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風知我意 018.再次喂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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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馬車,東遠侯府如今的侯夫人已經守在門口等著了。
三十多歲的年紀,保養得很好,眼角的細紋不僅不顯老態,反而給她增添了幾分別樣的柔情,杜麗晚是一個很溫柔的女子,梅徵昀也正是隨了她的性格,溫和愛笑。
就是這樣一個看似溫柔小意的女子,娘家不過是上不了台麵的小小富商,卻是梅昶東除了平陽郡主這個正妻以外,唯一的妾侍,受盡百般恩寵,更是在梅徵安的娘死後不到一個月,就被扶正,成為名正言順的東遠侯夫人。
梅徵安抬腳進門,杜夫人迎上去:“徵安回來了,兩年沒見,安郎又長高了不少,回家也不提前說一聲,好準備準備。先前娘隻聽昀兒派人回來送了個口信,說你被蘭溪山的山匪給綁了去,嚇了我一跳,好在是平安回來了,沒事就好,娘叫人給你收拾好了院子了,午膳也已經備好了。”
梅徵安頓住腳步,眼睛冷漠地一抬,看了她一眼,不淺不淡地笑了下:“我爹呢?”
杜麗晚笑著:“你爹他一大早上朝,被皇上留住商量事情了,他還不知道你回來,已經派人送信去了。”
“知道了。”梅徵安略一頷首,抬起步子,揚長直入,“謝謝姨娘了。”
一口一個娘自稱的杜麗晚當場就僵在了原地,好不委屈。
隨後下馬的兩位少年,剛要進府,正聽見這句”謝謝姨娘”。
繼室也是夫人,沒有做兒子的叫繼母姨娘的道理,可是蕭譽寒知道,這麼多年來,梅徵安對杜夫人的稱呼一直都是姨娘,沒有變過,今天也不是第一次。
你瞧,外界傳言,梅徵安怎樣怎樣受繼母苛待,原來現實裏,杜麗晚這個東遠侯繼室夫人才是那個受欺負的。
像梅徵安這樣一肚子壞水的人能有多慘?他撇了撇嘴,心下暗諷。
杜麗晚朝他們笑了笑,好像已經對梅徵安的無禮習以為常。
“見過殿下。”
蕭譽寒虛扶她一把:“夫人無須多禮。”
杜麗晚朝他溫婉一笑:“殿下也來了,你與徵安也兩年未見了,正好一塊用膳吧,在這兒多住兩日也好,殿下同昀兒、徵安三個自小在一塊兒玩的,莫要生分了才好。”
“那是當然,夫人和我就不必要這麼客氣了。”蕭譽寒笑了笑,這些年在南朝,阿昀母子對自己一直是最親近不過的,至於梅徵安,他們倆能相安無事,已經算是不錯了。
“昀兒,徵安在平陽待了兩年沒有回家,好不容易回來了,你好好陪陪他,別惹哥哥生氣,知道嗎?”
“娘,放心吧。”
傳言不盡為真也不盡為假,比如這被傳得十分淒慘的梅府大公子的病弱,時隔兩年,蕭譽寒今日總算是又好好見識了一番。
梅徵安進了門便開始氣喘,伏在椅子上氣喘得氣若遊絲,蝶兒雀兒急忙去熬藥,梅徵昀著急地替他拍背,急得恨不得以身替之。
蕭譽寒看不下去了,看在他實在可憐的份上,上前將掌心貼在了他背上,用內力替他撫平了體內紊亂的氣息。
藥總算端了上來,說來好笑,梅徵安已然十九歲了,卻還像個孩子似的,鬧脾氣不肯喝。
“拿開!”眼尾泛著紅,臉色慘白著,還在不知同誰較勁。
“哥,喝吧,喝完再吃一顆蜜餞就不苦了。”梅徵昀細聲慢語地同他商量,好像也沒什麼用處。
蝶兒麵露急色:“主子總是這樣,嫌苦,病了也不肯喝藥,入了春以來,本來沒事的,誰知舟車勞頓,加上被蘭溪山上那群不長眼的山匪綁了去,這病才又犯了。”
雀兒也道:“主子但凡聽話一點,肯多喝兩口藥,到如今,身子也不至於弱成這樣。”
聽阿昀說,咳疾加上氣喘,梅徵安從小到大,素日裏就又傲又倔,每每生病,光是喝藥每次都要鬧得家裏天翻地覆,長姐在時他還有所收斂,等到梅屏兒嫁去了北朝,他就成了家裏的活祖宗,小魔王,誰的話也不聽。
梅徵安氣弱地抬起頭,瞪了兩個丫環一眼:“多嘴!”
蕭譽寒接過藥碗,道:“這麼多年了,一點長進都沒有,真不知道在平陽這兩年,你是怎麼活下來的。”
看見他的動作,梅徵安握著把手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身子往後退:“你要幹什麼?”他向後縮著,動作神情竟然透露出幾許害怕的意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