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塵封 第十八章 再見冰原聖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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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中辰帶幽幽泛舟而歸的時候,路過的河道上已是點點漁火了,有些全家人乘坐的船不急不緩地漂走在湖麵上,從容恬淡。
“叔叔,我有點貪戀這裏了。如果你不是……不做警察,我們就像他們一樣,過些平淡幸福的日子,該有多好。”幽幽坐在船頭望著微漾的泊船說,船裏正鋪散著柔和的燈光。
“傻丫頭……”雲中辰一邊沉醉幸福地看著她,一邊搖著漿,船的速度慢了下來。對這個侄女,他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他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他憐她如女,又惜她如友,可是在她身上,他時不時還能感覺到另外一種氣質,優雅,華美,空靈,純淨,一種讓人心靈祥和而對她肅然仰視的感覺,他甚至常常擔心自己的粗俗無狀會褻瀆了她,她像一個神聖的精靈,讓他又敬又疼。
“叔叔在想什麼?”幽幽單手托腮仰著頭問。
“在想這次出來玩,感受很多啊!”雲中辰笑著說。
“是嗎?那是什麼感受啊?”幽幽問。
雲中辰看著前方的烏篷船想了想說:“哦,你就說這船吧,在北方劃船是一種隨興遊戲,而在這裏卻是一種生活狀態,南北方的環境差異造就了人們生活方式的差異,而這種生存或生活方式的差異,對一個人的肌體、思想、行事等等影響還是很大的。”
幽幽輕輕放下支在腮邊的手,直了直身子,望著他說的那些船若有所思地說道:“環境嗎……”一片花瓣從空中飄蕩著,落在了她的腳邊。
“花?”幽幽說著四下尋找,不知道從哪裏飄來的花瓣。雲中辰看她天真地樣子,也極目搜尋花的來源,可是此處河道兩旁並無草木,周圍也沒有拈花的人,他不禁停了船,蹲下身去。
“江南多奇花異草,這是什麼花的花瓣哪,都凋落了還這麼嬌嫩?”雲中辰拾起船上的花瓣喃喃自語。
“叔叔快看!”幽幽突然說道。雲中辰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赫然發現前方不遠處的斷牆裏果然伸出一枝花來,花枝不大,所以方才誰也沒留意到。
“那裏不是我們初來時經過的那所廢居嗎?王德寶還說已經荒棄快二十年了,沒想到還開了這麼豔的花。”雲中辰說完又看了看手裏鮮紅的花瓣,他仿佛還能聞到上麵飄散著的幽香。
“可是明明那個時候我們沒有看到花啊……”幽幽望著前方的花枝說。
雲中辰翻手,花瓣輕飄飄地落進了水裏。他攬著幽幽肩膀說:“該回家了,老王一家人還等我們吃飯呢。”
兩個人一進小院,王德寶媳婦就迎了出來,笑嗬嗬地說:“玩得還挺好吧,快點進屋,洗手吃飯啦!”
“真不好意思還讓大夥兒等,下回我們再晚了,你們就先吃吧不用等我們。”雲中辰一進屋就看到了滿桌的飯菜都沒動筷。
“謝謝王嬸!”幽幽笑著在雲中辰旁邊坐下,開始吃飯。
飯菜吃了一半,雲中辰開始覺得犯困,也沒了胃口。幽幽看他沒什麼精神,問道:“怎麼了,叔叔?”
“沒事,可能是活動了一天有點累了。”他說。
“也難怪,你們大老遠從北方來到這兒也不休息,還四處耍了一整天,難免乏了。一會兒吃完飯,早點休息吧。”王德寶媳婦說道。
雲中辰向她點點頭,餘光瞥見老人正望著他,他扭頭朝他笑了笑,然後繼續夾菜勉強往嘴裏填。
大夥三兩下吃完,王嬸便帶著雲中辰和幽幽到事先準備好的兩間屋子前說:“這裏原本是我兒子、女兒住的,你們將就些,早點睡吧。”
雲中辰此時已經開始上下眼皮打架了,迷迷糊糊道了謝,便進了屋。幽幽跟在他身後說:“叔叔,我也睡這裏好不好?”
雲中辰轉身,對她勉強笑了笑說:“丫頭,這裏就一張單人床,兩個人睡不下啊,聽話,去隔壁睡吧。”
幽幽呆呆地看了他一會兒說:“那好吧,你早點睡。”
雲中辰眨眨眼,看著她低著頭走出去,心裏有一絲不舍。但困意襲來真是擋也擋不住,他一頭趴到床上,衣服也沒脫便沉沉睡過去了。
又是一片蒼茫茫的冰原,這次的光線亮得刺眼,完全不像以往的溫和柔美,叢叢冰竹散發的光芒也仿佛利劍般鋒利,他躺在寒徹肌骨的冰雪之上,渾身各處都無法動彈,頭腦裏像有萬根鋼針在刺,疼痛欲裂。他閉著眼發不出聲,卻清晰地感覺有人靠近,熟悉的幽香,冰雪混合著陽光的味道,他用力睜開眼,蒙蒙朧朧間看到那位絕立於冰封之上、月暈之中的白衣仙子盈盈玉立於身邊……他閉上眼又用力睜開,他要看清楚這副容顏!一直相見卻未識,這是份遺憾,這一次他們距離這麼近,他能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她,無論如何他也要看個清楚!
他看到她輕輕俯身,向他伸出纖纖玉手,似是要扶他起來,而她玲瓏絕美的容顏便毫無遮攔地清晰展現在他眼前,竟然是幽幽!
雲中辰一驚,終於聽到了熟悉地呼喚:“叔叔!叔叔!”
他睜眼,看見幽幽緊張的麵容終於漏出了一絲微笑,她了條毛巾幫他擦去額頭上的汗珠,滿是擔憂地說:“還好沒事,你把我們都嚇壞了!”
他此時才注意到,守在床邊的除了幽幽,還有另外三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