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物是人非 ◇ 第一章 一晃四年(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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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太低估了時間太小看了命運,再次重逢,我們發現,誰都無法一直站在時間的荒野裏,一動不動。偶爾回頭,發現曾經的一切原來已經離自己很遠。
——第二卷題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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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後。
台灣大學獨特的傅鍾鍾聲響起,學生們抱著書紛紛從樓梯走到文學院門口,今天台北特別悶熱,不少人還沒走出門口就開始大聲抱怨著自己又忘記帶太陽傘了。
一個身著白色休閑服的男子立在門口,出神地盯著樓梯口,當他一看到一個靈秀清麗的女子從樓梯上緩步走下來時候,原本冷漠肅然的臉龐上泛起了一絲淡淡的笑容,他快步迎上,叫住那個女子:“語凝,今天有空嗎?”
語凝頓住腳步,飄逸的長發發尾在高中劃出一個細微的弧度後,自然地垂落在她的上衣上。
未等語凝回答,她身旁的汪瑩朝韓祈眨了眨眼睛,笑著拍了拍她的肩膀說:“語凝,韓祈昨天不是和我們提過,他在學校外找了一份工讀生的工作,今天剛好是他領到薪水的日子,他說好要請我們吃飯,我剛好有事,你們先去,我約了學長。”不等語凝反應過來,汪瑩已經快步溜走了。
“韓祈……我……”語凝咬了咬下唇,下意識地想找個借口推掉他的邀約。
曲姚離開後,韓祈突然轉入聖德學院,而且十分巧合的是,他剛好轉到了她的班級,韓祈待人溫和爽朗,說話風趣幽默,很快他就被當選了學生會會長,接替楚明霽的位置。
韓祈凡事都會特別照顧語凝,可是他從未對她表白過,他隻是以昔日同學兼好友的身份陪伴在她身邊。可是聖德學院的同學都私下談論著,語凝被少爺甩了後,一直不願接受別的男生的追求,韓祈隻好一直陪伴在她身邊,等到她忘記曲姚為止。韓祈也聽過這些傳聞,可是他從未表示過什麼,直到他們一同升上大學後,他們依舊像以前那樣,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朋友關係。
“語凝,聽說你想找一份工讀生的工作,我剛好打聽到有公司要招工讀生,你有興趣去應聘嗎?”
語凝一聽到這個消息,立刻瞪大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微笑著說:“好啊,謝謝你,韓祈。”
韓祈極為自然地伸手拿過她手中的書,淺笑著說:“走吧,我的車子停在外麵,我開車載你去。”
她跟在韓祈身後,走入一家氣氛寧靜,裝潢古典雅致的咖啡館。
“祈,這邊!”一個長相帥氣的男子抬起手,朝他們的方向揮了揮手。
“Sam,好久不見了。”韓祈突然拉住語凝的手腕,帶著她快步向那位男子的方向走去。
語凝正想掙脫開韓祈的手,他卻突然鬆開手鄭重地向Sam介紹她,“Sam,她是我的國中同學,蘇語凝。”他又指了指Sam,向語凝介紹,“語凝,這位是Sam,他家和我家是世交,他的公司正好需要一位工讀生,如果你有興趣可以去他公司應聘。”
Sam意味深長地打量著韓祈,隨即從公文包裏掏出一張精致的名片,遞給語凝,“蘇小姐你好,我以前經常聽到這小子提起你,現在終於能一睹你的芳容了。如果蘇小姐不嫌棄,明天開始就到我公司上班吧。”
“誒?”語凝驚訝地張大嘴巴,“不用麵試嗎?”
Sam半真半假地說了一句:“祈親自介紹給我的人,還需要麵試嗎?”
“Sam,事先說好了,你可不準欺負她。”韓祈溫柔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在她的記憶中,他的聲音永遠溫柔得讓人無法拒絕。
“語凝,在想什麼?”韓祈看到她低頭沉默不語,隻好出聲打斷她的沉思。
“啊?抱歉……我剛才想事情想得不自覺走神了。”語凝趕緊抬起頭向Sam和韓祈道歉,他們聊了幾句後,Sam就匆匆忙忙地走了,留下語凝和韓祈兩人繼續享受下午茶。
“語凝,我很高興。”韓祈突然出聲打破了沉默,“我很高興可以一直陪伴在你身邊。”
“韓祈……”語凝輕歎了一聲,看來,今天應該把話對他說清楚了。
“聽說曲姚回台北了,你知道嗎?”韓祈突然話鋒一轉,提起這個名字時,溫和的聲音變得淡漠。
嗑噠一聲,語凝的手抖了抖,差點把咖啡灑到身上,她聽到自己急切地詢問了一句:“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他……現在在哪裏?”
韓祈輕歎一聲,厚實的手掌覆蓋在她白皙的手上,他搖著頭似歎息又似感慨般說道:“語凝,曲姚當初二話不說扔下你走了,四年多了,你還是無法忘記他嗎?”
語凝啞然失笑,下一秒,輕快的笑容變成了苦澀的微笑,大家都以為是曲姚拋棄了她,而實際上,卻是她拋棄了曲姚。
語凝悵然地側頭看向窗外,幽幽地說:“韓祈,其實……先說分手的人,是我。”
那些青春年少的歲月,本以為早已埋藏在記憶深處,可是一旦聽到關於那個人的消息後,心總是會不自覺地隱隱作痛,似乎在提醒她,當初她是如何殘忍地毀掉他們之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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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大學校園中的傅鍾,是為紀念台灣大學校長的傅斯年先生而建的。下麵的銘文中,刻有傅斯年生前的名言,“一天隻有二十一小時,剩下三小時是用來沉思的”。現在每天上下課時,傅鍾仍會敲響二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