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二【天遊推理卷】 第五章 孫曄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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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秋的正午,柔柔的陽光輕撫著大地,給人們帶來了些許溫暖。
一輛輕裝簡約的青銅軺車轔轔行進著,車上的青衫者一隻手輕輕拂開車簾,另一隻手配合著說話聲,指點著前邊馭手驅車的動作。那馭手認真聽著,似乎大得要領,軺車輕盈地開進了臨淄大門。
青衫的孫曄滿意地笑了,也便不再多說,舒適地坐進車裏,等待目的地的到來。他閉上眼睛,想起了前幾天發生的事情,覺得當真是不可思議。
幾天前——
孫曄開始並沒有馬上答應田文的要求,心想先看看情況再說,畢竟對於田文,素未謀麵便如此推心置腹,倒是少見,自己一時卻是拿不定注意。於是孫曄便以家中老母尚在病中,要回去侍奉前後為由,向田文告辭了。不過在田文的真誠下,孫曄留下了自己家的地址,許允田文有空相見暢談。
出了齊相府,田文依依不舍。送了孫曄一匹快馬以及些許物資。還幫他換了件寬鬆的布衣。孫曄也不客套,都接受了。
“孫兄,你何時想清楚了,想與我一起為我大齊國效力,就來這裏找我吧。我田文的大門,何時都為你而開。”
“等到哪天,我覺得時機成熟了,定當來投。”
“嗯!那——就此拜別了。”
“後會有期,田兄保重。”
田文看著孫曄的馬一聲長鳴,帶著他風馳電掣般消失在自己眼裏。
孫曄並沒有馬上回家,他事母至孝,又略通些醫術,知道自己的母親所生的是什麼病,於是帶著田文給自己的盤纏,跑遍了整個齊市的藥店,買了許多藥,然後才回家。
等到孫曄回家時,發現家裏已經大不一樣了。
原本自己和母親住的那件小木屋,極為簡陋不說,單是外麵堆積的那一大堆垃圾,發黴的味道便使路人聞之色變不敢靠近。
如今不但煥然一新,連外麵也整潔得超乎尋常。空氣中竟然還有淡淡的香味彌漫。
聽母親說,來訪的兩個使者自稱是田文的門客山胄和焉雛,說是要幫好朋友照顧好他的家人。之後二話不多說便幫家裏大大地修葺了一番,又讓宮廷裏的名醫給自己看病,又留下了許多名貴的藥材,說是過兩天再來看望,然後就走了。
孫曄愣怔了一會,看著母親,母親的病情似乎好了很多,臉色也由原來的蒼白轉為微紅。
“娘,你的病……”
“喔,沒什麼,那醫生說,隻是過度勞累與饑餓罷了,喝過藥,吃了頓好的,現在,看看,不是沒事了麼。”
“恩!”孫曄笑了。看來,倒是自己多心了。沒想到田文竟然如此大氣,如此作為,我還沒為你效力沒幫助過你什麼,便懂得先為他人著想,連連幫了我兩次,救我燃眉之急。這樣的人,叫我孫曄如何不心動呢。
“依我看呐,這個叫田文的人,蠻不錯。幾時結交的好友啊?”
“啊……”孫曄想了想,便一口氣向母親訴說了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
老人看著自己的兒子,聽他訴說的過程中,似乎明白了兒子的憂慮,於是開門見山地對孫曄說:“兒啊!我想,你應該去投奔他為他效力,也為我大齊國的興盛盡自己的一份力。男兒應該誌在四方的,不要因為娘我的原因而守死在這山林裏……”
“娘……”孫曄突然盈滿了淚。
“放心地去吧,一匹千裏馬,就應該有懂他的伯樂,以及有一片廣闊的天地任它去馳騁縱橫。母親不想成為你的累贅,也不願你為了我而在這裏一輩子碌碌無為,隻要你作出一番事業,就是對母親最好的報答。”
母親的眼睛裏,充滿著溫柔與理解。果然知子莫若母啊,原來自己一直模糊著不敢下定決心的原因,竟然被母親一語點破。自己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大明事理的母親,看來,看來我孫曄出山的日子,的確到了。田文啊,我將去投靠你,成為你的門客,為你,為大齊國而努力……
夕陽的餘暉斜照在孫曄的臉上,望著母親和藹的麵容,孫曄點了點頭。
……
“喔,對了,之前有個黑衣人,要我把這封信轉交給你,我不識字,不知寫了什麼,你自己看吧。”母親從懷裏掏出了一封信,交給了孫曄。
孫曄好奇地將信展開,隻見一行黑體字躍然於羊皮紙上第一行。
“請【孫曄】轉交給【樂天遊】。”
孫曄輕聲念起:“樂天遊?”
