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部 第十二章 夏沫陽光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405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第二節上官晴風回來了
深夜,李南風發現電腦微微閃了閃橘紅色的光,他起身來到電腦旁邊,點開了郵箱,一封郵件赫然進入眼簾——很不好,我病了。
李南風的心,驟然之間縮進了,他能感覺到,從大洋彼岸傳遞來的,那種微微的心痛。
他終於明白了,為什麼微笑一直一直不給自己回郵件,他以為是因為歐陽初的緣故,原來不是。
他也明白了,為什麼這段時間自己總是在心痛,心頭好像被一根看不見的繩子拴住一般,總是揪著疼。
她生病了,生的是什麼病,病得怎麼樣,有沒有照顧她,病發的時候痛不痛?李南風恨不得生一雙翅膀,一下子飛到微笑的身邊去瞧她,去照顧她,陪在她的身邊……
“什麼?你怎麼又要去中國?”電話那頭的曼莎夫人問道。
“她病了,我要馬上回去,我要知道她怎麼樣了!”
李南風拿著電話的手在微微的發抖,可是他自己已經完全意識不到,因為他的腦海裏,全部都是那個身體瘦弱麵色憔悴的女孩兒,全部都是她呻吟的聲音和她痛苦的表情,李南風簡直覺得自己下一秒再見不到她就要瘋掉了。
“噢噢,好吧,那你回去吧,我過一陣子也要回去半點兒事,你先回去照顧她,我隨後就到。”
曼莎夫人柳眉微蹙地端詳著電話那頭李南風的聲音,她從未聽過李南風那樣的聲音,李南風,那個可以呼風喚雨的男孩兒,就算是山崩於前也麵不改色,這回是怎麼了,這麼心急如焚這麼如坐針氈,居然連聲音都在微微顫抖。
放下電話,曼莎夫人望著窗外點點的繁星,輕輕地,歎了一聲。
而大洋的另一邊,藍薄荷正拿著手上的一封傳真,滿臉的笑意,“駿岐,快看啊,晴風要回來了!”
南宮駿岐放下手中的茶杯來到妻子身邊,接過傳真看了看,“恩,我倒是想看看子漠那小子怎麼樣了。”
~☆•☆。~*∴*~★*∴*•∴~*★*∴*★~☆•☆。~*∴*~★
“子爵,你這個超級大笨蛋!為什麼我說了這麼多你卻還是這樣!”
“鳴鳴,你聽我說——”
“我不要聽!”
林可兒在台上賣力地表演著,台下觀看的工作人員和導演軒轅凱看得入情入境,不是給予零星的掌聲。
一場戲剛剛排演完畢,林可兒擦了擦額角上的汗珠,如一隻燕子般輕靈地跳下舞台,而早已在觀眾席上等候多時的白小桐也站了起來迎了過去。
“諾,趕緊吃吧,梨灀姐讓我給你帶的你最愛吃的慕斯。”
白小桐看著疲憊的林可兒也有些心疼,看著林可兒坐在觀眾席上狼吞虎咽著,白小桐的眼淚險些掉下來,她趕緊回頭湛湛眼眶中的淚水,然後轉過頭來遞給林可兒一杯蜂蜜柚子茶,“潤潤嗓子吧!”
林可兒接過水看了看白小桐,滿嘴塞著沒咽下去的慕斯模模糊糊地問道,“你眼睛怎麼了?”
“哦,沒事兒。”白小桐趕緊使勁眨了眨眼睛,“有點兒癢,我揉了揉來著。”
一旁的高子廷剛剛抿了一口助理遞過來的香草茶,一抬眼頓時一愣,對麵那個站在林可兒旁邊的女孩兒是誰?
如海浪般卷曲的長發柔順地披在肩上,一身橘紅色荷葉連衣裙彰顯著細瘦卻不失性感的身材,在所有的女生之中,她耀眼地如陽光一般。
排練前,高子廷偷偷地問林可兒,“那個給你送飯的女孩兒叫什麼名字?”
“白小桐。”粗心大意的林可兒完全沒有注意到身旁高子廷臉上露出的微微地紅暈,一心一意地背著手中的台詞。
白小桐,我記住這個名字了。
排練完畢,白小桐和林可兒剛剛要離開,不想高子廷突然出現在二人的麵前。
“白學妹,你好,我是音樂社社長高子廷,我們音樂社現在在招聘人才,你有沒有興趣來參加一下?”
