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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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次郎,我來了,來看你了。”SAI站在秀策的墓前,深深地看著墓上的字——“秀策墓”。
“還有我,虎次郎,我會代替佐偽和你,成為新一代的本因坊。我會讓所有人知道‘秀策流’是最強的。”光對虎次郎承諾著,同時也對佐偽承諾,更是對自己的承諾。
“光,你先到外麵去走走吧,我想單獨和虎次郎說說話。”
“嗯。”光答應著,就離開了。
看著光離開了,佐偽的臉一下子不安起來。
“虎次郞,有些事果然隻有跟你說最安全。”佐偽一邊用手扶著秀策的墓碑,一邊開口道,“不知為什麼,我已經愛上了塔矢行洋,我知道自己不可以。他是有婦之夫,而我隻不過是一個快要轉生的‘人’,甚至不能算人。”苦笑了一下,“不過,光好像要留下來,為了他的愛,我希望他能得到幸福。好了,放心吧,我會處理好一切的,有時自己的事要自己來做才會好。”看著天空,“小光就是那太陽呢,他已經超越我了,不知道小亮會不會蘇醒呢,我想在自己還能看的時候看到神技呢……”
當佐偽說完所有想說的話之後,已經是傍晚了,夕陽的餘輝染紅了天邊的彩霞,也染紅了“一代棋神”的墳墓,更是染紅了佐偽的飄飄白衣。風輕輕拂過墳旁的樹梢,隻聽見小蟲的鳴叫,佐偽的紫發在空中搖曳,一滴淚水滑過那經曆了千年蒼桑的臉頰,落在秀策的墳上。
“SAI?”光看著那俊美的臉,以及那淚痕,不由打破了那唯美的但又略顯傷感的場景。
“光啊,你是什麼時候過來的?”生怕身邊的人會聽到什麼。
“不早了,所以才來叫你,一來就看到你哭了……”心痛地說。
“哦?”看了看周圍的情況,“都這麼晚了?”
“你還說,我中午隻好自己一個人吃午飯,好無聊。後來又到附近的一家旅店定了房間,結果回來還不見你,所以就過來了。”
“那快走吧,我有點餓了。”他應該什麼也沒有聽見吧。
“好啊。”光說,“你和虎次郎說什麼說得這麼動情?”
“沒有什麼,隻是想起他死前說的話了。”佐偽不得不撒謊,“畢竟和他生活了30幾年了,有感情。”
“我明白。”
兩人說著在夕陽下離開了秀策墳。
“啊,今天回到東京了,佐偽,你先到賓館去吧。”在東京的車站裏,光這麼說。
“你要回家?”不著痕跡地問。
“嗯。畢竟好久沒回去了,有五年了吧。”
“你要回去的話,就把那個棋盤拿來,好麼?”
“知道了。”光抿嘴一笑,“那我走了。”
“叮咚~!”按響門鈴,聽到熟悉的門鈴聲。
“誰啊?”媽媽的聲音讓光感到安心。
“是我啊,我是光。”壓下幾分激動的情緒。
門立即開了,自己被摟近了一個熟悉的懷裏,很安心。
“光,你終於回來了。”
“嗯,媽媽,讓你擔心了。”
“進來說吧。”
“嗯。”
進門後,過了玄關,一切還是那麼熟悉就如自己兒時一般。
“光哪,你爸爸每年都有收到你寄的錢和禮物哦。”很興奮地看著離開自己五年的兒子。
“喜歡麼?”
“是的,可是為什麼你每年都不回來?”
“這個麼?”光為難地看著母親。
“是因為亮?”
默默點了下頭,不知媽媽會說什麼。
“光,媽媽希望你幸福。不管他是不是男子。隻要他給你幸福和安穩就行了。”
“媽媽……”
“媽媽一直這麼想的,你爸爸也是。”
“謝謝。”
“聽著,既然認定就要去做,小亮我見過了,是很不錯啊。”
“對了,和達怎麼不在?”突然記起自己還未見過的弟弟。
“去上幼稚園了。”
“他可是很喜歡亮呢,他說,如果哥哥能回來讓亮哥哥快樂就好了。”
“怎麼?亮不好麼?”
“也不知是怎麼了,自從你走了以後,亮都像是失去了什麼,身上有種說不出的失落感。”
“我明白了。”
“對了,你明子阿姨昨天說要見見你。”
“我明白了。”
“過去麼?”
“嗯,是該去看看了,不過這次我不會讓步的。”
“要回來吃晚飯麼?”
“下次吧,我要去看決賽。”
“那下次和你的老師一起回來啊,我在電視上見過了,還有你在歐洲的夥伴。”
“好的。”突然想起SAI的話,“我想要爺爺給我的那個老棋盤。”
“現在就要麼,是要拿走?”
“嗯。”
“那我去拿。”
五分鍾後,母親拿著包好的棋盤出現在光的麵前。
“謝謝了,媽媽。我走了。”
接過棋盤,開門就走。
“路上小心!”
