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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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靈霄遠去的背影,墨小九覺得靈霄變了,不再是以前那個唯命是從,任他打罵,哄他開心,時時照顧他,事事順著他的靈霄了。
似乎多了那麼一點點傷感,多了一點點委屈。
皺眉自語:“劍靈是不會有情愛的。不應該有情愛。劍靈無血、無淚、無心。若有了情愛就不再是一把好劍了。靈霄難道你我主仆緣分就此要盡了?”
心下也是戚戚焉。
雲影居,廊下。
墨小九躺了幾天,隻覺得難受得緊,靈霄又時刻在傍邊看著,總有一種被人管束的感覺,心裏怪別扭的。
來到廊下透透氣,卻看見雲衝和曾靖在聊天,雲衝手裏拿著雙引劍寶貝地擦著。
看著雲衝手中的劍,墨小九眼神黯了黯,微微側頭瞟了一眼靈霄。
神色清冷,讓人捉摸不透,對雲衝說道:“斂華,你可知道,如何才算得上時一把好劍?”
雲衝抬頭,滿臉茫然:“師尊給的,不就是最好的?”
墨小九伸手接過雙引劍,拿在手裏端詳了一番,眼神複雜:“劍乃利器也,一把劍生而有靈便是好劍,但一把好劍就應該有一把好劍的樣子。”手腕一揮挽出一個劍花:“劍鋒冷冽,見血封喉,無情無欲,無愛無恨!方才是上品。”
說罷把雙引劍歸還道雲衝手中,抬眼直視著靈霄,一個眼神勝過千言萬語。
四目相對,靈霄仿佛被重重地打了一拳一般向後踉蹌了一步,胸口劇烈起伏,張了張嘴,“你!”了一聲,竟然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墨小九長袖一揮,再不看任何人,轉身離開了。
隻留下靈霄雙目通紅,呆愣在當場。
……
訣明島,玄蝠宮。
決明島三蝠聚在寢殿內,幻姬看著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名煙,搖頭歎息:“此次出擊沒有討到好處,還害得名煙姐姐一身傷,真是氣人。”
又抬頭看看魅雪:“你怎麼樣?還好吧。”
魅雪手臂上纏著布條,冷笑一聲道:“我還好,修養幾日沒事了,”
幻姬:“想不到那墨小九如此厲害,合我們三人之力也險些不能全身而退。魔皇舍利一定在墨小九手上,在他身邊的那人分明就是雲霆。墨小九一定是用魔皇舍利將他複活了。”
魅雪:“這次打不過,未必下次打不過。”
幻姬一驚抬頭盯著魅雪:“嗯?幾個意思?”
魅雪:“我最後擲出的暗器,墨小九居然徒手來擋,也太不把我放在眼裏了。現下他已經中了我的血蠱。”
“哦?什麼血蠱?”
魅雪得意洋洋:“我這血蠱名叫碎心,初中之時無知無覺,待百日之後深入骨髓才會顯現厲害。不過那時候想要拔蠱卻是根本不可能。毒發之時,他會無法自拔地愛上第一眼看見的人。然後七日之後心髒爆裂而亡。”
幻姬冷笑,露出森森尖牙:“嗬嗬,這個好,正適合墨小九這絕世的情種。”
魅雪接著說:“我們姑且等等,到時候再去逼問魔皇舍利的下落,就算他不說,他身邊的人也一定會說。”
“此事需知會大王,魔皇舍利如今有了眉目,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訣明島正殿。
王座上之人神情疲倦,略有恍惚,卻更顯一種慵懶貴氣,散發出極為奢靡的味道。濃密的睫毛低垂,在精致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紅唇微啟,兩顆尖牙若隱若現,給人致命的吸引。
“幻姬來了。說吧。”
幻姬單膝跪地:“啟稟王上,我們找到西荒神君墨小九了。屬下懷疑魔皇舍利就在他身上。”
玄蝠君眼神一閃:“有何憑據?”
“是,墨小九是一千年前最後一個接觸過魔皇舍利的人,再說我在他身邊發現了一個人。雲霆!”
“雲霆?那人不是已經死了嗎?”
“此事千真萬確,定是那墨小九用魔皇舍利把雲霆複活了。”幻姬仰頭看著玄蝠君:“王上,下一步咱們怎麼辦?”
玄蝠君霍然起身。來回踱了幾步。
自語道“當年我就覺得奇怪,墨小九開啟收魂鏡,以狐帝的性格,盡然還能留他性命,可到頭來卻放了他一馬。原來是為了狐族能夠得到魔皇舍利啊!”
幻姬說道:“那墨小九如今一中了魅雪的血蠱,百日之後便會發作。不管如何他到時候必定修為受損,到時候大王再出手也不遲。”
玄蝠君沉吟一聲道:“嗯,如此甚好。”
望月秘境,雲影居。
曾靖蹦蹦跳跳,探進來半個腦袋:“師尊,師尊看起來今日可精神些了。多虧了師兄的湯藥。”
看見是曾靖,墨小九展開一個溫柔的笑顏,:“我說是多虧了靖兒你的蜜餞才是。若沒有靖兒的蜜餞,為師可喝不下那湯藥。”
招招手讓曾靖做到床邊:“靖兒近來感覺可好?”
