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什麼？”君傾指了指自己的鼻尖，“說我殺了東羽？我是凶手？”
    “小傾，冷靜。”紀行上前一步按住他的肩膀，“隨他們說去吧，咱們清者自清。”
    “這怎麼可能！”君傾搖搖頭離開教室，接下來的課他也沒心思上了。
    紀行知道他心裏難受，也不煩他就不遠不近地跟在身後，兩人在學校裏就這麼晃悠了一下午，操行被記了”曠課”並且扣了十分。
    教官室內，從校長到教官，在到督察署的人員，大家圍著一張長條桌，麵容嚴肅，氣氛沉重。
    “現在流言四起，我怕學生無法安心上課訓練呐。”教官吳岱第一個舉手發言。
    “確實。”姬清曛隨後點頭，“現在加了二十四小時的崗哨，再把巡邏路線重新規劃一下，局部重點區域多派些人手——”
    “姬教官就是太溫和了。”不待她說完，吳岱就反駁道：“這加了崗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東羽還不是出事兒了？”
    見他咄咄逼人，淩瀚看過去，問道：“不知吳教官又有何高見？”
    吳岱見淩瀚發言，臉上笑容一滯，不自在地挪了挪身體調整坐姿，“依我看，還是得從這個叫君傾的學員身上下功夫，畢竟他是最後一個見到東羽的人。”
    一時安靜了下來，半晌盧蘭看向吳岱，“吳教官，您這言外之意——”
    “我可沒什麼言外之意。”吳岱嘴角含笑，食指用力敲了敲桌子：“您到校園裏走一圈，可不是不知道學生們都在說什麼吧？”
    淩浩微微一笑，舉起手，“吳教官說的是君傾嫌疑最大這個事兒吧？”
    “這個是不是有些過分了？”姬清曛看完淩浩又看向吳岱，收斂了笑容：“學員們年紀小不懂事說說也就罷了，咱們可不能——”
    “這事兒一天不查清楚，就他嫌疑最大！”吳岱再次打斷姬清曛。
    “這麼說就不對了。”姬清曛的臉也冷了下來：“別的暫且不說，君同學是在現場，但眾所周知他的精神力隻有F，比東羽還低兩階，要殺死東羽幾乎是不可能的。”
    “你也說是幾乎咯？”吳岱笑著反問，“若說起害人來，這能力卻未必是必須的。既然是東羽約他去的，想必對他極其信任。”
    姬清曛一時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隻能搖頭苦笑：“這也——”
    “我說你就是太仁慈了。”吳岱搖搖頭，“這樣可是不行的。”
    這時，盧蘭站起來走到長桌盡頭，轉身看向大家：“這事情確實有些難辦。”
    見他發言，眾人的目光一下子都集中了過來，他是督察署派來的代表，自身的威望又擺在那兒，自是一切以他為主。
    “既然如此。”淩浩從容地舉手發言，“我申請負責監護學員君傾。”
    “監護？”姬清曛轉向淩浩。
    “嗯。”淩浩向眾人微微一下，“身為初級組的教官，在沒有確切證據之前，我有責任這樣做。盧將軍，您意下如何？”
    不待盧蘭回答，吳岱就迫不及待地提出了疑問，“不知淩教官打算怎麼個監護法？”
    “君同學成績差了點，就先讓他搬到我的公寓去，如果真有什麼也好拿到證據，否則校方和督察署怕也不好貿然行事。”
    他說的有道理，校長立刻點頭讚同：“正是如此。”
    姬清曛也跟著點點頭，笑道：“確實，這個辦法好。”
    吳岱似乎還想說些什麼，盧蘭卻先他一步發言：“如此最好，也省得讓家長詬病。”說完轉向淩浩：“淩少將，那就勞煩你了。”
    “應該的。”淩浩微笑頷首。
    晚課之前，君傾再度被叫去詢問。
    “我知道都說了。”君傾耷拉著腦袋，不想再掩飾自己的不耐煩。
    “你確定沒有看到其他什麼狀況嗎？”姬清曛放下筆，語調溫柔。
    又經曆一番詢問，君傾索性趴在桌子上，“教官，我真的什麼都沒看到。”
    “盧蘭少將，我看讓他先回去吧。”淩浩走上前來，“這天色也晚了。”
    盧蘭揉了一把臉，無奈點頭：“小曛，今天就到這裏。”
    “走吧，我送你回去。”淩浩拎起掛在椅背上的外套走過來。
    君傾有些疑惑，還是跟著淩浩一起走了。
    今晚夜色很好，微風和煦，空氣中還漂浮著淡淡的花香，兩人都不由自主放慢了腳步。
    “你也認為是我做的？”走過常常的甬道，就是那個花園了，君傾問淩浩。
    淩浩搖搖頭，“當然不是。”
    君傾終於鬆了一口氣，不知為何眼眶有些濕潤。這幾天校園裏說什麼的都有，冷言冷語的各種猜測，同學們雖然不當著他的麵說但都躲著他，似乎生怕被自己給害了。
    “但是，”淩浩停住腳步，轉頭看他，“你沒說實話。”
    君傾身形一頓，小聲抱怨：“你又知道。”
    “今天例會，我已向調查組提出申請，申請成為你的監護人。”淩浩突然換了一個話題。
    “監護人？”君傾皺起眉頭，略微一思索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忍不住苦笑著搖搖頭。
    “在事情沒有弄清之前，你也不想一直背著”嫌疑者”的頭銜過日子吧？”
    “切，抓不到凶手就懷疑我。”君傾踢著腳下的鵝卵石，“你們就是這麼調查的？”
    淩浩：……。
    “那，監護人要做什麼？”君傾小聲問。
    “你先搬到我的公寓去。”
    “你的公寓？”君傾想也不想就拒絕了，“我不要。”
    “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搬過來，要麼回家去。”第三個聲音插進來，君傾不用回頭看就知道是誰。
    淩瀚從另一個方向走過來，“廢話那麼多！趕緊回昴宿一去，省得礙事。”
    君傾怒目以視，淩浩抬手揉了揉額角，淩翰從他們身邊越過。
    “你才礙事呢。”君傾被淩翰的口氣氣得幾乎要跳腳了。
    淩瀚卻壓根兒不打算理他，邁著大步走遠了。
    “他怎麼回事兒？”君傾轉向淩浩小聲抗議，跟著又強調：“我才不回去。”
    顯然這兩人是知道了。
    “那明天晚上搬過來，有問題嗎？”淩浩露出淡淡的笑意，“我讓阿渡來接你。”
    君傾抿唇，點頭：“好吧。”
    淩浩伸手拍了拍他的腦袋，“走吧，天色晚了。”
    淩浩的手掌很大，厚實而溫暖，就像他的哥哥們，心中一股暖流流過，眼眶又不爭氣地微微濕潤起來。
    “怎麼了？”淩浩看過來，“是……”
    “沒事兒。”君傾把頭轉向一邊，抬手擦了擦眼睛，“東羽的智腦你還沒給我呢？”
    “那你也沒來找我要啊。”淩浩的話語裏還帶著隱隱的笑意。
    君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