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茶花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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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茹拿起這本讓自己朝思暮想的熟悉日記本,仔細地看了又看,她真希望是自己看錯了,是自己太想找到這本日記,所以才看花了眼……
眼前的這本日記,雖然它已經丟失三年多了,可是保存的還是那樣的完好。說得誇張點,就像是剛從商店裏買回來的一樣。僅僅從這一點點小小的細節,就足可以使人看出蕭峰這個人是多麼細心的一個人。
然而,事實就是事實,而且是一個無可爭議的事實。雖然小茹不願相信這是真的,但這畢竟是一個擺在自己麵前的活生生的現實。
翻開這本熟悉而又陌生的日記,往事曆曆在目。
記憶的長河就像一幅美麗的畫卷,刹那間在小茹的眼前一一展開。
那夏日中雨天和蕭峰滑稽的第一次滑稽偶遇;圖書館中的爭議;那音符流淌的琴房再遇初談;那散發著淡淡幽香的櫻花樹下;乃至後來的相知……想起這些,小茹忘記了所有的不快,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柔柔的情愫┅┅
用蕭峰後來的形容——當年對小茹第一印象:那是一個浪漫而略帶憂鬱的女孩,手提一把白色,有黑點點綴的小傘(但是沒有撐開),迎著細如牛毛,密密斜織的雨絲,緩步走在一塵不染的馬路上。一身與傘相搭配的衣裙,是那樣清雅別致。遠遠望去,全然一副純情小女孩的模樣------大約十五、六歲光景。白色的短袖襯衫,黑白格相間的吊帶褲,一雙白色花邊短襪,小巧玲瓏的休閑淑女鞋,樣子極可愛,那其間有說不盡的浪漫與清純……
小茹想:也許正因為這些,蕭峰才對小茹印象極為深刻;也許正因為這些,才使蕭峰一直對小茹念念不忘;也許……
如今說雖然事情應經過去了六、七年,但小茹卻至今記憶猶新。這一切就好像昨天剛剛發生一樣……
記得那是6月初的一天,還是個周末,天空中飄著蒙蒙細雨,小茹沒有回家。和往常一樣,早早起床,洗涮完畢。回頭看看還在睡夢中的幾個姐姐,心想:唉!這幾個姐姐也真是的。平時一個個總喊著“我們要減肥!我們要早起,鍛煉身體!向小茹看齊,保持苗條的身材。”可是一到周末,個個都賴在床上不起。想到這些,小茹無可奈何地搖搖頭。苦笑了笑。忽然想起了一句至理名言——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
“莫兒,你收拾好了沒有?“一聽到這熟悉的聲音,小茹趕忙從窗戶探出頭,小聲說:“欣然姐姐,噓……我馬上下去。要不然,你先過去吧!我隨後就到……“欣然衝小茹作了個鬼臉,撇了撇嘴,“哼!你下來時可別忘了帶把雨傘,外麵下雨了。”欣然略遲疑了一下,才接著說:“恩,那我就先過去了,一會兒圖書館見。否則,我要遲到了……”小茹笑著點點頭。
說起欣然,小茹很佩服她。她可不單單是個漂亮、熱情的MM,而且還是個很潑辣,很厲害的MM(學生會的宣傳部長,負責著學校的廣播和宣傳工作。)偌大一個學校的廣播站,讓欣然搞得紅紅火火,有聲有色。她是小茹在一次外出演出的時候認識的,比小茹高兩屆,所以一直都把小茹當作自己的小妹妹看待。當然她和小茹這麼鐵,還因為她們又一個共同之處——那就是愛好文學,喜歡塗鴉,是學校文學社的“骨幹力量“。
兩周前的周末,小茹到圖書館去借書,正趕上欣然值班。好長時間以來,小茹都一直想借那本《羅蘭小語》,可是卻總不見有人將那本書還回來。於是,借著欣然值班的機會,趁機走走後門,早點將那本書借到手。不湊巧的是書剛剛被人借走!不過欣然曾鄭重承諾:兩周以後,保證讓小茹將這本書借到手!否則,就拿欣然試問!
想到這兒,小茹不禁笑了,隨手拿起那把黑白相間的雨傘,一路小跑下了樓。一出樓門,小茹就感到一股清新的空氣迎麵撲來,隨即打消了馬上抄近路去圖書館的念頭。這要是以往她才不會這樣做呢!隻是在雨天的時候特殊,其實小茹自己也說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喜歡在雨中漫步?
走在熟悉的校園小路上,望著周圍熟悉的一花一草一木,心情有種說不出的舒暢。小茹喜歡雨天,喜歡一個人獨自在雨中思考,喜歡仰起臉,讓雨點落在臉上的那種感覺,真得很愜意。小茹就這樣一個人,在雨中走著,走著……
“喂!撞人啦!走路要看著!”小茹嚇了一跳,趕忙往前麵一看,自己前麵站著一個大男孩,高高瘦瘦的。
“又沒碰著呢?管這麼多閑事幹什麼?”被人驚擾的小茹,不耐煩地說。
“哦,這麼厲害!哪個係的?哪裏像個小女孩?”
小茹撇撇嘴,“哼,管這麼多幹什麼?累不累?”
