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軍訓
    手中擒著三張奇怪的塔羅牌，望著書本上麵的解釋我有些一頭霧水，什麼叫錯誤的選擇？
    還有，什麼叫因為沉溺過往的悲傷錯失機會……為什麼三張塔羅牌都預示著不好的結局？我的心裏麵蒙上了一層不安的陰影。
    進入海關以後，我拿了行李走到機場大廳裏麵。目光不自覺的四處尋找著，記得走的時候初告訴我他會來接我，可是，找了半天也沒有看到初的身影。
    拿出手機撥通了他的號碼，可是對麵傳來的“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讓我的心一下子冰涼了下來。
    望著忙碌的機場大廳之中穿行的人群我抱著最後的一絲希望等了兩個多小時，最後終於確定初大概是忘記了，便攜帶著失望低落的心情搭乘機場巴士回到了聖路易斯安那。
    假期還沒有結束所以采蓮居裏隻有我一個人。收拾好了東西又一次撥出了初的號碼，仍然是關機的狀態。
    躺在床上望著懸在天花板上的彩燈，我的思緒忽然間有些紊亂，到底是什麼事情耽誤了初還是，他真的忘記了……
    接下來就是開學，梨灀姐她們紛紛重新回到采蓮居但是，一直到開學我都沒有再見到初或者再接到他的電話。
    給他買的那瓶香水，仍然靜靜地站在我的書桌上仿佛在嘲弄的看著我。
    我想起了南風對我說的話，“這麼便宜的香水他才不會用呢。”心中不知道為什麼湧上一陣的酸澀，我翻了個身不再去看那瓶香水。
    一開學就是對我們的軍訓，聖路易斯安那每年的第二個學期高中以上的年級都要進行軍事訓練，
    這是一項老傳統，聽說是現在的校長為了增強久在家中享福的富家子弟們的體質和心智特別設立的一個活動，聽清越說已經延續了十多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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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宿舍正好是七人一間，自由組合，我們卡哇伊軍團當然要住在一起嘍。
    於是七個人嘁哩喀喳把行李都搬上了軍營宿舍四樓，我還好東西很少，除了飯盒鋪蓋就沒有什麼了，
    可是其他六個人可不行，每個人都是大包小包勝似搬家一樣。
    鋪床的時候就更熱鬧了，沁雪和沁冰弄錯了床單，清越弄翻了被套，可兒和小桐更是為了誰睡上鋪誰睡下鋪吵得翻了天，梨灀姐還算比較正常就是那個床鋪的——我就不說什麼了。
    結果，教官來檢查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合格了。
    對於教官“被子要疊成豆腐塊，床單要沒有一條褶子”的最基本要求，其他六個人簡直是痛恨加無視。
    “被子要疊成豆腐塊了！那磨豆腐的人怎麼辦啊！直接磨被子好了！”
    小桐終究還是擰不過可兒，隻好被擠到上鋪去，本就滿心的不願意聽到教官如此“無禮”的要求她就更是腦後冒青煙了。
    好不容易爭到下鋪的可兒本來是一臉的心滿意足，可是聽到剛才教官的那些地獄般的“長篇大論式要求”，也有些傻了眼。
    這個時侯，大家的眼光“刷——”地一聲落到了我的床上，然後，又慢慢慢慢移動到了我的身上。
    小桐輕巧地從上鋪跳了下來挽住我的胳膊小鳥依人地蹭了兩下，
    “微笑啊……哦嗬嗬嗬……你是不是……那個……什麼……”
    望著她可愛的樣子我不由得笑了起來，“好啦，你們的被子床鋪我都包了好了吧！”
    我說著爬上了小桐的床鋪一邊幫她整理著床鋪一邊說“保證是標準的豆腐塊！”
    “就知道微笑最好啦！”小桐站在下麵一臉開心地說。
    接下來的就是被所有人視作最最地獄最最痛苦的站軍姿，站在太陽底下幾個小時不說，還要一動都不能動，姿勢要保持“挺胸收腹提氣收下顎”，
    隻見男生女生們一個個撅著屁股挺著胸脯站在大太陽地裏，開始大家雖有怨聲可是還仍舊可以堅持，
