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奉明教基地(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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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就強行把鈺寧拉走了研究所。
研究所在奉明教基地的東邊,末世前這裏就是當地規模不小的試驗基地,主攻生物化工,旁邊皆是毗鄰的高校。
現在這片基本上被劃分為奉明教的大本營。
“杜老板,跟我這邊來。”來接待的人一身黑色皮衣,大波浪梳成馬尾垂在腦後,臉長的還行,就是一道幾乎切斷鼻梁的刀疤破壞了美感,甚至還很嚇人。
這就是聲名赫赫但很少在外邊露麵的主教楚瀟瀟。
研究所裝修很現代化,用料也十分講究。腳下的灰白色磨砂瓷磚,看著就很有質感。出入的門帶有自動探查來訪者身份的功能,做基因標記,並登錄信息,來往的人皆是一身白大褂,行色匆匆,對他們一點也不好奇,看都沒有多看一眼。時常有不知從何處傳來的吼叫聲,顯然這家研究所的某處關著些不得了的東西,然而隔音設施沒有做到完美。
杜璃聲懷裏抱著他的兒子,倒也不吃力,大步的跟在後麵,身邊還有他帶來的兩個異能者手下。
研究所很大,他們走了大概十幾分鍾,才到了目的地。半圓形的實驗室門打開,各種精密的儀器和標本鋪展開來。有工作人員推著一架推車正往外走,上麵是兩個並排著的屍袋。
杜老板瞅了一眼,但腳步沒停,走了進去,顯然這樣的場景他已經看過不止一次
兩位保鏢則是按照這裏的規矩,留在門外等候。
“杜老板,您來的可真準時。”一隻巨大的真皮轉椅緩緩的轉了過來,說話者一身潔白的白大褂,扣子從上到下一顆一顆扣的一絲不苟。他眉眼舒展,眉矩略寬,五官周正,咖啡色的虹膜邊是微帶血絲的眼白,但無損他的書卷氣質。
偏白的皮膚細膩光滑,沒有一絲皺紋,但他微微發白的鬢角,卻微微暴露了年齡。
不管是誰看到了這麼個人,第一時間想到的都是高嶺之花、芝蘭玉樹一類的詞彙,讓人隻能仰望。
慈愛寬容的目光將你望著,裏麵似乎蘊含著莫大的悲憫,充滿了看透一切的智慧和遠見。
這目光,頗具神性!
然而杜璃聲卻眯起了眼睛,如臨大敵的警惕著。
許光明微微笑道:“杜老板不必這麼緊張,最近研發的新藥,剛好可以讓寧寧試試,我們在很多動物身上試驗過,對於腦神經的催化是很有效的。”他的聲音也是柔和的,讓人想到濃淡適宜邊緣順滑的一道毛筆勾出的筆畫,笑起來更是讓人感到如沐春風。
可惜杜璃聲完全不領情,但也沒有撕破臉,他也微微一笑,將杜鈺寧放到一邊的床上:”許教授客氣了,其實我也不很求他飛黃騰達,一生健康順遂也就是了。”
“唉,做父親都不容易,理解理解。”許光明站了起來,換了一雙護目鏡,然後帶上了乳膠手套,拿了隻小瓶在鈺寧的鼻前晃了晃。
杜鈺寧眼睫毛忽閃了兩下,漸漸分開,然後驚恐的在屋裏找著什麼。
“爸爸在這呢,寧寧不害怕,一會就好了。”杜璃聲趕緊上前安撫。
鈺寧的恐懼卻沒有一絲緩解,他劇烈的掙紮起來,不顧周身緊緊固定著的綁帶。
“嗤!”許光明拿了個小針給他注射了什麼,鈺寧掙紮的動作漸漸弱了下來,隻眼神絕望的看著他爸爸。
杜璃聲被人請到了一邊,坐在一邊看著。看著他們在杜鈺寧的頭上貼了不知道是什麼玩意兒,看著他們給他上了通氣管子,手上綁了小夾子。
杜璃聲自己也體驗過,知道這些都是基礎的血壓腦電監測設備,強迫自己不用那麼擔憂。
杜鈺寧之前連話都說不好,現在都能正常交流和寫簡單的字了,一切都在越來越好。
杜鈺寧肌肉鬆弛動彈不得,眼睜睜的看著這些人在自己身體上施為,沒有麻醉鎮定的情況下單獨注射肌鬆藥本身就是一種很痛苦的事,可惜他的爸爸不相信他,他就在一邊看著,也不來救他。
等到刺激神經的藥物被注射之後,頭部劇烈的疼痛襲來,杜鈺寧難過的想要大喊大叫,可這些他都做不到,連發出一聲哽咽也不行,他的氣道被通氣管子穩穩的占據著,咽喉的肌肉無力的包裹著。
在爸爸眼裏,他正安靜的躺著,聽話又乖巧。
杜鈺寧流出的生理性淚水被一旁的助手眼疾手快的擦了幹淨,然後他看見所謂的許叔叔,憐憫又嘲弄的看著他。
佟歸醒來的時候,屋裏的燈大開著,聽著外麵傳來吆五喝六的聲音,估摸著即便不是晚上,時間也不早了。
他猛地坐了起來,慌裏慌張的找衣服。完了,上班要遲到了,怎麼睡過頭了也沒人來叫他。
然後這一使勁就牽扯到了有些痛楚的脖子,似乎是沒睡好落枕了,佟歸禁不住拿手上去揉揉,卻發現脖子它不僅痛,還微微起了個腫包。
佟歸小心翼翼的摸脖子,眯著眼抬了下頭。這一抬頭就被嚇了一跳,他的對床竟還躺著個人,這麼大個人,無聲無息的要嚇死個誰,佟歸醒了有三四分鍾了,這會才看到。
日曆上半身斜靠在床角,一條腿彎曲著踩在床上,另一條腿則是隨意的貼著床邊,一直延伸到地麵上,姿勢慵懶又隨性,他手裏拿著隻老年機,噼裏啪啦的像是在玩什麼遊戲。
佟歸記憶回來了,想起早上的前因後果,肚子隨之咕嚕的叫了一聲。天殺的,現在都快晚上八點了,他這一天隻早上吃了那麼一丟丟,難怪餓成這樣。
這位大哥做什麼要給他打暈,難不成是怕他自殘?
