消失的物種沒有任何的了解,相信專門負責研究曆史的學者也無法在任何公開的典籍裏找到關於精靈的注解,因為關於精靈的一切都是教廷嚴格管製的內容,幾個世紀以來精靈除了神秘的麵紗以外,已經淡出了人們的話題。
    “精靈是眾神製造的眾多文明中最為燦爛的一支,他們是魔法的締造者,每一個精靈都有魔法的天賦,並且能精準的控製魔法能量,在魔法的世界裏,六芒星的雛形就是精靈一族最原始的族譜,比如數量最多的元素精靈,行事詭秘的暗黑精靈等,每一個領域都有最為擅長的精靈一族,比如精通詛咒的血精靈,精通精神魔法的夜精靈,其中最為神秘和稀少的就是暗夜精靈,他們是精通精神魔法的夜精靈與精通暗黑魔法的暗精靈的一個分支,也被成為欲望精靈,他們能夠施展強大的精神係魔法的同時而又能把暗黑係魔法融入其中,他們所創造的幻象不是簡單攻擊人們思想的魔法,而是一種獨特的可以侵入生命心智的可怕精神震蕩魔法,但是因為數量的稀少,而且是其他係別的旁支,所以在魔法六芒星中並沒有暗夜精靈的位置。”
    “原來是這樣。”托雷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那剛才發生的…”福爾斯想問起剛才的異樣,但是想到什麼又止住了話題。
    “現在的任務是盡快找到領主,我的故事雖然有些冗餘,但最要緊的是告訴你們,什麼人是我們要找的,和如何擺正你們的立場。”大師微笑著拍拍兩人的肩膀。
    “是,嘉納大師。”
    夜,一片寧靜,隻有一個野獸般的喘息聲,貪婪的呼吸著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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