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弘暉的手走出大門，看到門前停著兩輛馬車，喔，還好不需要與李氏與年氏同坐一車，否則光她們的眼神我可是吃不消。剛一坐定門簾突然掀開，冷著臉的胤禛進來了，他不是騎馬嗎？看著他的表情我識相的閉口不語，隻是弘暉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胤禛，而後向我懷裏縮了縮。
    進入德妃住的永和宮，裏麵傳來一陣大笑，胤禛的臉上更冷了，想來他與德妃的關係應該真如曆史上所言還真是差。
    “兒臣/舒蘭給額娘請安，額娘吉祥。”
    “弘暉給奶奶請安。”
    “唉喲，我的小弘暉，快來奶奶這裏。”一陣溫和貴氣的聲音傳來，我不禁抬頭看去。正坐上坐著雍榮華貴的女人，皮膚保養的非常好，臉上一副溫和淡雅的笑，哪裏找得到一絲嚴苛的味道。
    “快起來吧，都是自家人哪來這麼多禮數。”
    “胤禵給四哥四嫂請安。”我看向出聲的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清秀不凡，比之十三阿哥胤祥多了絲皇家的霸氣，他就是未來的大將軍王胤禵。
    “十四弟，你早來了。”胤禛淡淡地招呼著，冷淡且疏離。
    趁著胤禛與十四阿哥寒喧的時機，我打量著德妃居住的永和宮，擺設雅致而不華麗，有種淡淡地寧靜，與她本身的溫雅的氣質非常融合，難怪她在康熙年間的幾十年裏雖無專寵卻長寵不衰。
    隻是她在看向十四阿哥時眼中是那種溺寵的神情，而看向胤禛卻是尷尬帶著疏離，也許這也與她自胤禛出生之際便將他送給當時的佟貴妃撫養的緣故。
    “我有一隻小毛驢，我從來也不騎，有一天我心血來潮騎著去趕集。。。。。。”
    “哈哈哈…”
    看著德妃與胤禛兄弟兩個笑的前仰後合，一旁侍侯的宮人也側著身一聳一聳，我無奈的看向正站在殿中央的弘暉，一邊哼唱著，一邊模仿著動作表演著。那副古靈精怪的樣子與我那時剛見到他時相差甚遠，那時的他謹慎有禮，如今卻越發的搞笑親近。
    “弘…弘暉，誰…誰教你的？”十四阿哥一邊揉著肚子笑個不停，一邊抓著弘暉問。
    弘暉轉頭看看我，又看著盯著他的十四阿哥得意中帶著炫耀的說“額娘教的。額娘唱歌可好聽呢。”
    我一聽他這樣說心情更是緊張，特別是胤禛看向我那銳利的眼神，使我有種好像罪無可赦的感覺，隻是我好像也忘了問，原本的那拉舒蘭是否會…
    “喔，是四嫂呀，這就難怪了，四嫂原本就是琴棋書畫樣樣精通，隻是這首歌的韻律真是與眾不同。”十四阿哥眼神怪異的看著我。“聽說四嫂還會彈鋼琴，隻是半年不見，四嫂與以前相比真是變化好大。”
    聽到十四阿哥的話，德妃疑惑地看向我，原本溫和的眼神帶著銳利地探索。
    “額娘，臣媳前段時間不小心摔傷，失去了記憶，以前的事情都已經不記得了。”我站起來直視德妃的眼神解釋道。看來十四阿哥已經聽八阿哥他們說起了教堂的事。
    “嗯，看起來是有些一不樣了，身在皇家難免會有些不如意的事，家和萬事興。”德妃別有深意地說，想見她已經知道了舒蘭與年氏的事情，皇家還真是沒有秘密，不都說史上的庸王府門禁森嚴嗎？
    “是，臣媳謹遵額娘的教導。”我起身伏了伏，眼神掃見胤禛抽動了下嘴角。哼，我才懶得管他的後院生活，更何況如今尚有史上乾隆皇帝的生母鈕祜祿氏還未出現呢。
