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草木皆兵，談虎色變，甚至是閉口不談。”宋相離看著沈春啼嚴肅地說道。
    “對對對，就是這個！”沈春啼向她投去讚賞的目光，又接著說道：“你們方才可聽到了那方夫人出院子前對我說的話？”
    兩人一齊擺了擺頭，疑問的看向沈春啼。
    “她說，請我們務必要除掉那鬼祟，最好是將她給打的魂飛魄散、不得超生。”
    桌子對麵的二人聞言皆是臉色一變，“師叔，這是怎麼回事？莫非那方夫人和方老爺有問題？”宋相離問道。
    沈春啼皺著眉擺了擺手，“沒問題，也有問題。”他又開始這種繞著回答問題的路子了。
    智商和思路跟不上他的禹暄和內心深感無助。
    “師叔何解？”他直接問道，又心虛地偏頭看了看宋相離，發覺對方並沒有向他投來任何瞧不起的神色，這才放下心來。
    “他二人確實是普通人無疑，但是他二人種種表現都不像是家裏無端遭了鬼祟而害怕到談虎色變的模樣。”
    “那師叔的意思是？”拆穿？
    “他們隱瞞了很多事情，這些事情可能跟鬼祟出現的契機有關係。”
    宋相離又抬頭看向他：“師尊的意思說，這不是單純的鬼祟害人，而更有可能是因果報應？”
    “八九不離十。”沈春啼點了點頭。
    “哼！”宋相離冷哼一聲：“我就曉得他們家的作風不會如此簡單，瞧這些吃穿用度，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那外頭的鎮民可憐不下少數，卻半分不能分得這丁點兒好日子！”她一頓痛斥，眼底已經紅了，淚花含在裏頭生生忍著才沒叫它落下來。
    她不是太過於脆弱眼淚太多，她是想到了他們方才來的時候從長街上帶回來的那個瘋子梁友伯。
    雖然沈春啼之前就說過他嗓子被人灌下開水燙的都爛了，但這畢竟還是個活人，倘若能查看一番傷勢找到能夠緩解他傷痛的方法，她自然是十分樂意做的。
    所以，她方才回到院子的時候，去瞧了瞧那梁友伯，順帶看了看他的喉嚨。
    那裏頭當真是不能看了，幽黑的喉管裏潰爛的痕跡一直順道肉眼無法看到的地方，那潰爛的傷痕因為麵積太大直接爛成了一塊窟窿，爛掉的黑的皮肉混在一起，鮮紅的滴血的軟肉如同在砧板上被碾碎的爛肉一樣糜爛。
    她幾乎是看到那傷口的一瞬間便幹嘔了幾口苦水出來，她難受又驚恐，難過又心悸，垂在身側的手指一直在不停地在抖，怎麼製止都沒用。
    那叫梁友伯的年輕人就躺在房間的地上，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縫補了好多補丁的衣裳，頭發亂糟糟的拱成了個雞窩，他像個被破開腹部軟皮的蝦子一樣蜷縮著，糊的髒亂的看不清的臉上露出一兩塊蒼白的皮，又醜陋惡心、又可憐無助，眉頭皺著眼睛緊閉，好像隨時都能死去一樣。
    她不敢再看，手足無措地跑回了自己的房間，一直冷靜到方才出來。
    可那年輕人的喉嚨裏的傷痕就像是一道橫在她心裏的疤，叫她難過可憐害怕後，便一時消退不掉了。
    “相離，你要看的還有很多。”沈春啼察覺到她的神色，沒忍住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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