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沈允灲已經煮好晚餐坐在沙發上一邊整理賬務一邊等他。
    見他進屋打算起身準備開飯，誰知秦耀突然兩三步上前一把將他抱住倒在沙發上，隨後瘋狂吻上來。
    “秦耀，怎麼了？”
    沈允灲沒有反抗，在身下稍微糾正倒下時不舒服的姿勢後緊扣他的肩胛張嘴迎接他有些粗暴的親吻。
    秦耀沒說什麼，一邊接吻，一邊打開手上的錦盒，隨意抓了一個摸到他的無名指套上去，沈允灲眼角餘光看到，有片刻僵硬，隨即低歎一聲閉上眼任秦耀的手伸進衣物。
    沒有做到最後，秦耀平時最討厭用嘴，今天卻反常的纏住沈允灲的腰不肯放手。
    沈允灲被他弄得有些狼狽，結束後氣喘籲籲軟在沙發上，抬手撫摸秦耀因為急促呼吸而變紅的臉，嘴角還殘留有液體，輕輕抹掉，無名指上的戒指有些刺眼，問：“今天怎麼了？”
    秦耀抓住他的手搖頭，低頭拚命親吻他的手心，說：“灲，不管多久，我都等你，真的。”
    沈允灲聞言一頓，雖然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隱隱感覺到秦耀的情緒，於是將他的腦袋拉到胸前抱住溫柔撫摸，說：“另外一隻呢？”
    “嗯？”秦耀貼在他胸口沒有動。
    沈允灲伸出手給他看，說：“你不可能隻買了一隻吧？”
    手在地毯上摸了大半天才摸到掉在茶幾腳邊的錦盒，秦耀遞給沈允灲，神情有些緊張。
    沈允灲微笑撫摸他的眼，沒說什麼，自錦盒中拿出那枚剩下的戒指含在嘴中，執起秦耀的手深深含入無名指，戒指一點一點套上去，最後固定住。
    秦耀紅了眼睛，立刻低下頭。
    這麼多年，經曆這麼多場愛情，從來沒有哪個人讓像他一樣讓自己這樣心動過，似乎神魂都要散滅。
    晚上仍舊是沈允灲在上麵，秦耀有些瘋，死命纏著他不肯鬆手，直到精疲力竭昏睡過去。
    那晚沈允灲夢到很久沒有再出現的曉風，那是他在舞台上的樣子，嫵媚妖嬈，撫摸著肩頭的黑色曼陀羅刺青看著他魅惑微笑，透明的絲質襯衣貼在胸口，黑色長發在風中亂舞。
    沈允灲拚命想把鏡頭拉近，隻是無論怎樣都無法到達舞台，就像過去的很多次，他隻能站在遠處注視。
    曉風旁若無人張開雙臂仰頭，長發飛舞中，白色絲質襯衣散開飄落，露出他單薄得透明的身體，很妖，很媚，安靜的舞台上突然發出“噼啪”的刺耳聲音，被打散的燈光刺得人睜不開眼，沈允灲在那一瞬間看到曉風背後一對巨大的張開的雪白翅膀——
    夢突然醒來，沈允灲幾乎是彈跳坐起，冷汗滲透脊背，心髒咚咚要破碎一般疼痛劇烈。
    大口大口呼吸，扭頭看四周，熟悉的環境，而後看身邊熟睡的人，重重呼出一口氣，掀開被子下床。
    推開客廳落地窗的一刹那，十月末的冷風吹得人無法呼吸，沈允灲攏了身上的睡衣走到陽台上。
    打火，點煙，習慣性的仰頭，思緒還不是很清晰，剛才的夢境也不再能想起，隻是無端恐懼，無端悲傷，無法製止，無法停止——
    沈允灲知道秦耀無疑是一個好的避風港，而且他深愛著他，自己也有了會相守一生的覺悟，也許永遠無法愛上，但不會離開，因為已無法想象下一次離別是怎樣。
    這一輩子，最恨的就是離別！
    “鋼鐵森林”如今想起來就像一個都市叢林中繁華喧囂的夢，曉風，蝶，雷，子鍵和自己各自站在屬於自己的位置上，沉默而孤獨地戰鬥並且自我傷害，到最後的最後四分五裂各奔東西。
    沈允灲蹲下跪在地上抱緊自己，很難受，也許自己隻是過去殘留下來的幻影，是曉風留下來的靈魂殘片，隻能無能為力懷抱過去的記憶深陷其中難以自拔。
    沒有再回臥室，東方漸白，晨霧迷蒙時，沈允灲回到客廳，拿起昨晚沒做完的賬本繼續做。
    史蒂夫已經把初級財務預算師資格證寄來，哈佛大學的函授入學申請也已經得到批準。
    沈允灲在想辦法讓自己的生活充實起來。
    萬聖節當天剛進辦公室就被郝冬抓去試穿衣服，辦公室裏遊蕩著戴著麵具的孤魂野鬼，有人穿了蝙蝠裝爬上辦公桌擺pose，有的人嘴含兩顆犬牙做惡鬼狀一邊尖叫一邊抓人。
    一屋子人哪裏有半點二三十歲大人的樣子，純粹一些童心未泯的大孩子。
    秦耀為沈允灲準備的是一套吸血伯爵的服裝，穿出來後被身穿公爵夫人裝的郝冬掛上來，大叫：“灲哥，我要嫁給你，今晚你把我打包回家吧。”
    “去去，就你那熊樣，一邊去，晚上熄了燈還不把你灲哥嚇死。”秦耀趕蒼蠅似的把郝冬從沈允灲剝下來甩到一邊，得意洋洋看著沈允灲，遞給他一張麵具，說：“怎麼樣，耀哥我的眼光不錯吧？”
    沈允灲無奈微笑。
    下午安排出車後早早收了工，秦耀開車到市中心廣場，已經沒地方停車，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酒店付了停車費。
    正式的狂歡遊行要到晚上十點才開始，不少人已經穿上衣服四處飄蕩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