    可是沒到一個小時，光我們排的半排人馬，就已經光榮犧牲了，
    不一會兒操場兩旁的大樹底下就擠滿了中暑的暈倒的嘔吐的，反正各有各的理由，而且此“觀摩”人馬扔在呈迅速遞增趨勢。
    清越也因為身體原因不久加入到了“觀摩大軍”的隊伍當中了。
    由於男女生是分開訓練的，沒辦法，我還是沒有找到初的身影，一直過了好幾天還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我每日除了訓練就是幫卡哇伊軍團的其他姐妹們洗衣服刷飯盒打開水，
    反正是忙個不停，誰叫她們一會兒喊腳斷了一會兒又說腿折了，每天到了宿舍裏麵全部死仰八叉完全不顧及淑女形象地躺在床上喘粗氣。
    那天晚上，我出去替卡哇伊軍團的姐妹打開水，
    拿著乘開水的鐵壺打了慢慢一壺的開水正在往回走，經過一片小樹林的時候，
    忽然間瞥到了兩個身影在樹林當中交織在一起好像在說著什麼——
    那人影，怎麼那麼像……
    腳步不自覺的移動過去，眼前的景象頓時讓我的心“刷”地一下，一片冰涼——
    眼淚一下子湧了出來，沒有經過任何的過程仿佛忽然之間從心底潰堤。
    麵對眼前的景象我沒有辦法抗拒，心碎般的痛楚一下子漫塞了我整個的心，胸口跳動的哪麼快讓我一下子有了窒息的感覺，甚至，已經忘記了呼吸。
    整個世界，驀地一下子黑暗下來。
    手中的水壺，“啪——”地一聲掉在了地上，滾燙的沸水一下子流出來，腿上傳來鑽心的疼，一直蔓延到胸口，一股熱熱的液體一下子湧上喉嚨……
    難怪，他沒有去接我，難怪，他不肯接我的電話，難怪，我會抽到那樣的牌……
    原來，一切，隻有我一個人始終蒙在鼓裏，一切我認為的真實，
    不過隻是美麗的謊言。
    “微笑——”
    倒下的那一刻感覺有人在叫著我的名字，我好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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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醫務室中隨行校醫幫昏厥的微笑塗上了燙傷藥，望著微笑身邊的一男一女，“她怎麼燙的？”
    女生的聲音有些哽咽，男生感覺接過話茬，“不——不小心。”
    說這句話的時候他自己都覺得無地自容以至於有些結巴。
    “那我出去了，你們在這裏守著她吧！”
    “對不起——微笑——”女生抓住昏迷不醒的微笑有些泣不成聲。
    男生靠在牆上低著頭一副極度沮喪的樣子，“唉，我就說我們不要這樣。”
    女生沒有理會男生，隻是抓著微笑的手不停不停地重複著，“對不起——”
    微笑的眼角，慢慢地，滑落出了一顆，又一顆的淚珠。
    男生的手，放在了女生的肩膀上麵，“是我，對不起她，也對不起你。”
    “不——是我對不起——”
    女生望著微笑憔悴蒼白的麵容，“明知道她那麼愛你，我卻——”
    朦朧之中感覺有人在耳邊說著什麼，聽出了兩人的聲音，我卻不願意睜開眼睛了。
    因為，站在我麵前的兩個人，都是我最最親近的人，可是，卻那麼狠狠地背叛了我。
    讓我怎麼麵對他們呢，一笑置之還是不依不饒？我都做不出。
    男生發現了微笑細小的變化，“微笑，我知道你醒了。我覺得我有必要和你講清楚一件事情。”
    微笑沒有任何的反應，隻是她的胸膛一起一伏地顫抖著，淚水流的更凶了。
    男生坐到了床上，輕輕握住了微笑的手，可是那雙手卻狠狠地一震，男生愣了愣，“微笑，是我對不起你，不關清越的事。”
    女生卻打斷了男生的話，“不是的微笑，初哥哥是愛你的！全部都是我不好！”
    “清越，別說了，都是我的錯！”
    “不是的初哥哥！”
    “夠了！”
    我再也忍受不了這樣的對話，他們在幹什麼，爭著道歉還是爭著承擔什麼責任？
    好像我不應怪任何一個人因為他們兩個都沒有錯！錯的，是我？