高子廷一口氣說出了這一大堆的話,不自覺的臉一紅,畢竟,對著一個素不相識的學妹一下子說了這麼多,還邀請人家,的確有些冒昧。
“這——”白小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一旁的林可兒卻不明就裏地連連稱好,“高學長你這回是找對人了,我們小桐可是采蓮居的麥霸,每次出去唱歌她都唱得最High,而且她以前練過美聲的,還會吹口琴,總之她一定很合適加入音樂社的!小桐你幹嗎掐我啊,本來就是嘛!”
白小桐狠狠瞪了林可兒一眼,真是的,這個丫頭什麼都不知道,一天到晚就知道瞎嚷嚷。
“哦,原來白學妹這麼厲害啊,那一定要參加音樂社了,其實音樂社裏有真才實學的人真的很少,就需要你這樣的人才。”
高子廷心裏真是太感謝林可兒了,他拚命壓抑著內心的喜悅之情,依舊保持著學長風範微笑著對白小桐說,“白學妹,怎麼樣,來吧!”
“嗯……那個……這個……我……”
白小桐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應答了,要是拒絕,那肯定就要得罪聖路易斯安那帥哥行大帥哥高子廷,以後的日子,可有她的好過了;可是答應的話,會不會顯得自己太沒有淑女風範,太不矜持了,男生一邀請自己就欣然應允……
高子廷看白小桐有些猶豫,便壓抑著強烈焦急的心情,繼續對白小桐的心理防線進行著最後的摧毀,
“嗬嗬,其實學妹,我高子廷從不勉強別人,如果你真的不願意的話——”
“沒有,我不是那個意思——”
“那就是願意嘍!”趁熱打鐵,高子廷一句話憋得白小桐無言以對,最後,她也隻好點點頭。
高子廷心中大喜,卻還是佯裝出平靜的樣子,“那麼,白學妹,歡迎你的加入!”
……
機場中,上官晴風和風子漠進入了中國的海關——
“南風,這次我們要住在歐陽家,你是不是跟我們一起——”上官晴風轉過頭對身後的李南風說道。
“哦,謝謝風伯母的好意,南風自有安排。”李南風雖然心裏好像燒著三味真火般焦急,臉上卻顯得平靜萬分,完全不失禮貌地笑著說。
出了機場,李南風和風子漠夫妻便分別了,李南風拿出手機撥打了一串號碼——
“淩伯父嗎,我是南風,對,我已經到了——”
另一邊,等在機場外麵的藍薄荷和白毓琪看到了從那邊走來的上官晴風馬上迎了過去,上官晴風看到她們也加快了腳步,三個人緊緊地抱在了一起。
“薄荷,毓琪姐,我好想你們——”
而歐陽鍾會和南宮駿岐也迎了過去,見到風子漠,南宮駿岐一拳打在了風子漠的肩上,然後三個人仰天大笑,“你小子,這些年在外麵怎麼樣啊,回都不回來一次!”
南宮駿岐一邊笑著一邊吩咐仆人接過風子漠和上官晴風夫妻兩人的行李,一行人說說笑笑地上了車,車隊駛向歐陽家的府邸。
在夕陽餘暉滿地的時候,李南風的車子到達了一幢古樸的建築之前,垂柳依依地把倩影灑在朱紅色的磚牆上麵,在細碎的風中微微搖曳,一切都愜意極了,隻是,李南風的心中,卻是如五內俱焚般焦急擔憂。
沒等家人來開門,李南風在車子尚未停穩隻是就已經打開車門飄身出去了。
那個女孩兒是誰?是微笑麼?
如果是,為什麼那樣憔悴,憔悴的讓人心碎,憔悴的好像在風中漂泊的野菊花一樣,在如血的殘陽之中仿佛一縷流雲般飄忽不定,微風輕起,便支離破碎了;如果不是,那麼為什麼那種清瘦婉約的氣質,那片孤獨寂寥的身影,又那麼像她呢?