他感到很疑惑,樂天遊是何人呢?自己的朋友中,似乎沒有一個叫樂天遊的人啊。怪了怪了,自己又不認識。怎麼要我轉交給他呢。
“娘,你認識一個叫樂天遊的人麼?”
“樂天遊?”母親搖了搖頭。
“我也不認識啊。可是,上麵說,要我轉交給他。”
“哦,這就奇了。要不,你看看那信上是怎麼說的。”
“恩,也好!”孫曄將那封信完全展開,接著往下看信上的內容——
……
天遊:
再過一天,就是你的生日。生日快樂啊。哈哈。
不過遺憾的是,我沒能在你麵前親口對你說生日快樂。也許此刻的我應該是跟我那個老朋友艾伯特一起,坐在飛往澳大利亞的班機上,我說過要陪他去環遊世界的。
好啦,言歸正傳了。
你是否有注意到,此時的田文,隱隱然已經成為了齊相府的支柱了呢。
的確,當發現田文的非凡才能之後,田嬰放手讓田文在齊相府曆練學習,十八歲那年,田嬰自覺心力交瘁不能任事,便將重擔全交給了田文,讓田文主持家事,接待賓客。
戰國的中期,各方權力之間的競爭不斷激化與加劇。這個時候,那些貴族權臣以及王室子弟們,為了能夠在亂世中樹一立足之地,於是紛紛開始招募一些為自己所用的士人。這些士人的生活待遇由招募自己的主人以私家財產提供,絲毫不受王室官職俸祿的影響。所以,這些士人便成為了專一為自家主公謀劃行動的智囊庫,這就是後來新湧現出來的一個新的群體——門客。
當時的戰國,養士之風早已經成為了一種特殊風潮。除了一般的貴族權臣王室子弟,特別需要的一提的是,齊國的田文,楚國的黃歇,魏國的無忌,趙國的趙勝。此四人恰恰是當時名聞天下的四家養士公子,被稱為“戰國四大公子”。
不過田文的養士風格跟別人有些不一樣。
趙勝少年從軍,在軍隊中曆練,因為喜好劍術,所以門客中多為劍客。黃歇是楚國的貴族,喜好風雅之士,所以他的門客多為文人墨客。尋常的養士,大多以那些能為自己出謀劃策的人為主。但是田文所不同的是,隻要是身懷一技之長的人,不管是誰,都會受到田文的重用。這點,與田文小時候娘親衛櫟的教育不無關係。
由於田文的名聲漸漸傳揚到諸侯中間,諸侯們都派人到齊國,請田嬰立田文為太子,田嬰答應了。後來田嬰去世了,被追諡靖郭君。而田文則在薛邑繼承了田嬰的爵位,成為了後世人所說的孟嚐君。【BY:爺爺】
【PS:放心,我用現代的字體寫的信,孫曄看不懂的,因為古代的文字,怎麼說都跟現在有蠻大的差別。】
……
孫曄看著羊皮紙上的字,發現除了第一行以外,其他的字體都是自己沒看到過的。所以基本上讀了兩遍之後,完全不明白這封信在說什麼。
……
天遊看著看著,噗哧一聲笑了,居然還用了PS這種外國貨,難怪孫曄看不懂啦。恩恩,孫曄一定覺得很鬱悶的說。
天遊一口氣看了這麼久,突然覺得有點餓,索性把這一章看完先,然後要去弄早餐了,畢竟精神食糧解決不了肚子問題,還是要以物質為基礎,這一說法是以前政治老師說的,天遊突然就覺得很有道理。自己“恩恩”地點了點頭。
……
青銅軺車從齊市緩緩行進著,孫曄聽到了街上百姓們議論紛紛,似乎出了什麼事情,於是他拂開了車簾想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
“聽說了沒,齊相府出事了。”
“怎麼啦怎麼啦?”
“今早,我看齊相府進進出出地忙,忙得不同尋常。於是我好奇下去打聽,你猜,發生什麼事情啦?”
“發生什麼事情了啊?”
“聽說,昨晚田公子的會客廳裏發生命案了——”
“啊——命案……”
什麼?命案——不會是……孫曄吩咐馭手,趕快開往齊相府。
看看主人頗緊張的樣子,馭手明白事情輕重,輕動韁繩,那軺車便轔轔向齊相府駛去。
……
啊——命案,怎麼回事啊,刺殺麼?不會是田文出事了吧。天遊顧不得肚子餓的問題了,繼續翻開下一頁,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