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39兩個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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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氏慶幸,這個主子不跟以前那樣輕罵重打,主子們總是輕言細語,從不打罵人,現在譚氏隻要兒子好好的就行。
荷花娘娘壽誕,民間白日裏吃“冷貨”,就是瓜果,待晚間掌燈時,才能生火煮飯,譚氏在後廚切著菜瓜,還備了頭晚就蒸好的米饅頭,炕在鍋裏,還有些餘溫。
剛把菜瓜擺盤,忽聽後門兒有人嚷嚷,接著就是聽到有人大喊大叫,接著,又是兩三聲慘叫。
譚氏兩手在圍裙上擦了擦,拉開後門看去,並沒有什麼異常,“江元家的,你在後門看什麼?”
譚氏一回頭,見是隔壁趙翁家的雜役婆子姚氏,主要負責灶火和廚房打雜,身形魁梧,但頭很小,裙子繃得很緊,穿的棕色粗布麻裙,乍一看,象出土的毛竹筍,老得不能吃的那種,還是放大版。
譚氏笑了笑:“姚姐姐今天不忙了?”大清早的,就在後門看熱鬧麼?可也沒什麼東西能看的呀!
姚婆子用嘴朝江宅對門一努嘴,語不驚人死不休地說道:“剛才是王胖子打他家的那個,才娶回來不到半個月,也不知道是不是娶了個啞吧,我們說話她也聽不懂,隻會比劃,王胖子賣肉回來就要喝兩盅,一喝醉就打她,真是造孽,怎麼就攤上這麼個男人,唉,這都是命啊!”
姚氏把自己剛得的新聞分享完,就回了趙宅,後門就留下譚氏一人孤伶伶站著發呆,這都是命啊!她的耳邊又回響著剛才姚婆子的話,長長歎口氣,回到廚房。
阿七整夜未歸,直到巳時才進門,江盛趕緊讓初冬給他倒了杯摻著冰渣的酸梅湯,阿七連喝幾大口,十分愜意地舒口氣,才說道:“大官人,都打聽過了,事實跟陳師爺說的基本一致。”
“那十八年前的事情,又是如何?”
江盛很想知道兩件案子中間是否有關聯,十八年前,江盛才五六歲,跟嬋兒一樣大,外頭的事情當然是不知道的,時間久遠,也有可能失記。
阿七搖頭,“我查了,十八年前被殺的一對男女,倒跟陳師爺有點關係。”
“哦?”江盛睜大眼,“與陳師爺有關?”
江盛來了興趣,“你倒說說。”
阿七看向窗外,朝江盛笑笑,沒有說話。
江盛正待開口,外頭嬋兒嫩嫩的聲音響起:“爹爹,吃冷啦!今天廿四,吃冷貨!”
好吧,心肝寶貝來了,不過也沒必要避諱,“嬋兒,讓廚房把瓜果端到爹爹書房裏來!”
“噢,好的!”嬋兒輕輕的腳步聲遠去,另一個腳步聲應該是夏葉的。
江盛道:“阿七兄弟,一同在這裏用飯,詳細說說。”
阿七點頭,“好!”
江盛喜歡吃素菜,因此他在的時候,廚房的飯菜以素為主,但阿七在,譚氏上了一份涼拌鹵香幹,鹵得油亮亮的,看著就有胃口。
瓜果與米糕,還有香油拌的鹹菜絲,不得不說,在揣摩食肴心思這方麵,譚氏很有一手。
江盛很滿意,阿七坐下說道:“那個,十八年前,被殺的那對男女,女的是陳師爺妻舅的原定未婚妻。”
說到這裏,阿七放下筷子,“陳師爺與夫人姚氏都是江州人,姚氏之弟姚玉成十三歲時,父親去世,姚玉成守了三年孝,原本裝備出孝成親,不想,母親又突然去世,姚玉成又得守孝三年,他的未婚妻就來退婚了,沒多久定了別家,第二年的時候,那女子與其未婚夫踏青幽會時被害。”
阿七把經過說得很明白,江盛用竹簽子戳了塊瓜,說道:“那被殺男女死狀如何?”
“這個,隻說慘不忍睹,案卷我也沒看到。”
“你查了陳家公子麼?”
“都說他為人勤勉、愛笑、待人真心實意,毫不作假。”阿七也戳了塊瓜,嚼了嚼又道:“他的父母成親後,嗯……二十二年前,縣尊李開在江州的孚仁縣做縣丞,陳師爺在那時候開始跟著他,原先他一直在縣學裏當個夫子,姚氏的嫁妝也有不少的。”
江盛點點頭,“李縣令似乎是七年前到此地的?”
“正是,六年一任,李縣尊這是第二任了。”
“李縣尊——”米糕和瓜果都吃完,扭頭見嬋兒吃得臉上還沾了米糕渣,順手用帕子給她擦了,輕輕地說道:“似乎是個明理的。”
阿七沒有接話茬,在他眼裏,明不明理與他來說,都一樣,反正不是他的主子,他不需要管這麼多閑事。
想了想,說道:“鬆河幾起案子,發生時,陳公子都在當地。此事,刺史大人已經過問了。”
刺史過問,必是大案,李開有心坦護,也是枉然。
甘泉是個上縣,此地物產豐饒,百姓安居樂業,也不曾出什麼凶案,突然接連三對男女被殺,此事非同小可。
阿七拿了張紙,上麵寫滿了字,遞與江盛:“上麵記載的,便是陳公子到當地後,發生的幾起案子,隻是陳公子一直大喊冤枉,李縣尊隻好將他關著,也不說審案,怕是要聽聽上頭的意思。”
上頭給了條條框框,下頭才好執行,不過若真的陳公子是冤枉的,興許李開心裏也有計較,隻是這個事情已不在他權限之內了吧!
江盛接過紙張,上麵密密麻麻寫了許多,上麵清楚詳列了甘泉的凶案,基本都是陳公子到當地五六天後發生的。
死狀完全一致!
鬆河的情況,阿七居然也打探到了,除了有一對死於五月初的是直接被割喉外,其餘的都是一樣:戳瞎雙眼,一刀穿心。
很可怕的凶手,相當冷靜。
“勘察現場,看腳印,是個男子。”阿七指指腳下的靴子,“看大小,與我相仿身材。”
江盛抬起頭,定定地看著阿七,“你是說腳印跟你的一樣大?”
“正是!”阿七篤定地說道,“案場情形,我去瞧過了。”
阿七素來行事謹慎,他去瞧過,可信。
江盛皺起眉頭:“你覺得……凶犯他,習武嗎?”
阿七搖頭,“想必是不會的,若是習武,一刀割喉,豈不省事?何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