“知道了棉~!”
從家裏出來,心裏很暢快,受到母親的祝福了,真的很好啊。改贛澇妒親盍私庾約旱娜恕H綣嵌疾恢С鄭敲疵娑雲淥謀┯昕穹紓透幽岩災С至恕?
看了看手機上的時間,時間顯示的是標準的東京時間3:00。
“先回賓館一趟,然後到塔矢家去見見明子阿姨,無論如何我都要說清楚。”這樣想著,加快了步子。
XX賓館00597號房
“佐偽,快開門,我把棋盤取來了。”敲著自己隔壁的房間的門。
“光,你來了?”門開了,佐偽從裏麵出來。
“棋盤給你拿來了。”
“嗯,謝謝。”接過棋盤,“要不要來一局?”
“不了,還要去塔矢老師家,和明子夫人談談呢。”
“嗯,地確要去談談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不用了,有些人和事總要自己麵對。不過放心,我不會讓步的。”眼神裏有一種堅定。
“那就好。”看著光,知道他會做到的。
“對了,等下你打個電話給馬克,問他晚上幾點決賽局。然後再通知我。佐偽如果想,就自己先去吧。”
“好的。”看著自己眼前的人,“你也要加油啊。”
“知道了。”
塔矢宅
門外的牌子上寫著這三個字。
記得五年前自己是失魂落魄地從裏麵出來的。而現在,自己已經知道想要什麼不要什麼了,想想過去,自己真的很不明了,和塔矢在一起那麼久竟都沒有發現自己愛慘了他,竟因為明子夫人的一句話——“不要把友誼和愛情混淆了。”而離開亮那麼久,不過如果自己不走,棋院就會將亮除名的,實際上,也是為了亮啊。
按響了門鈴。
“你好,這裏是塔矢宅。”傳出明子夫人好聽的聲音。
“您好,我是進滕光。”有一點顫抖。
“我這就去開門。”
門開了,明子夫人一看到光就笑了。
“阿姨好。”盡力讓自己不緊張。
“快進來吧。”
“嗯。”
進了塔矢家的院子,有一種熟悉感在光的心中生出,院中的紫藤是當年的亮住的時候種下的。想不到還在呢。以為應該被明子夫人砍了吧。
“那是行洋不讓砍的。”明子看著光專注地看著那株紫藤,便開口道,“說是這東西讓他記起一種熟悉的感覺。”
“看來,老師很在意SAI。”小聲地咕嚕著。
“對了,到廳裏去坐吧,有些事必需說清楚。”
“是。”
來到古色古香的客廳裏。
“對不起。”明子坐定後就說。
“阿姨?”
“我是該道歉的,為五年前的事。”
“其實我知道你也是為了我們好。”光看著明子,“沒有任何父母希望自己的兒女是同性戀,所以至始至終我都沒有怪過阿姨,我想亮是誤會了您對他的關心,所以才……不過阿姨放心,我會讓亮回來的。”
“光……”從來不知道進滕那麼通情達理。
“五年前,我之所以離開,是因為棋院的壓力和我自己心中的迷茫,而不是因為阿姨的話。所以請阿姨不要掛在心上。”光呷了一口茶。
“棋院的壓力?”
“是的,棋院方麵曾單獨找過我,如果我不離開,就要開除我和亮。我知道對於亮,圍棋是他的全部,如果失去圍棋,他會很痛苦。所以我選擇自己離開。”沒有任何起伏。
“那麼你的迷茫又是什麼?”
“正如阿姨所說,我和亮是性格不同的人,也許是因為對圍棋的追求,而產生了非同一般的友誼,但由於我們沒有經驗,把這種友誼看成愛情了吧。我當時也在擔心這個,所以聽了阿姨的話,就更加迷茫了,於是就離開了。但是,這五年,我想了很多,終於可以確定那是愛了。所以我回來了。”
“光……”突然感動於光對自己的兒子所做的一切。
“阿姨,這是我在歐洲給您買的禮物。”遞上一包東西。
“你怎麼這麼客氣,還給我買什麼禮物啊。”輕輕地接了過來。
“應該的,就算是朋友也應該帶些禮物回來的。”
“是什麼?”
“一些花籽,記得亮說過,阿姨喜歡種花的,塔矢老師常不在,阿姨一個人種種花也好。”
“謝謝。”因為知道棋士的生活裏除了圍棋還是圍棋,所以對光的細心十分感謝。
“阿姨喜歡就好。”
……
又聊了一會兒,進滕看了看時間,已經不早了。
“阿姨,先告辭了,我還得去棋院看看呢。”
“好的,下次再來玩啊。”
“是。阿姨再見。”
看著光離去的背影,不由覺得小亮真的很幸運,找到了光。
“這麼可愛的阿光,看來小亮的情敵一定很多。為了我可愛的‘兒媳’,小亮,你一定要加油啊。”明子居然這麼想,如果讓亮聽了會如何呢?