    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讓他們兩個為難是我讓他們兩個感到內疚？
    我望著麵前的兩個人，歐陽初，我的男朋友，發誓要娶我要一輩子和我在一起的那個人，
    南宮清越，我最好的朋友，我願意把內心所有的秘密傾訴給她我願意跟她分享我的任何快樂和幸福的那個人，居然一起，把我給騙了？
    微笑跌跌撞撞地站了起來，歐陽初伸出手想去扶她，卻被她的手打落，銀白色的月光如一道道玻璃做的門，將她和他，隔得那麼遙遠分明。
    微笑的眼淚在月光下麵像極了冰雕，掛在臉上一直一直不肯離去。
    歐陽初想走過去一雙腳卻完全不聽使喚地釘在了地上，微笑的嘴邊，勾起了一絲嘲弄的笑意，她的眼睛那麼悲傷地望著他，慢慢後退，慢慢後退，一直到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我去找她！我去和她說清楚！”南宮清越跑了出去。
    春寒料峭，瑟瑟的冷風刮在身上仿佛是插上了一把把利刃。我扶著軍營裏的圍牆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
    淚水劃過，風吹過淚痕仿佛刀子在割我的臉，連同我的心一起，每一下，都是那麼清楚，那麼刻骨。
    “微笑！等等！”
    身後傳來了清越的聲音，腳步漸漸的停了下來，我是想聽她的解釋的，可是心中又是那麼痛楚。我扶著牆轉過身，清越跑到了我的麵前停了下來。
    “微笑，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輕笑，那是什麼樣？你和他，在月色下相擁在一起，難道還是在相互取暖？
    清越的眼中，也閃著淚光，她走過來抓住我的胳膊，
    “微笑！初哥哥是喜歡你的！他隻喜歡你一個人！我承認是我不好，我喜歡初哥哥！我一直喜歡初哥哥可是，我不願意去插進你和他之間！可是，喜歡這種東西我真的控製不住啊！”
    清越抓著我的雙手慢慢鬆開了，她扶著牆滑坐在了地上，淚水肆無忌憚地順著她清美的麵龐滑落。
    “我從小，就喜歡初哥哥，一直一直都喜歡。可是，初哥哥對我，從來隻有哥哥對妹妹的感情，一直，都是我在自作多情。
    我以為隻要我努力，就一定可以有一天和初哥哥在一起。
    可是後來，我陰錯陽差的和你成為了朋友，你又陰錯陽差的成為了初哥哥的女朋友，我該怎麼辦？
    難道我要去做那個第三者？我知道你的事情知道你的悲傷我就更加不忍心！
    可是，喜歡初哥哥卻絲毫沒有減退，反而，見到他的次數越多我就越喜歡他！
    每次看到他那麼疼愛你我多麼希望他有一天也能那樣對我！我一直在矛盾，一直在痛苦，一直在掙紮，因為微笑，我真的不想傷害你，我真的不想……可是……我真的忍不住，我就是喜歡他……”
    望著清越悲痛的表情我的心，也在痛苦地跳動著，每一下都好像被什麼東西狠狠地紮著痛得我不得不也坐在了地上。
    清越仰天笑著，“今年春節，我們兩家人一起去了海南，我和他坐在沙灘上看月亮，看著看著我就情不自禁地抱住了他。”
    微笑不知道，此時的她，雙手緊緊地摳在了冷硬的泥土當眾。
    南宮清越望著月亮刺眼的清冷的光，自嘲地流著眼淚，
    “我終於還是忍不住了，我告訴他我喜歡他，很喜歡很喜歡的那種。可是，他卻告訴我，他心裏麵，隻能盛下一個人。”
    心裏麵，隻能盛下一個人？我好像對另一個人，也說過同樣的話？
    “我對他說，如果你不愛我，就請讓我愛你吧！可是他還是推開了我，那個時侯我才明白，一直以來都是我在自作多情都是我在單相思。
    我想忘了他，想灑脫地生活，可是我還是想他，每天晚上夢到他，所以我才去找他，
    我隻是想見他一麵因為我真的好想他好想他，我沒有想到一看見他我就控製不住地抱住了他——對不起，微笑，都是我的錯——”
    我轉過頭望著清越，月光灑下來她小小的身體在月色下顯得那麼單薄，我靠過去抱住了她——
    “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