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韓祈說了什麼，其實她根本沒有認真聽，她隻是睜著一雙迷蒙的眼睛，呆滯地看著Sam留在桌麵上的那杯未喝完的咖啡。
    “語凝……”韓祈的聲音依舊溫柔，隻是那裏麵蘊含著一絲微妙的情緒，他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知道她此刻正在發呆，一看到她露出這個表情，他就知道她又在想曲姚。
    他守在她身邊四年了，為什麼他依舊走不進她的心裏？
    “韓祈，你先回去好嗎？我想一個人走走。”語凝咬了咬牙，站起來與他告別。
    “嗯，學校見。”韓祈知道她脾氣其實很倔，她堅持要一個人走走，他若是跟上去，恐怕她以後就會刻意躲著他，他隻好用溫柔的笑容掩飾眼底的黯然。
    “你什麼時候才能回應我的心意呢？”韓祈看著語凝的背影，輕聲問了一句，知道她不會聽到，他才會問出口，看著她頭也不回地推門走出咖啡館，他的心湧起了陣陣酸楚，他苦澀地喃喃道，“我還要等多少個四年？”
    語凝走出咖啡廳後，習慣性地抬手擋住刺目的陽光，不知道為什麼，隻是一個細微的動作，卻讓她想起了四年多前的點點滴滴，記得那時候也是盛夏時節，她穿著校服走出學校，曲姚總是會刻意地擋在她身前，現在想起來才恍然大悟，當時他是故意站在她麵前，幫她擋住刺目的陽光吧？
    記憶裏都是明媚的笑靨和清脆的笑聲，原來光陰荏苒，沉澱下來的都是美好。
    她獨自走在這條熟悉又陌生的大街上，似乎還能看到當年那個笑語嫣然的少女拉著一個繃著臉的少年，一家店挨著一家店逛，那時候的她和曲姚，似水年華，年少輕狂，總是以為明天還有很多時間，卻不知也許明天就已是分離。
    後來總覺得遺憾，當時有很多事情來不及做，有很多話來不及說，唯有等到分開後，才知道那個人的重要。
    經過一間咖啡館，她突然頓住腳步，她想起了自己以前經常和曲姚來這裏吃提拉米蘇，
    語凝猶豫了片刻，推門走進咖啡館，找了一個可以看到店內的大屏幕電視的位置坐下，點了一份芒果芝士餅、一份提拉米蘇和一杯咖啡。
    店內的客人並不多，語凝注意到有一群西裝男簇擁著一個男人推門進來，被一群看起來像極了終極殺手的保鏢圍在中間的男人戴著墨鏡，背著光站在門口，並沒有立刻走進來，語凝的手機響了，她立刻低頭在包包裏尋找手機。
    語凝拿起電話，一看到電話顯示屏上的名字時，笑嘻嘻地說：“喂，小文文？”
    “語凝姐……我不是叫了你不要這樣叫我了嗎？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清亮得不含一絲雜質的聲音。
    語凝嘿嘿笑了一聲，沒有接話，她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小文文，姐姐待會過去看你，你想要我幫你買什麼嗎？”
    電話那頭的霍文沉默了一下，隨即輕笑著說：“不用了，姐今天會留下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嗯，當然。”
    語凝收起手機，抬頭正好看到店內的大屏幕電視上剛好轉播了一則現場直播的新聞，鏡頭正對著端坐在嘉賓台中央的楚明霽，他泰然自若地麵對著記者尖銳的問題，他微笑著一再向大家解釋，四年前，恒天集團清盤時，他就已經有意想收購恒天集團旗下的部分分公司。
    其中一位記者問了一個極為尖銳的問題，他指出楚明霽所代表的齊鑫總資產加起來不及恒天清盤時的總資產的一半，為何他有能力在短短四年內，頻頻收購當初恒天集團的分公司。
    語凝盯著屏幕裏楚明霽臉上那無懈可擊的完美笑容，忍不住小聲咒罵了一句：“哼，虛偽小人！”
    她一邊拿起叉子，一邊叉了一塊蛋糕送入嘴裏，眯起眼睛盯著屏幕裏那個看起來既熟悉又陌生的楚明霽，腦海裏突然浮現出數月前，楚明霽說的話——
    “語凝，這些年，我一直想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利用你來威脅曲姚，或是利用你來傷害曲姚，我和曲姚之間的事情，我真的沒有想過要扯上你。”
    她撇了撇嘴，心想，哼，楚明霽你這個人的信用早就破產了，誰會相信你的話？
    電視屏幕的鏡頭一轉，正對著坐在嘉賓太上最左側的一個麵容俊逸，神色淡定從容的男子，語凝放下叉子盯著那個男子瞧了半響，暗自思索著，這個人到底像誰呢？
    當她聽到其中一位記者稱呼他為歐陽先生時，她立刻了然般點了點頭，對了，這個像王子般高貴俊逸的男子是歐陽涵煙的哥哥歐陽謙。
    幾位記者同時對著歐陽謙提問，問起他前段時間頻頻與各大投資銀行的行政執行總監吃飯，是否有什麼新的投資方案或是最近金融市場會有什麼波動。
    歐陽謙微扯嘴角，淡淡地說：“抱歉，如果是與今天記者招待會的主題無關的問題，我是一概不會答複的。”
    隨後記者又把注意力集中在楚明霽身上，問起他為何突然決定與歐陽謙所代表的旭陽集團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