“SAI,”撥了個電話,對方接了,光叫道,“……知道了,馬上過去。你不用到外麵來等了,好好和塔矢老師對弈吧。”語氣裏有一絲快樂,被明子阿姨認同了。
掛上電話,攔了一輛TAXE,向棋院去了。
棋院的大門前,光停下了,五年前自己曾以為再也不會回來了。可是現在,自己卻又一次站在這扇門前,手裏握著在因島買下的宮扇,自己的那把已經送給SAI了。
“快進去吧。比賽馬上就要開始了。”身邊一個不認識的人說著。
“你看那個人也是新的棋士吧?”
“大概吧。”
“過去打個招乎吧?”
“你好,我叫夢影三郎。”其中一個男子說。
“你好,我叫林森五郎。”另一個說。
“你們好。”光說,“嗯,對局是在哪裏啊?我叫進滕光。”
“進滕,今天我們倆是特意來看這最後一局比賽的。你也是吧?我們是今年剛進的棋士,你也是吧?快走吧,說不定能看見塔矢棋士呢,聽說他不在接來有比賽時吃東西呢。下午下了一場,發現他的棋風變了一點,也不知為什麼。”夢影這麼說著。
“不過他贏得好漂亮呢,雖說河穀老師和伊角老師都輸了,不過他贏了。”林森也說。
“真是的,如果有一個和塔矢棋士一樣厲害的人在,我們就能團體第二了呢。”
“是啊。”
聽著他們這麼說著,跟著默默地走進棋院。
“進滕,你怎麼不說話?”
“我啊,我知道啊。”
“聽說,塔矢棋士上次天元賽上,就是餓昏了才放棄比賽的。不知道這次會不會重演呢?”
“亮……”聽了這話,不由心頭一緊。
“進滕,你在想什麼呢?”林森問。
“對不起,我想問一下,棋士們什麼時候吃飯?”
“再過五分鍾吧。”看了看表。
“有事先走一步。”說著就衝上樓梯。
四樓
“光來了。”正在與行洋對局的SAI抿起嘴放下一顆棋子。
“啪啦~!”和式拉門被拉開了。
光氣喘籲籲地站在門口。
“進滕?”馬克看著光,“怎麼了?”
“棋譜。”
“給你。”
光接過棋譜,一掃:“黑子勝,1目。這應該是楊海和他的棋譜,白子應該是他。看來,還沒恢複啊。”
“哇,進滕,你可真是火眼哪。一看就知道了。”奇大叫說。其它人也都呆了。
“那是昨天下午的。”馬克說,又遞上一張,“今天上午的。”
“白子是你嗎?”光一掃就說,“黑子明顯厚了很多,如果沒錯,你應該是中盤認輸吧?”問馬克。
“嗯。”
“果然,”打了個響指,“看起來你快回來了。”
“等一下,是有點怪,我不明白……”馬克說。
“是從第171手開始吧?”
“是的。”
“這才是你該下的棋。”放下棋譜走到日本棋院院長的麵前。
“如果我贏了世界杯就讓我回到日本吧?”聲音不容拒絕。
“嗯,你回來以後,一年內至少要拿下兩個頭銜才可以留下。”院長這麼說。
“可以。”一臉輕鬆地說。
走過一張張棋桌,最後停在亮的對麵,坐下。
“……”沉默。
所有人都在看著他們。沒有拿起棋子,隻是四目相對著。隔著一個十九路棋盤,他們誰也沒有打破沉默,隻是靜止地看著對方。
“怎麼了?”不知道的都開始小聲低語。
“塔矢亮,26歲,十段,請多多指教。”不知過了多久亮開口了。
“進滕光,26歲,五段,請多多指教。”光看到亮開口了就說。
“進滕,你怎麼隻是五段?”河穀聽了呆了。
“沒什麼不好,五段也可以參加本因坊挑戰賽、名人、天元、棋聖頭銜賽,在歐洲隻有棋聖賽,好無聊哦。”光抱怨著。
“你還說,你已經衛冕了4年棋聖頭銜。”馬克說。
“搞得BANLE院長都嫉妒死了。”蘇也不忘摻一腳。
“真是‘交友不慎’啊,把我的醜事都說出去了。”光笑著說。
“這也是醜事?”
“難道不是麼?要不是我懶,怎麼會隻抱著棋聖頭銜不去參加手合呢?所以馬克,你是不是打算讓我在日本過不下去?”
“好啦,去吃飯。”說著就走了。
SAI和行洋一起去吃飯了,其它人也走了。沒有人來叫塔矢一起吃飯。
“走吧,亮,不吃飯,又昏倒我還得花時間照顧你。”
“你怎麼知道?”
“有人告訴我天元賽上,你昏倒了,才沒有贏的。”眼神裏透著擔心,“你不吃,我也不吃。”看著亮沒有去吃的想法,就這樣說。
“可別這樣,你的胃不好。”
“還記著呢?那就陪我吃些。”拉起亮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