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靠在焚月懷裏喝著粥，聽著銀講著回憶，聽到後來竟有些呆了。
    焚月倒沒有什麼起伏，每每看到荀受傷，心裏都會有那個熟悉的鈍痛，那不是短時間內就能造成的傷痛。
    對於銀暄的故事，他心裏也早有預知。隻是讓他有些在意的是小荀為了他而甘願魂飛，他很心疼，同時又很恨，想到自己最愛的人轉世後，還讓他受了這麼多委屈，想到當時為了順他意把他留在那個冰冷的地方，任人欺負，想到種種，他前所未有的恨自己。
    命運……即使從頭再來一次，怕還是隻會順對方的意，還是隻會作出同樣的選擇。親手無法改變的事……就是命運。
    “還要再吃點嗎？”焚月用才換上的潔淨衣服袖口替他擦拭了一下嘴，荀疲倦地搖搖頭。
    月將他輕輕放下，蓋上薄被，用手探了探他的額頭道，“不燒了，再休息一下”
    “銀，隨我出來。”
    二人出去後，焚月開口，“把你漏掉的話全部說出來”
    “啊，嗬嗬，我都說完了。”
    “銀你欠揍嗎？”
    “嗬，月月你真討厭，總是這樣逼人家，人家都說得好累了……”
    ‘啪啪’外麵響起了東西被砸壞的聲音。
    荀也在由近到遠的一片噪音中迷糊睡去，再次醒來又過了一天。
    第二天上午，荀睜開眼，看到自己邊上的一抹紅影，紅影保持著一定距離側躺著，被毀壞的窗子，灑進了一大片陽光。
    靠近看著眼前這張熟睡的臉，輕蹙著眉，眉間寫著淡淡的憂傷。荀屏住呼吸望著，不自覺地伸出手指，像是想去撫平那一抹傷感，在指尖將要觸及到對方時，猛地縮了回來。
    焚月緩緩地睜開眼，凝望著他，久久，“要我變樣子嗎？”
    荀垂目咬了咬嘴唇，低低地說，“不用”
    月望著他，“繼續睡的話，先吃點東西吧”
    荀點點頭又搖搖頭，“不睡了，吃點東西我們出去逛逛吧”
    飯後，湖邊的一棵樹蔭底下，坐著兩人，一個沒什麼精神，靠在另一個肩膀上。
    引得路人駐步甚至圍觀，焚月帶著殺氣地眼向身後掃去，除了驚豔中淌著的口水，就是呆滯的目光，那殺氣好像起不了任何用作般……
    荀靠著他身上，愜意地享受著湖麵吹來涼爽的風，“怎麼了？”
    焚月回過眼，僅僅回過眼，不到一秒間，殺氣騰騰的眼神立即轉變得溫柔似水，露出一個優美的微笑，“沒什麼”。
    身後響起一片人體暈倒聲……殺傷力……刀眼不如一個微笑……
    荀很久沒有如此放鬆過了，沒有追尋，沒有仇恨，沒有度日如年的等待。他微微閉上眼，感受著暖暖的微風在臉上拂過，帶來水草的清香味，還有月身上若有似無的極淡清香，內心從未如此地平靜過，他想就這麼變成石雕，坐上一輩子。
    “月，我想就這麼坐一輩子，你將我變塊石頭吧。”
    “我陪你”
    “不用了，你一向都那麼愛幹淨，現在在你眼裏，我一定髒透了。”
    “是的”
    “…………”荀沉默。
    “可我喜歡，你再髒，我都喜歡，就算你是被人家丟出來的臭哄哄的垃圾，我也要把你撿回去，當寶含在嘴裏，捧在手裏，揣在懷裏，窩在心裏。”
    “…………”
    荀沉默片刻，“你能不能換個比方？”
    焚月將他摟進懷裏，臉貼著他亂蓬蓬的頭發摩挲，“我會等你的，等到你肯回頭那天……”
    “嗯，等到那天如何，隻是等到那天麼，我現在就可以對你回個頭。”
    “你知道我意思，別挑刺”
    “你以前追過多少人？”
    “除了上過很多人，倒是沒追求過誰，不過聽說以前有個叫荀的人追過我。”
    “是麼，你有嚴重潔癖，被你上的人一定先放水裏煮煮消個毒的吧。”
    “我以前不是這樣子的，銀說我認識了那個被煮了消過毒的人之後，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
    荀捏捏鼻子叉開話題，“月，你天天像個痞子似地在外麵溜，也不用工作，哪來那麼多錢讓你揮霍。”
    焚月挑了挑嘴角，“劫富”
    “安逸，哪天帶我也去劫上一劫吧，或者你直接教我功夫。”荀半開玩笑道。
    “你要什麼，我可以給你，但不會教你術式”
    “為何？”
    “每學會一樣，你就會少一樣東西。”
    “東西？我窮得光溜溜，我還有什麼東西？”
    “你還有我……”
    “別叉開話題”
    “銀沒有親情，或許不久的將來，愛情也沒有了，他味覺還失靈。”
    荀怔了半天，才問，“什麼意思”
    焚月撐著下巴，盯著湖麵被魚兒激起的漣漪，“學術學的，血祭招式威力大，相對也會失去某些東西。”
    “那為何你沒事？聽暄說這都是你教的。”
    焚月擺出一付我是老大你耐我何的表情，“他們魔力不行。七部中的人都還算可以的了，除去姬透和他的數十個精英部下，其他人要學，失去的東西更多。”
    “你真是害人不淺”
    “這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與人何幹”
    “那你也讓我學。”
    “不”
    “給我學！！”
    “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