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之一【田文曆史卷】 第七章 奇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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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不安分的力量正在湧動著,本來不平靜的戰國天下,越加地雪上加霜。
秦國經曆了商鞅的徹底變法之後,隱隱然成為了天下的頭號戰國。
上將軍司馬錯帶領著秦國的新銳兵士,與各大戰國展開了連綿不斷的戰爭,一時間,硝煙彌漫著整個中原。
齊國由於偏居沿海,與秦國並無半點土地交集,所以成為了目前唯一沒有跟秦國有利益衝突的國家。
齊國的國君齊威王,並沒有因為暫時的安全而偏安一隅。他早就嗅到了這股不安分的力量來自於蛻變之後的秦國。按照秦國目前的發展的局勢,過不了多久,就會威脅到齊國的。齊國唯有盡早做好準備,才能在將來可能一觸即發的戰爭中存活下來。
如今的齊國,上將軍田忌走了,軍神孫臏也隱居了,一班舊臣早已經兩鬢斑白。唯一可以與之商量的,便隻有丞相田嬰了。所以,田嬰自從冬日考校的事情之後,便被叫進宮裏,與齊威王一起宵衣旰食地整飭朝政,一時忙得連休息的時間都沒有。
自從田文和母親搬進丞相府居住之後,田嬰讓衛櫟陪在自己身邊照顧飲食起居,衛櫟也樂得如此,畢竟這麼多年過去了,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對自己心愛的人傾述,隻要能陪在自己心愛的人身邊,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
田嬰一直忙於國事,無暇顧忌丞相府裏的事情。令田文意外的是,田嬰將丞相府的的事情全交給他處理。田文一時成為了丞相府裏的主人。
就這樣,六年過去了,齊國在田嬰的新一輪吏治變法中,越加強盛,成為了唯一真正能與秦國抗衡的國家。
而丞相府裏的田文,則成為了遠近聞名的新銳公子。
田文不但把丞相府裏繁瑣的事情全部處理得井井有序,還在丞相府旁邊購置了一大塊土地,建起了聚賢居。這聚賢居裏住了從天下各處聚集而來的能人藝士,不但有劍道高手,殺手,神偷,車神,還有美食家,雜技家,辯論家等等具有一技之長非同凡響的奇人。天下稱之為“田文的三千門客”。
田文的名聲很快便傳到了天下各大諸侯國裏,各個國家為了討好齊國,使之成為自己的盟友以對抗秦國,於是紛紛巴結田嬰,還讓田嬰立田文為太子。(注:戰國時期的太子,跟後來所說的太子略有不同。這裏指的是,田嬰家族裏將來能夠接任田嬰家業的人。)而齊威王則順手推舟,賜田文號孟嚐君。
這一天的清晨,陽光柔和。田文早早地在集市上散步。
此時的田文一身白衣,頭發散而不亂,臉上的麵容,比之六年前,顯得成熟穩重了許多。
集市上早已經是人聲鼎沸,齊國的百姓早就鋪設好攤位,賣酒的,賣生活用品的,賣奇珍異器的,賣鹽米的……叫賣聲不絕於耳。除了本地商販,各國來此購置物品的商人也是熙熙攘攘。整條街道上很是熱鬧。
田文偶爾看看這看看那,偶爾裝出行家的樣子,拿著貨物細說品評,偶爾則和些暫時較空閑的百姓拉家常,問東問西的。整條街道竟然走了兩個多小時才逛完。他用左手二指,將臉頰上的頭發撫順,臉上一笑,似乎略有感悟。
民為重,社稷次之,君為輕。
老孟子說的話,很對呢!看看我齊國,如果沒有了這些百姓,現在不知道會是什麼樣子呢。百姓們安居樂業,雖然沒有可以運籌帷幄決勝千裏之才,可是卻為我齊國帶來了養活這幾十萬人的糧食,童叟無欺的商業活動又將天下的財富聚集在我齊國,如此百姓,我齊國焉能不強。
如果一個君主,真的可以放下架子不高高在上,而是全心全意地跟自己的臣民融在一起,為百姓們的幸福生活而盡自己的一切努力。這樣的君主,會失敗麼?這樣的國家,怎麼能不強大呢?