“看上去斯斯文文的一個女孩,竟然如此蠻不講理!真是……”
“真是什麼???你說?”看小茹一句也不讓。
那個大男孩隻好無可奈何地搖搖頭,一走了之。
小茹又往前走了一小段路,覺著很沒趣!本來小茹還想在雨中再呆一會,可是被人一打擾,那份閑情雅致全無。也隻好輕輕地歎了口氣“唉!”接著,就轉身向圖書樓的方向走去……
還沒進門,就聽到一個略熟悉而又陌生的聲音,“……今天我真是晦氣!欣然,都怨你,要不是你非得讓我今天必須還書,我……”
看到小茹進了門,那聲音就嘎然而止了。小茹不看也知道,是剛才那個可惡的家夥。“你怎麼了?你倒是說呀?是不是見到就我不敢說了?”
“我……怕你?真是笑話,無稽之談!誰不知道我……”
“哎!你二位才子才女到底是怎麼啦?本來我想借今天的機會,介紹你們認識一下,沒成想,你們一見麵就吵!”欣然搖著頭,神情無奈地說。“呶,這位就是才子——蕭峰!”說著,欣然用手一指小茹身邊站著的那個大男孩,“那,你身邊這一位就是憂鬱的天使——我的好朋友,小妹林小茹!”欣然走過來,拍了拍小茹的肩膀,“私下裏,你們二位彼此不是都很欣賞對方的文章嗎?怎麼?……嗬嗬,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不打不相識嘛!”小茹這才轉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身旁那個高高瘦瘦的大男孩,很清秀的一張臉……
可是,當她發現那個男孩也正在打量自己時,小茹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一轉身跑開了。
身後傳來欣然的喊聲“莫兒,莫兒……給你《羅蘭小語》……”
“欣然,別喊了!要不然,改天我親自去送給她好了。”
星期一的上午第一、二節課是專業課——鍵盤與聲樂。由於小茹是A組的,這一周要上鍵盤,下一周上聲樂。於是她早早就來到琴房,坐在自己的鋼琴旁,認真完成老師布置的作業。
可是,當小茹正在練習自己喜歡的那首---理查德•克萊德曼的《秋日私語》時,忽然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但是小茹並沒有理會,因為她不喜歡在自己練琴的時候被人打擾。
門突然開了,小茹頭也沒回,隻是沒好氣地說:“你難道沒看到我正忙著嘛!”
“對不起,打擾一下,莫愁……”
好熟悉的聲音,回頭一看,小茹的臉紅了,“是……是你!我……”
“這是你要的那本書,我給你送來了!那天真是不好意思,攪了你的賞雨雅興。”
“沒關係!那天我……也很沒禮貌。你……你這節沒有課?”
“哦,不,我們班也上鍵盤課!我問過你班的同學,知道你在這兒,所以我就把書給你送來了……”
“謝謝你,蕭--峰!”
“不客氣!剛才聽你好像再彈理查德《秋日私語》?”
“是的!彈得不好,讓你見笑了。”小茹紅著臉不好意思地說。
“莫……莫愁,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小茹微笑著說:“當然可以。”
“你很喜歡這首曲子是不是?”
小茹機械地點了點頭,“恩,可是我總感覺自己彈得幹癟無味,就像是……
“那我可以試試嗎?”
聽蕭峰這麼一說,莫愁趕忙讓開位置,“請坐!”
看著蕭峰坐在鋼琴旁,那一本正經地神情,小茹忍不住總想笑。可是,當看到蕭峰的大手,嫻熟地在黑白鍵盤上揮灑自如,伴隨著流淌出一個個熟悉而有靈性的音符,平時傲氣十足的小茹不但沒有笑出來,而且還被深深地吸引,完全沉浸於音樂之中……
小茹心暗暗地想:蕭峰的鋼琴彈得實在是太棒了,像行雲流水,像……真是難以形容,此時此刻他的感情是那樣的專注,那樣的投入,那樣的……在他手中鋼琴好象是一個會說話的人,已經與他心神合一,不難看出他在平時一定是費了不少心思,下了不少的苦功,否則怎麼會如此……
“莫愁,獻醜了!莫愁,你……”
小茹臉一紅,這才回過神來。微笑著說:“實在是太好了!我都不知道該怎樣來形容?”
他們竟然是越談越投機,……
就這樣,小茹和蕭峰自從從雨中相逢到圖書館爭議,再到琴房再遇初談到雨中漫步,爬山賞花……
隨著時間的推移,交往的深入,小茹和蕭峰才發現他們竟然是那樣的相似:共同的愛好,共同的欣賞觀點,共同的……漸漸地他們成了一對無話不談的知心好友。
“嘟嘟嘟……嘟嘟嘟……”
辦公室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小茹美好的回憶。她趕忙起身,拿起電話,“茹兒,你快下來。天都快要黑了,我把你送回家!”小茹這才注意到窗外的天色,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悄悄地暗淡下來。“哦,明宇,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那好吧,你略等一會,我馬上就下去!”小茹趕忙拾起掉在地上的信封和剪刀,還有那本日記,把它們用一張報紙緊緊地裹了起來,雙手抱在胸前,生怕一不小心就會被人搶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