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天遊推理卷】 第六章 田文死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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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風吹落了一地秋葉,天氣好得就連陽光都顯得疏懶。
一聲口哨聲響,一隻白鴿舞動下羽翅,俯衝而下。那聲口哨變換了調兒,白鴿隨即扇動兩下翅膀,穩穩地落在了一個頭發紮束,身穿緊身布衣的人肩上。
“彩!”田文走進了庭院,踏著一地秋葉,神采奕奕。
“啊,田兄。”
“焉雛,小雛,哈哈哈哈,沒想到你們兩個,配合得這麼默契啊。”
“田兄見笑了。”
“哦,哈哈哈哈……”田文看見焉雛又是臉紅的樣子,不由得又笑開了。田文伸出左手,一聲招呼,那隻叫小雛的白鴿便飛到了他的手上。“一隻信鴿,一個信使,倒是不錯的搭檔呢。”田文用手撫摸著白鴿,又說:“我說焉雛啊,小雛以後就托你照顧了。”
“恩。”焉雛微笑地點了點頭。
這隻白鴿是當年田文所救的那隻名為小雛的鴿子所生的小孩。當年由於那場大雪,那隻白鴿雖然由田文悉心照顧,可是卻留下了後遺症,導致長大後一直體弱多病。後來白鴿產下了兩個鳥蛋後,隻敷活了一個。白鴿似乎知道自己的命運,於是在努力地照顧小雛鳥18天後,便死去了。田文為了紀念那隻死去的白鴿,於是她的孩子也起名叫小雛。
“田兄,你看……”焉雛輕吹口哨,白鴿便是一個振翅,直衝雲霄,在長空中不斷盤旋。焉雛微笑著一轉聲調,那口哨像是一曲歌謠蕩開,在庭院中回腸蕩氣。緊接著,從四周飛來了更多各式各樣的鳥類,以白鴿小雛為領頭,化開成雁行陣飛舞於長空。
田文似是驚訝得看呆了。
焉雛微笑著又是一曲新調,那些鳥倏忽間便是散開,然後又合圍成一個巨大的圓圈在飛行,一隻緊貼著另一隻。隨著焉雛音樂的變化,那些鳥群無不以小雛為核心,演變著各種猶如戰陣時的陣法,令人耳目一新。
“田兄,田兄……”焉雛看到田文愣怔出神,似乎若有所思的樣子,便叫了兩聲。
“啊——”
“在想什麼呢?”焉雛又是一聲口哨,鳥群們散去,小雛撲哧撲哧地飛回了田文手上。
“也沒什麼,就是發了會呆。”
“田兄似乎有心事哦。”
“喲,就你細心。何以見得啊。”
“焉雛的眼睛雪亮著呢。田兄近來似乎話少了,也時常會獨自陷入沉思。不如……”
“哦,不如什麼?”
“不如你說給焉雛聽,焉雛也好幫你分擔心事啊。”
“哈哈,好焉雛。可是,你不一定會懂呢。”
“不懂就不懂唄。倒是田兄,說出來的話,會舒服很多。憋在心裏啊,悶得慌呢。”
“這……”
“好嘛,說啦。”
“啊,其實——”田文思襯有傾,緩緩地說:“最近我一直覺得,自己所生活的這個世界,一點都不真實。感覺,自己好像是在某人的操控下,行屍走肉般按別人安排好的劇情在前進。十歲那年,我就已經開始有這種感覺了。那時,我一度懷疑自己真的隻是一個十歲的小孩子麼?自己的想法,自己的行為,會不會顯得誇張。一個小孩子怎麼可能懂得這麼多東西,隱約中的感覺,自己其實隻是一個稍微會思考的傀儡,有一根看不見摸不著的線在暗處操控著自己,操控著自己的命運,甚至操控著自己身邊的人,自己不過是按著那個操控者的意願在行動罷了。”田文一口氣說完,似乎鬆了一口氣。
“……”焉雛不是很明白田文說的,頗為擔心地看著他默默無語。
“對不起啊焉雛,我知道我的想法是很奇怪,你聽不懂也沒關係。”
焉雛搖了搖頭,說:“田兄,你說出來總是會舒服點,焉雛想,很多事情很複雜,自己想不明白就不要再多想,總有一天,會有個契機,從而讓你明白你想明白的事情的。”似乎是安慰,似乎是開導,田文聽進去了。
“多謝焉雛了。”田文笑著一拱手,臉上的表情似乎也舒緩了很多。
……
天遊讀到這裏,似乎感覺有那麼一會,脊背發涼得很不舒服。田文說的話,實在是太奇怪了。他似乎有了自覺,似乎發現了什麼超出他所處的那個世界的東西,一種難以言明的不協調的感覺。爺爺啊,這到底怎麼回事?
一個小說的人物,竟然會自我覺察到自己所處的那個世界的不真實。難道他已經有感覺,知道自己其實不過隻是一個小說的人物而已?
天遊思襯有傾,覺得這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如果,換個位置想想,自己,會不會其實也隻是個小說中的人物,自己的命運,其實掌握在另一個自己所不能知道的小說家的手裏。自己的一舉一動,自己的所有想法,其實隻不過是那個小說家想出來的,自己不過是原原本本地COPY了一遍罷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活著的意義是什麼?隻是為了推動劇情的發展,成為某人手下的一顆棋子?不,不,這太不可思議了。
……
“公子!”黑衣家老碎步而來。
“啊,家老啊,什麼事呢?”
“有個叫凡杵的人,說是要見公子你。”
“哦,他在哪呢?”
“大廳裏侯著。”
“恩,好,我去見見他。”田文回過頭朝焉雛一笑:“焉雛,我走了喔!”
“田兄慢走。”焉雛點點頭一拱手,一聲口哨,那白鴿便又從田文手中飛回他的肩上。
“哈哈。”田文左手二指將臉頰上的長發撫順,看了焉雛和小雛一眼,便跟著家老走了。
大廳上,一個身材偏矮,卻很健壯的人,站在門檻邊望著飄落的樹葉發呆。當他看到田文正向大廳趕來時,當即一躬道:“凡杵見過田公子。”
“不需多禮,裏邊請。家老啊,上茶,還有點心。”
“嗨!”家老應了聲,下去安排了。
兩人分賓主入座,田文仔細地觀察了一下來人,隻見他右眼上一道深深的疤痕,禿頭,厚唇,一副凶悍的樣子。
“不知杵兄此來,有何見教?”
“我在秦國聽說田公子禮賢下士,隻要是有一技之長的人來投奔,田公子都會大度接納。”
“恩,這麼說,杵兄是想成為我田文的門客了?”
“正有此意。”
“那——”田文看著凡杵,隻見他眼珠一動,不等田文發問,便是脫口而出。
“五步之內,殺人無形,決不失手……”
“好!今晚田文設宴,款請杵兄,為杵兄洗塵。家老——”
“嗨。”一旁家老一拱手。
“先帶杵兄去休息吧,從秦國風塵仆仆而來,也該累了。”田文說完,轉身對凡杵說:“杵兄,今日先這樣了,今晚再細談。請吧。”
“好。”凡杵也不多話,跟著家老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