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國之日，初見之時。
    我站在素國的朝殿上，等待自己的命運。
    不，不是等待命運，是等待時機。
    等待我的命運隻有一個，但我可以改變它。
    ——隻要來的，是男人。
    我微笑了。
    “傾國傾城。”來了！
    “惜哉巧笑，無人憐賞。”
    我含笑轉身，剛要抬頭……等等！
    他怎麼知道我在笑？
    我回身四顧，鏡子！
    他看見我的臉了！
    驚豔已經過去，良機不再。
    寒冰刃貼著小臂，冷冷的，一如現實。
    好吧，雖然不甘，也隻能接受失敗。
    殺不了他，我隻有殺了自己。
    國仇家恨，隨我去吧！
    “嚓”——寒冰刃從我的胸口破帛而過，然後離開我的手，被他順勢握住。
    我，被他攥住手腕，不得不鬆開匕首；更被推得立足不穩，倒在……他的懷裏。
    他奪下寒冰刃，抱住了幾乎摔在地上的我。
    時間，幾乎靜止。
    我看著他的眼睛，他毫不回避地直視我。
    他的眼睛，像深潭，清澈而深邃，看不到底；
    他的眼神，很銳利，直直地刺入，我近乎疼痛地閉上眼。
    不！我睜大雙眼，讓熾熱的仇恨從眼中射出。
    我仇恨地看著他，他銳利地看著我，沒有人退縮。
    “住！”隨著他的輕喝，我眼前一暗，令人窒息的對視結束了。
    我站起來掙開了他的懷抱；他收回擋住我眼睛的手，負手站定，上下打量著我。
    可是，他的眼神……在我的胸前停了未免太久。
    我不禁看向胸前。
    “啊！”我驚叫出聲，連退兩步。
    一道血痕橫過胸前，細細朱紅在皎皎素絹上豔麗著。雖然肌膚未露，但顯然衣衫盡裂。
    這、這如何是好！
    “寒冰刃果然鋒利，連我都沒能免你傷損。”他兀自把玩著匕首，無視我的窘態。
    賞鑒過透著淡淡青芒的刀身，他挑起一撮黑發貼近刀刃，尖唇欲吹。
    來不及思考，我疾行一步踢開他拈發的手，扯回我的頭發。
    他悠哉地撚了撚手指，看著我，氣定神閑。
    “卑鄙！”“請公主賜教。”“你……”“公主可冷？”
    他的眼神又停在了我的胸前
    ——糟了，衣裂中露出一線肌膚。
    我連忙以袂掩襟，退開一步；他隨即欺近一步。我的責問還未出口，他已經解開衣帶。
    “嘩”一聲，他的外衣包住了我的身體。
    同時，他逼近我，直視我。
    有間，他貼近我耳畔低語：“紅緞覆體，更顯白皙……”
    接下來的話被我推開了，他的外衣也被擲到他臉上。
    他的外衣隻遮了我片刻，但片刻已經足夠。
    ——我解下腰帶，橫過衣裂紮向背後，再環腰係緊；然後，推開他。
    外衣落下，露出他臉上些微的驚愕神色；落到他手中的時候，他已漠然如故。
    他披上外衣，有條不紊地係好衣帶，撫熨平整；然後，轉過身去。
    “好青絲，好纖腰。”已經走向殿外的他忽然說話了，“今晚再細看吧。”
    “你！”我羞憤難當，追前一步，又省覺不能對他怎樣。一時間，進退無措。
    “我是炎國太子，燼。”他在殿階回首，朗聲道。
    殿外，紅霞如火，燒盡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