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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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爾雲·蒂玥荒原
後帳中被作為瘋子關著的珍羽林璣聽見帳外的動響,偷偷從帳門處探出腦袋。東張西望一周後,竟然空無一人。
長期的關押與等待使她不得不對外麵的世界充滿向往,她的“日季林”、她的修靈。
好啦,既然沒人看守,此時不跑更待何時啊!想著,她拎起床下早就收拾好的衣物與幹糧,毫不猶豫地跨出帳門。
穿過重重營帳,剛走到第一個拐角處,就看到了被眾人拉扯、正在掙紮的夕倩。
那女孩……不祥的預感充斥她的心,可怕的想法。注視她良久,珍羽林璣突然有想哭的衝動,可悲的人啊。她看到了那女孩的下場——永恒的寂寞。
生命如花樣綻放,卻枯萎在最美的那一刻,然後連瓣都凋零成泥,這就是人。前者總在為後人鋪路,似養料般滋養新輩。而她,這個正處豆蔻的少女,她的死亡又在引導些什麼呢?
想到這裏,珍羽林璣甩頭,現在哪裏是考慮這些的時候?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先保住自身才是當務之急。
起身欲逃之際,轉念,可是自己真得要見死不救嗎?想著又調過頭去,不管啦,豁出去了!自己是命,別人也是命。既然都是一樣的,怎有不救之理?
當第一刀從夕倩臂上削過,第二刀就要命了……被幾個大漢用力按在桌板上,夕倩動彈不得。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皮膚被薄薄削下,一片一片,刀刀斷魂。難以忍受地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振耳欲聾。豆大的汗珠自發腳滲出,流入眼睛,難以睜目。她幾近崩潰地大口喘氣,呼吸急促到上不接下。
從來孤獨如此,卻從未受過此等折磨,叫人痛不欲生。這群可怕的生物簡直與禽獸有過之而無不及,難道在這裏的人都像這般瘋狂。真不敢相信那個善待自己的慈善老人竟是這件事的提議者;那個令她溫暖的長輩竟是她此時痛苦的根源。
他們為了防止她咬舌自盡,甚至還用木條塞住她的嘴。夕倩欲抓狂,卻無奈抽不開手腳。
他們要讓她“颯花”①?多麼狠毒的手段,而且是用在一個小姑娘身上。不行!珍羽林璣想到自己的遭遇,與眼前的情景重合。那時他們惡意的引騙,一個個男人欺於自己身上的肮髒軀體,她的哀號,她的痛苦……記憶似張開血盆大口的怪獸,將她吞噬,屍骨無存。
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如潮般淹沒眼前一切,水中漂浮著令她痛心疾首的恨。
“該死的虐待狂!瘋子!神經病!”珍羽林璣從帳後躦出,像猴子一樣亂跳,叫出一大串古怪的名詞,“聽不懂最好,弱智!低能兒!”
“娘的!誰把這個瘋女人放出來的?還不快去抓住她!”這時,群中有人憤憤道。
剩餘的人一擁而上,向珍羽林璣撲來。
怎麼辦?眼看眾人就要捉住自己,珍羽林璣失了方寸。正焦頭難額之時,突然想起那天在總帳裏偷回的《禁技》。
急忙從身後包袱裏掏出一張皮卷,珍羽林璣慌道:“千百的驕靈,釋放的怨,集成怒,化作永恒→邪惡,裂。”
霎時間,狂風盛嘯,草木作響,嗚咽聲起,眾鳴交集中夾雜著歇斯底裏的慘叫。
十七刀的摧殘,夕倩維持著最後一絲神智,強撐到最後。眼前的一切讓她堂目結舌,殘支斷臂間,若不是那襲襲怪服依然完整,她甚至難以確定那一具具倒地的無頭屍體就是那群剛才還站在她身前、對自己百般加虐的人。
“完結了……”看著滿地橫屍,大呼一口氣,珍羽林璣歎道。禁忌咒,的施行將緩緩噬去作為普通人的她二十載的年華。鬢角突顯的華發與應證了這一事實,而她還渾然未覺。
“你……妖怪?”夕倩從驚嚇中醒來,結結巴巴道,“殺人?”
深邃的目光掃過夕倩,這個女孩的命盤她隻能預見結局,沒有過程的顯示。是因為有封印的存在嗎?珍羽林璣好笑道:“怎麼可能?”
看著對麵灰塵滿麵、還在調笑的女子,夕倩忍耐著疼痛問:“怎麼可能什麼?怎麼可能是,還是怎麼可能不是?”
“當然不是!否則我為什麼要留你?白癡啊你!”珍羽林璣聞言後怪嗔。
“哦——也對。”夕倩似恍然大悟,隨即頓了頓,道,“哎,不對!你剛才說什麼?‘白癡’?”自顧地咬文嚼字半晌,試探道:“你是日本人?”反正她壓根就沒弄懂同樣人類的語言有什麼不同,隨口試問了一個。
沒想到珍羽林璣的反應之激烈,眼裏滿是不屑,昂首憤然道:“日本鬼子!呸!我是中國人!”
注釋①颯花:忻域一種刑罰,將肉體生生成透明狀片片削下,刀上塗滿醋,削法由外到內,直至唯剩心髒,終隻留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