    “額娘，今兒是您的壽辰，不如請四嫂唱首歌來慶祝一下吧。”十四阿哥躥到德妃的懷裏撒著嬌地扭著。胤禛的眼神暗了暗。
    “這…”德妃看向胤禛“老四？”胤禛不動如山的坐著，恍若未聞。
    “額娘，今兒您壽辰，當然聽您的。”我看了看胤禛笑笑說。看到德妃明顯鬆了口氣。
    一旁的宮人伶俐的將琴端來，我拉過弘暉附耳交待後，起身走向琴架。“額娘，我與弘暉合唱一首，送給您和皇阿瑪，祝你們身體健康，生活美滿。”然後見德妃與那倆兄弟一頭霧水，這關皇阿瑪什麼事呢？
    我不語的端坐在琴架前，對弘暉眨眨眼，輕手彈起《老鼠愛大米》，這首歌曾經教給弘暉，年紀小小的他隻記住了高潮部分的幾句。我抬頭看著站在殿中央的弘暉，我開口輕唱：
    我聽見你的聲音，有種特別的感覺。
    讓我不斷想，不敢在再忘記你。
    我記得有一個人，永遠留在我心中。
    哪怕隻能夠這樣的想你。
    如果真的有一天，愛情理想會實現。
    我會加倍努力好好對你，永遠不改變。
    不管路有多麼遠，一定會讓它實現。
    我會靜靜在你耳邊對你說，對你說。
    唱完這句，我停下聲音等著，弘暉一邊比劃著手語，一邊走唱起來。
    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不管有多少風雨，我都會依然陪著你。
    我想你，想著你，不管有多麼的苦。
    隻要能讓你開心，我什麼都願意這樣愛你。
    彈著間奏的小調，看著聽到弘暉唱完這幾句一臉的欣喜的德妃，我感歎著。雖然皇家沒有唯一的愛情，但後宮中的這些女人，哪個不盼望君王的寵愛，哪個不想與之白首。能常伴身邊共渡風雨卻已是奢求。
    胤禛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我無視他的眼神，一徑笑看著歡快的弘暉。
    我聽見你的聲音，有種特別的感覺。
    讓我不斷想，不敢在再忘記你。
    我記得有一個人，永遠留在我心中。
    哪怕隻能夠這樣的想你。
    如果真的有一天，愛情理想會實現。
    我會加倍努力好好對你，永遠不改變。
    不管路有多麼遠，一定會讓它實現。
    我會靜靜在你耳邊對你說，對你說。
    我同樣停下聲音，但弘暉的聲音卻自我耳邊傳來，側首見他已經來到我身邊，看著我比劃著。這個自小生在皇家的小孩，此時卻無比的令我感動，看著他那副認真嚴肅的表情，我輕聲合著。弘暉，對我敞開心扉的小男孩，我會保護你的，所以你不要擔心。
    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不管有多少風雨，我都會依然陪著你。
    我想你，想著你，不管有多麼的苦。
    隻要能讓你開心，我什麼都願意這樣愛你。
    我愛你，愛著你，就像老鼠愛大米。
    不管有多少風雨，我都會依然陪著你。
    我想你，想著你，不管有多麼的苦。
    隻要能讓你開心，我什麼都願意這樣愛你。
    “好，真是太好了。”剛唱完聽到門口傳來磁性帶著威嚴的聲音。我轉著看過去，一身黃色龍袍，不是史上的康熙大帝又是誰呢。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胤禛與十四阿哥忙起身上前請安。我也拉著身旁的弘暉走過去。
    “臣媳給皇阿瑪請安，皇阿瑪吉祥。”