佟歸一臉狐疑的看著日曆,好像要給他衣服扒開看看裏頭的芯子。
日曆肯定知道他醒了,卻什麼反應也沒有,一句話也沒問。佟歸在旁邊瞅了他半響,把被子一推,下了床。
屋子狹小,床邊上是一堆袋子盒子,無疑是早上他收的那些“賄賂”,佟歸看了看,轉向日曆,在他踩在床上的那隻腳上停頓了一下,眼角抽了抽。
這日曆一點不講究,鞋子也不脫就這麼踩在上麵,是晚上不打算睡這了嗎?
佟歸拿起床頭櫃上擺放的水杯,喝了口水。兩張床之間也就相距一個床頭櫃的距離,規製簡陋的堪比火車臥鋪,所以他這一番動作,不可避免的碰到日曆先生的腿。
然而日曆先生依然好似什麼都沒發生,不曾把腿讓讓,也沒有別的表示。
於是佟先生膽子也大了起來,他把水杯放下,斜覷了日金帶兩秒鍾,抬腿橫跨過他的腿,看動作是要越過他出門去,卻在半路拐了個詭異的彎。
日曆腿上一沉,手裏的動作終於停了,他抬眼看向眼前這個膽大的敢往他腿上坐的人。
佟歸不僅坐了,還在他身上扭了扭,手臂環上他的脖子,探頭在他臉上親了一口。
日曆眼神低沉的嚇人,冷漠的看著他好像在看一個死人。
佟歸的手哆嗦了一下,原本的篤定開始不由自主的動搖了,他與他對視了半分鍾,日先生卻隻是用這樣可怕的眼神看他,並無真的要把他挫骨揚灰的實際行為,倒像是虛張聲勢。
佟歸扒上了他的肩膀,讓這位日先生的醜臉隔絕到他的腦後,如此近的距離,一絲絲熟悉的味道竄入鼻尖,他的心忽然間踏實了。
小樣,演的還挺像那麼回事,再給我裝。
佟歸把下巴擱在他的肩頭,伸出小舌頭舔了下什麼。
日先生終於不再是那張死人臉了,佟歸能感受到他突然加快的心跳。
“嗬,原本看你還以為是個幹淨清純的,沒想到竟是這種放浪的貨色,光明神也允許你這種人當信徒?”日曆先生一把推開了他,佟歸的後背碰到了牆上,發出“咚”的一聲。
背倒是不疼,就是牽扯到脖子有點難受。
日曆站了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眼神是全然陌生的疏離。
佟歸懵了一下,被推的有點委屈,他環顧四周,頭頂的房腳幹幹淨淨的,並沒有安置監控設備的跡象,或許還有什麼他不知道的窺伺手段?
不過此情此景,倒是很有扮演play的趣味。聽聽他說的話,這是什麼狗血滿天飛的虎狼之詞。那聲“嗬”,更是讓他聯想到瑪麗蘇界的經典段子:“嗬,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
佟歸悶哼了一聲,似乎是剛才日金帶的那一推給他造成了巨大的損傷,他抿緊了唇,咬的唇瓣失了血色。
再抬頭,眼圈就紅了,看起來楚楚可憐:“我,我沒有……杜老板說大人您看上了我,囑托我要好好伺候大人。我身為光明神的忠實信徒,讓從教廷來的使者大人舒服本也是份內之事,大人看得上我是我的服氣,就想著主動些,卻沒想到大人不喜歡。要不,我們再來一次?大人盡可以粗暴些,我,不!是奴!奴一定盡全力掙紮,好讓大人盡興,隻盼著大人看在奴一片忠心的份上,能憐惜則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