“好,正要告訴師尊,我現在感覺很不一樣了。”曾靖站起身來,轉了一圈:“修煉起來輕鬆多了,修為也提高了好多。師尊可是要考教我?”
雲衝推門進來,正好聽見這話,虎著個臉:“如今師尊還病著呢,待師尊大好了,再來考教你不遲。你害怕沒你的份兒?”
曾靖吐吐舌頭:“師兄。”
“淘氣,自去玩吧,我給師尊請個脈。”
墨小九伸出手腕:“你也不必日日來請脈,搞得為師像是病入膏肓了似的。”
聽到這話雲衝搭在墨小九手腕上的指頭微微一跳:撕裂了一半的仙魂,八成的功力都沒了。這豈止是病入膏肓,簡直就是舍了大半條命啊!
雲衝鼻尖泛酸,吐了口氣,勉強壓下:“師尊還需好好休息,靜養一段時間。切不可思慮過多,以免操勞傷神。”
“我這輩子最怕就是看大夫。如今可好日日有個大夫在身邊嘮叨。”
雖是調笑的話,但雲衝聽著卻莫名地不舒服:“師尊不必煩我,待師尊大好了,我自然不會來嘮叨。隻求師尊可憐可憐我,多多顧惜點自己。”
墨小九噗呲一聲笑出聲來:“哎呀呀,靈霄說你嘴上功夫見長我還不覺得。如今看來確實不得了。”
雲衝急了:“師尊~~”
“哈哈哈,好了……好了,為師和你說正經的。”轉頭看向曾靖:“靖兒,去,拿點蜜餞來。”
曾靖兩手一攤,揶揄道:“師尊和師兄說悄悄話呢,我知道。好,我走就是了。”
“嗬嗬嗬,這孩子。”待曾靖走後,墨小九鄭重其事地看著雲衝,斟酌在三開口道:“斂華,靖兒的修為最近有了很大的提升,你多看顧他些。我估摸著不日他就可以結丹。這是個坎兒,我如今……力不從心。你要幫他。”
“是,弟子知道。師尊放心。”雲衝跪到墨小九床前。
“本來我也是打算助你突破,提升到元嬰期的。可現下看來……”
雲衝忙道:“師尊不必擔心我。我自會勤加修煉的。”
墨小九點點頭:“嗯,有你在我自然是放心的,日後靖兒、尋劍宗這些要緊的事情,都是要交給你的。”
“師尊……師尊莫要想太多,改日大好了,有的是時間教導弟子。”雲衝說這話時候,心裏酸得不行。墨小九在他心裏原是無所不能,天神一般,現如今卻終日纏綿病榻,完全沒有了當初威風八麵的樣子。
又躺了幾日,墨小九是再也歇不住了,爬起來,下了床。卻是一陣頭重腳輕。剛要伸手去把住窗框。
一隻溫暖而有力的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靈霄……”
幾日不見,靈霄仿佛清瘦了幾分。
畢恭畢敬地站著,麵色平靜,眼眸低垂:“祖宗您不好好躺著,下床來幹什麼?”
“哎呀,都躺了這麼些天了,全身都僵了,我活動活動筋骨。”
一件銀色的薄氅從頭到腳罩了下來。
“唉……你又是哪裏躺的住的?披上點,外麵涼。”靈霄攬住他的肩膀:“要去哪裏?我馱著你去。”
“不用,我自己……呃……”
話音未落,墨小九已被靈霄打橫抱在了懷中。
墨小九臉一紅:“這……這也太難看了吧。”
“左右又沒有外人,能難看到哪裏去?”靈霄說著便走出了屋子。
廊下,雲衝和曾靖說說笑笑。見到靈霄和墨小九來了,先是一愣,後又急忙起身請安。
曾靖笑道:“師尊今個怎麼起來了?”
雲衝低頭拉了拉曾靖的衣袖,小聲道:“別說話,咱們走,走”
抬手一揖:“師尊,我們告退了。”兩小的推推嚷嚷走遠了。
墨小九捶了靈霄一拳,羞得不行:“你讓我這老臉往哪裏擱?”
靈霄不為所動,隻輕輕地把墨小九放到台階上有太陽的地方坐著:“你先坐坐,我去拿個靠墊。”
墨小九靠著走廊的柱頭,享受著陽光,隻覺得周身軟綿綿地,既舒服又有點輕飄飄的。低頭看了看垂在胸前的頭發,卻意外地發現了幾縷銀白。
“嗬嗬,看來確實是老了,竟然也有白頭發了。”目光迷離,喃喃自語:“願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想不到我也有白首之日啊。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