    “弘暉給皇爺爺請安，皇爺爺吉祥。”
    “嗯，都起來吧。”語氣中帶著笑意，直接走向上坐。“坐吧。”
    “皇上，你怎麼來了？”德妃一臉的驚喜，能在她壽辰當日見到康熙，擺明著她在後宮及康熙心目中的地位。
    “嗬嗬，朕本想今你生辰來看看你，沒想到竟意外聽到這麼好聽的歌。”說著有絲意外的看向我。“朕記得舒蘭當年在禦前時的確精通音律，沒想到連歌也唱得這麼好。”
    “謝皇阿瑪誇獎。”我打量著眼前的康熙大帝。文雅的書生形像，長得也算俊秀，沒有蒙古人的粗獷，臉上留有淡淡地痕跡，應該就是小時候袪痘留下的疤痕吧。眼神銳利有神，帶著威嚴的震懾，難怪能成就大清的康熙盛世。
    “聽說你前段時間失憶了？”康熙別有深意的問我。
    “是的，臣媳已經記不得以前的事了。”我坦然無偽地看著他，我的確不知道那拉舒蘭以前的事，這也不算欺騙吧。
    “嗯，家和萬事興。”康熙點點頭，然後淡淡地說。
    “是，臣媳謹遵皇阿瑪教導。”我恭敬有禮的回答。看到他滿意的點點頭。
    “朕看到你送給德妃的壽禮，非常精致，隻是有個小疑問。”一會兒康熙又來給我找麻煩，聽到他的話，德妃忙讓宮女去將前幾天就送進宮的壽禮拿出來。
    小小的四折插屏擺放到了軟塌前。有什麼不對的嗎？我抬頭看向康熙。
    “這四副插屏也算得上品，清逸出塵的幽蘭，清翠秀美的玉竹，傲氣寒霜的菊花確實不俗，蘭的淡雅，竹的青翠，菊的冷傲，這精神的確難得。”康熙掃視了一圈而後頓了頓，胤禛他們也看向康熙。“隻是這梅的畫意卻有些不同。”
    “皇阿瑪，有什麼不對嗎”性子急的十四阿哥看了看插屏嚷道“這紅梅怒放，竟似活了般。”
    康熙搖搖頭，看著我說“梅，當得傲然不流俗媚，精神在於孤傲二字。”
    “皇阿瑪，這是臣媳故意為之。”我淡淡一笑，迎上他的略帶質疑的眼神。“梅的確應在孤傲二字，但那卻是凡家百姓的梅。而皇宮中的梅應映在富貴二字，這副插屏是臣媳為額娘置辦的壽禮，因此才會突出紅梅富態貴雅。”看到康熙與德妃滿意的神情，我輕籲了聲。
    如此一趟宮行竟將同去的兩位側福晉李氏與年氏給忽略，隻是不知是德妃有意為之或是怎樣，總之她竟未曾與她們言上一句，李氏應算是胤禛的通房丫鬟，而年氏則是他自己選擇的，看來她們都不得這位德妃的待見。
    而十四阿哥胤禵的神情更是怪異，起先他還有所節製，隻是古怪的看著我，後來簡直是就呆呆地直視，仿若未見過般的研究著。
    自宮中回府，我下了馬車牽著弘暉直接走進大門，不去理會身後胤禛探索和李氏與年氏嫉妒憤恨的眼神，悠悠地漫步附合著弘暉地呱呱戲語。唉，看來以後還是低調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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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不覺來到清朝已經半年了，自從上次進宮為德妃賀壽我也再未見過胤禛，聽說他又被康熙派出去公幹了，而府裏後院的那些個女人們也成日裏小打小鬧，無非是爭吵著各自在未來的雍正爺心裏的位置罷了。
    康熙也將弘暉接進了宮親自教導，隻有七八天才會回府過一兩日，而我與弘暉之間也越發的親密，仿佛他已將我當成他的額娘般，隻是偶爾我會從他的眼中看到些許的疑惑，我無從得知他心裏的想法，隻要他真正真心的對我，我就會真誠地愛他，護他。沒有人比我更清楚自小不受親人正視的感覺是那麼孤寂與無助。