李南風在心裏默默念著最好那個女孩兒不是微笑,因為他不願意看到微笑如此,真的不願意,那樣他會痛死,會難過死,會心疼死……
“你就是李南風吧。”
身後響起一個輕輕的聲音,李南風回頭,看到眼前站著一個筆挺英俊的男生,隻是眉眼之中透著一絲的少年輕狂和放蕩不羈,臉上掛著少許的稚氣,盡管他在盡力掩飾著。
李南風料定他就是跟自己聯係的那位淩翀澄,於是轉過身來伸出右手,“你好,我就是李南風。”
淩翀澄點了點頭,一側身繞過了李南風走下了台階,走到那個樹下的那孩兒身邊,他慢慢地伸出兩隻手,將那個女孩兒的雙手握住……
“是小翀麼?”
女孩兒輕聲問,聲音仿佛一縷輕煙,飄飄蕩蕩地有一種讓人心疼的安靜。
淩翀澄輕輕地在那個女孩兒的手心畫了一個心形,女孩兒在染著金色的夕陽之中笑了笑,失去血色的淡粉色的唇勾勒出一縷淡然,“我們該回去了是麼?”
李南風早已經走到近前,也早已經看清了女孩兒的麵貌,他的心底頓時漫上一陣冰冷——麵前的女孩兒,真的就是她,就是那個讓他魂牽夢縈的女孩兒。
一時間李南風好像失控了一般一把抱住了輪椅上的微笑,由於用力過大導致兩個人都摔在了地上。
“小翀你怎麼了?你到底是不是小翀?”
微笑一下子想起了上一次荻菲雨的事情,頓時嚇得拚命地在李南風的懷裏掙紮著,萬分驚恐之下眼淚如決堤一般撲簌簌地滾落,一顆顆全部都砸碎在李南風的手上,李南風忽然間覺得這每一顆淚水都好像一把冰刀一樣狠狠地在心頭割了一下,冰冷寒骨又痛徹心肺。
懷中的微笑,好像黑暗中受驚的小貓一般瑟瑟發抖滿臉淚痕,那樣子像極了秋風中漂泊的花瓣一般柔弱無助,李南風越是想要抱緊她給她安慰給她溫柔,她卻越拚命地掙脫,仿佛被困在補獸器之中的小動物般慌張驚惶地想要逃出這枷鎖。
“我是南風,微笑,我是南風,我是南風!”
李南風大聲地喊著,可是,微笑的反應卻越來越激烈,她小小的身體在李南風的懷裏扭動著顫抖著,由於運動能力的喪失微笑的身體沒有辦法大麵積地移動,這讓她像極了一朵柔弱至極的落花,軟軟地伏在李南風的懷裏,這讓李南風的心更加清楚地疼痛起來。
淩翀澄輕輕地推開了李南風,接過他懷中的微笑,把她橫抱起來,他輕輕地貼著微笑的額頭,安撫小動物一般靜靜地吻了吻微笑的長發和耳朵,懷中的微笑仿佛有著特殊的感應一般漸漸停止了掙紮而變得平靜,
那是他們之間長期磨合的默契和暗語,隻有那個時候她才能夠確定身邊的是能夠給她安全的男孩兒,隻是她由於抽泣而抖動的肩頭仍然在晚風之中顯得那麼消瘦那麼淒涼。
淩翀澄回到自己的房間裏,輕輕地把微笑放回到床上,然後握起她的手,在上麵寫道,
“別怕,剛才那個人是李南風。”
“誰?”床上的微笑忽然間用力地想要坐起來,卻狠狠地跌回到枕頭上,她剛剛凝滯在眼眶中的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南風,是你麼?”
李南風坐在床邊,學著淩翀澄的樣子,攤開微笑的手心寫了一個“是”字。
微笑的淚流得更凶了,她的瞳孔慢慢地放大,一直放大到幾乎要如浪花般散開的迷茫,然後她慢慢地閉上了眼睛,兩行淚水,靜靜地滑落,
“南風,你說對了,那瓶香水,初真的沒有要……”
望著床上痛苦的微笑,李南風幾乎能夠真切地感覺到那淚水之中凝聚的萬千苦澀和無奈,淩翀澄的在場讓他不得不拚命收斂自己的眼淚,但是微笑的痛,他卻能那麼感同身受,那麼無法自拔。
“她該吃飯了,我出去一下。”
淩翀澄轉身走出了房間,一線依稀的月光鑽過白色的紗簾,投射在微笑清瘦的麵容上,折射著淚水的冰冷,而李南風的淚,就在淩翀澄走出門的那一刻,落了下來,淚珠碰撞在微笑的淚珠裏,混在了一起,就像他和微笑痛在一起的心一般糾葛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