默默地思考著這個問題,田文不知不覺間走到了一片較為市郊的地方。
這地方天然地生長著許多綠竹,儼然一小片竹林。
田文忽然發現,在不遠的地方,兩根竹枝中間似乎夾著一塊木板,上麵好像刻了什麼東西。好奇心的驅使,田文走上前去。
【如果我沒估計錯,再過兩天,就是你的生日了。因為我現在不在家,所以隻能通過田文,將這份禮物送給你。我想你會理解的。在這裏,先說聲:生日快樂哦!BY爺爺】
田文將刻在上麵的字,一字一頓地讀了出來。
生日?禮物?怎麼回事呀?這個老爺爺要我幫忙將什麼東西交給誰呢?這事還真奇了。田文反複念誦著木板上麵的話,猜不透裏麵究竟含義著什麼。好像,曾經也遇到過跟這次差不多的事情……
也許,是某人的惡作劇。
田文回過了神,搖了搖頭,打算重新走回去。
一把闊身重劍突然從他身後猛劈了過來。田文畢竟身手敏捷,在轉身的那一瞬間,便意識到了危險,一個滑步,想躲開劈來的劍。可是對方的劍畢竟不是匕首,來勢又凶猛,田文還是重重地挨了一擊,所幸的是沒傷及要害。田文站穩後,又馬上向後蹬了出去,與對方保持一段距離,防止對方補上一劍將自己了結。
田文右手按著胸口,雙眼看清了對方的模樣。一個虎背熊腰的力士,赤裸著上半身,下半身用虎皮包裹著,那把劍竟是比普通長劍還長一寸。
“你是何人?何以對我痛下殺手?”
那人也不多說,舉起闊劍便凶神惡煞地朝田文砍去。田文扭頭便跑,但是那劍傷疼痛使得他減緩了逃跑的速度。看看被對方趕上了,手起劍落,田文閉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到來。
“鏘”地一聲巨響,一把短劍吃力地將闊劍擋下。一支細小的黑箭朝力士飛了過去。力士不得已,收起闊劍,用劍身擋住了黑箭。一個黑影則以極快的速度將田文救了起來。
“田文,快走!”那身影招呼不遠處射放黑箭的人,然後背著田文,三人一起向另一邊逃去。
田文看了看身邊兩人,一種熟悉的感覺。“山胄,焉雛。”他試著叫了聲。
“恩!”那個背他身影回應了一聲。
跑不到一會兒,力士便又追上了他們。
焉雛用右手瞄準了力士的要害,一支小黑箭便從手上的機關裏飛出。
“同樣的伎倆,就不要在老子麵前耍第二次。”力士輕易地用劍身擋開了黑箭。
山胄吃了一驚,沒想到對方莫測高深。他將田文交給焉雛,然後拔出了短劍,做出了魚死網破的架勢。
“哥,你……”
“別管我,你們先走。”山胄一揮手,示意焉雛要保護田文安全離開。
“哥……”
“別婆媽了,再不走,大家都活不了。”
“你們今天都別想活著離開這裏。”力士用劍指著他們三人,慢慢走了過去。
田文此刻流血不止,已經開始出現頭暈的狀態,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辦。隻有力士的腳步聲在漸漸逼近。
“唰”地一聲,一個黑衣散發的少年,從樹上一躍而下。那少年光著腳丫子,一把長劍背在身後,臉上一道淺淺的傷疤。
“你們走吧,這裏交給我就行了。”黑衣少年也不多囉嗦,抽出身後長劍便飛身上前,與力士戰在了一起。力士每每重力一擊,都讓黑衣少年以奇妙的劍法輕易化解。山胄他們看得呆了。
“山胄,我們快走吧。”田文提醒了一句。
“恩?可是……”
“放心吧,那家夥跟力士幾乎勢均力敵,現在以防為主隻是為了給我們爭取脫逃的時間,然後他才可以從容脫身。如果,我們,再不,走的話,就真的,連累,他,了……”田文說完,竟然昏死過去。在意識漸漸模糊的那瞬息之間,田文最後看了一眼那個黑衣少年。
山胄吃了一驚。“焉雛,我們快走。”山胄背著田文,跟焉雛很快消失在力士的眼裏。
“別跑……”力士顯得著急,想追上去。黑衣少年一劍擋住了他的去路。
“喂喂,你的對手在這裏,如果你不謹慎點,小心喪命。”
“滾開,小子。”力士一身蠻力,劍狠狠地朝黑衣少年砸了過去。黑衣少年不疾不徐,以攻為守地將來劍巧妙地化開,又借用對方的力量反擊回去。一時力士奈何不了黑衣少年。黑衣少年看看田文他們應該是逃得差不多了,自己再耗下去,也同樣奈何不了對方,於是虛晃了一劍,便飛身離去。消失得力士難覓其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