    幾個月來，我也見到朗基爾神父的那位醫師朋友，同樣來自英國的老人法拉西，擁有不凡的醫術，來大清學習中醫，為人和藹可親。我無法對他明說弘暉將會發生的事情，隻能及力的挽留他留在京城的日子。
    三個月前府裏收到一架指名送給我的鋼琴，卻沒有透露送琴人的名字。我隻能將它暫時擺放在我住的絮芳苑，原本因為那拉舒蘭的緣故，院子被命名為蘭苑，但我卻實在不喜，蘭字雖雅致，卻帶有嬌弱的殤意。與之相比我更愛絮字，無論是柳絮還是蒲公英，抑或是蘆花，那隨風飄舞不受束縛的羈絆，無憂無慮，無牽無掛，心在天漄的廣闊悠然，更是我向往和期盼的。
    有了琴為伴，我也不會因為弘暉沒有在身旁而感覺寂寞，每日彈彈琴，看看書，閑來無事擺弄些茶果，日子也過得非常自在悠閑。而一天天的過著，我也開始擔心他的身體，每次見到他總特別囑咐他，一旦身體有些不對必須告訴我，他也總是怪異地看著我而後點點頭保證。
    雖然幾個月來胤禛不在府內，但十四阿哥與八、九、十阿哥卻經常會來府中，有時會一起來，有時隻是兩三個人。然而每次來都會給我帶些小玩意，我也無顧忌的與他們接觸。畢竟我的身份是他們的四嫂，所謂長嫂如母，大家也沒有太多的想法。
    也因此我了解了八阿哥胤禩的文學造詣之強，雖外表溫文爾雅，內心卻精明無比。九阿哥胤禟俊美邪氣，話語雖尖銳卻不傷人，真實而體貼。十阿哥胤鋨魯莽真誠，不喜文墨隻愛舞刀弄劍。十四阿哥胤禵開朗不羈，如此年紀便風芒外露。
    “額娘”我轉頭看到弘暉站在院門口，滿頭大汗，想是剛從宮中回來。
    “弘暉，快來見過你八叔他們。”我起身將他拉過來，順手擦擦他頭上的汗珠，輕拍拍他通紅的小臉。
    “弘暉見過八叔、九叔、十叔、十四叔。”他有絲不愉的上前見禮，而後仰頭看著我。“額娘剛剛是您在彈琴嗎？”
    “嗯，好聽嗎？”我蹲下身問著。沒想到八阿哥蕭也吹得很好，竟能與我一起合拍笑傲江湖，曲中的那種豪邁大氣，有情有義的江湖氣息突顯無疑。
    “哼”轉身不理會我跑進屋，我尷尬地看看坐著的八阿哥他們。
    “四嫂，打擾你這麼久，我們也該告辭了。”八阿哥站起來眼神掃過屋裏，而後施禮道。其他幾個也紛紛站起來告辭。
    “喔，真不好意思。改天我再讓弘暉給你們賠罪。”我尷尬地笑笑說。也不知道這個小祖宗是怎麼回事，難道是在宮裏受了氣？
    送走八阿哥他們，我走進屋看到弘暉趴在床上一動不動，那纖細的背影仿若委曲般的蜷縮著。
    “怎麼了？”我輕拍著他的背問著。
    不理我？
    “額娘惹你生氣了？”我玩笑地問。
    手下的脊背一僵。
    我不奈的拉起他“到底怎麼了？額娘剛見到你怎麼會惹到你。”輕擰著眉問道。
    委曲有些發紅的雙眼盯著我扁扁嘴“額娘怎麼可以彈笑傲江湖給他們聽，額娘答應過隻會彈給我聽的。”帶著哭腔地喊道。
    啊，剛想起曾經將笑傲江湖當睡前故事講給他聽，講到清逸飛揚的風清揚，講到不羈的令狐衝，講到搞笑義氣的桃穀六仙，他當時還說這是我們之間的故事，不可以再講給別人聽。可今天卻一時衝動與八阿哥合奏了一曲，想見這個小孩子定是覺得委曲。
    “對不起，是額娘不對，額娘下次一定不會了。”我好笑的揉揉他微癟的小臉。“以後額娘隻會彈給小弘暉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