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一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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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淩天翌接到薛奇的傳話時,不禁心下凜然。
    以命相搏。這就是你給我最後的救贖嗎?
    淡然地轉過身,淩天翌低頭不語,眉眼間具是淡淡的落寞。
    見狀,負責傳話的侍衛才恍然明白。那人,在堡主的心裏,終究是不一樣的!甚至特殊到,不過一天的時間,就讓5年來從不在人前表露感情的堡主感情外泄。
    “堡主……”
    “還有事?”淩天翌挑眉問話,語氣中還有隱隱的擔憂。
    “薛公子,他……”傳話的侍衛在腦中迅速過濾著有用信息,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詞彙來形容薛奇眼下的狀況。這時候,他開始後悔自己接下這個尷尬的傳話差事了。
    “有話,但說無妨。”此時,淩天翌已經皺緊了雙眉。不知怎麼的,他突然感到心裏麵很難過,那股滾滾翻湧的不安感猛烈地朝他襲來,鋪天蓋地的,讓他無處可以躲藏。
    “薛公子的狀況,很不好。”搜索著腦子裏的詞彙,傳話的侍衛好不容易才找出這麼一個委婉的說法。
    轉身,看著眼前的傳話者,淩天翌皺眉不語。但那股強烈的壓迫感,卻在時刻提醒著周圍的每一個人,他是真的動怒了。而且,很生氣!那一瞬間的磁場,足以令人頭皮發麻,寒毛倒豎。
    硬著頭皮,負責傳話的侍衛小心翼翼地將事情的始末原原本本地陳述了出來。願本以為,堡主聽後肯定會勃然大怒,甚至是驚慌失措地奪門而出。但是,沒有,都沒有。淩天翌的表情很鎮定,語氣也是瀟灑得雲淡風輕。
    “馬上傳令給左護法——讓他現在就去鬆風閣,中途不得有所耽擱。要是,薛奇真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他……”淩天翌頓了頓,語氣陡然下降了,變得比千年的寒冰還要陰冷。“提頭來見我!”
    “是。”年輕侍衛顫抖著手施禮。得令退下之後,不由得抬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滲出的冷汗。天呐!剛剛的那一瞬間,他還以為堡主會將全身的怒氣都遷怒到自己身上,不用說,那自己一定會死得很難看的。
    被這樣危險的感情籠罩、糾纏著,那兩個人的日子,怎麼會好過?
    看著空蕩蕩的書房,淩天翌毫不在意地將自己震怒的磁場散發出去。反正,也沒什麼好顧慮的了。如若他真的替自己著想,也不會絞盡腦汁,想出這麼殘忍的方式來折磨自己。
    書桌上,唯一的一盞燭火明明滅滅,引得一隻又一隻的飛蛾前仆後繼地縱身投入,不過霎時間,就已灰飛煙滅。不忍心看那太過慘烈的毀滅過程,淩天翌隨手一揮,跟著,便有一陣勁風襲來,燭火滅了。
    黑暗一下子突然襲來,不多時,就已經將淩天翌徹底覆蓋。閉上眼,淩天翌倒像是早料到一般,坐下,不再掙紮,就這樣任由黑暗將自己漸漸掩埋、腐蝕殆盡。
    不知道過了多久。
    再睜眼時,淩天翌淩厲的雙眼裏開始布滿了陰狠,他眉頭輕鎖,幽幽地開口說道:“奇兒,死,其實真的很容易!但我絕不允許。沒經過我的允許,你怎麼可以隨意去死!”
    緊緊地抓著座椅的扶手,淩天翌的手掌依然節骨分明,但手背,卻因為太過用力而泛出陣陣慘白色。
    既然敢用死來威脅我,那你最好就要有所覺悟!
    起身,淩天翌目露寒光,向著窗外茫茫的夜色,漸漸的隱入其中。時間差不多了,他也該去看看他的奇兒究竟怎麼樣了?已經給了遙希足夠的時間,現在,他要看看成果。
    鬆風閣。
    薛奇虛弱地躺在床榻之上,眼皮沉沉的,就是睜不開眼來。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人慌亂間按住了自己的左手,幾根銀針紮下,並不是很疼,但薛奇還是不悅地皺起了雙眉。
    左手被粗魯地拉過,接著就是一片冰涼的觸感,像是有膏藥擦拭在上麵。應該是,暗堡的左護法遙希。他的到來,是不是就意味著淩天翌已經向他妥協了?
    包紮好傷口過後,遙希心下思量。這個薛奇真不知是真心、還是假意?竟想出用這種法子來脅迫堡主。不得不承認,這一招用的確實高明,淩天翌視薛奇高於一切,薛奇這樣作踐自己,淩天翌妥協似乎也隻剩下時間的問題。隻是,連自己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弟都不曾看清的堡主大人,真的會就此妥協嗎?恐怕,不好說。
    念及此,遙希不禁皺緊了雙眉。
    突然,一股強烈的壓迫感襲來,房內中霎時就充滿了那人狂傲不羈的磁場。根本用不著會頭,遙希也知道,那人,應該已經來了。其實,算算時間,也差不多該是這個時候了。
    “堡主。”從床邊起身,遙希鎮定地回身向淩天翌行了一禮。
    “怎麼樣了?”淩天翌走到床邊,看了床上那瘦小的人兒一眼,語氣平淡地問道:“人,為什麼還不醒?”
    “回堡主。薛公子失血過多,乏力了。”
    “哦……”淩天翌聞言,側著頭眯上了眼睛,深邃的眼裏閃著點點寒光。“遙希,我傳令前好像有交代,讓你中途不得耽擱?”
    “是。”遙希低著頭,頭皮發麻,就連額上也開始冷汗直冒。對於眼前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師兄,他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堡主確實有下令交代遙希!”
    “那,你怎麼會延時這麼久?”
    聞言,遙希不禁倒吸一口涼氣。延時,他怎麼敢!從他剛一接到堡主的傳令時,他就馬上飛奔趕過來了,這,這還叫中途耽擱嗎?自己怎麼會這麼冤啊!
    低頭,不敢出言頂撞,隻有單下這莫須有的罪責。“還望堡主擔待。”
    “我隻要人馬上醒過來!懂嗎?”說完,淩天翌便自顧自地轉身離開了床邊,渡著步子緩緩來到了窗前。窗外,風依舊呼呼在吹,院子裏依舊是一片蕭索。
    遙希不敢怠慢,趕緊從自己隨身的包袱中摸出了藥瓶。仔細辨別著,遙希戰戰兢兢地倒出了一顆藥丸,顫抖著雙手,喂到了薛奇的嘴邊,一個抬手便抵住那尖瘦的下巴,強行將藥丸塞了進去。努力了半晌,無果。
    “堡主,他不願意吞……”
    “用水灌!”淩天翌皺緊了眉毛,語氣依舊平淡無奇。“怎麼,這還需要我教你嗎?”
    遙希心裏顫抖了兩下。他們的堡主,真的是變了。要是在以往,他是決計舍不得這麼對他的奇兒的。但,他有什麼資格橫加職責呢?這兩人交惡,不是自己很樂意看到的結果嗎?
    遵照淩天翌的指令,遙希從一旁的桌子上提起一壺水。反身回來時,看這薛奇緊閉雙眼的痛苦表情,遙希又於心不忍了。咬著牙,他才狠下心來對著薛奇的嘴灌了下去。
    順著水和手上強迫的力道,藥丸滾進了食道。
    苦,苦得薛奇就連心髒都在那一瞬間開始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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