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日記)選擇春天去蜜月  10、啤酒杯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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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啤酒杯
    朋友的宴請結束後,毅把我們送回酒店。
    進了房間,毅有電話進來,非常謹慎地說,他和小粵去喝啤酒,問我可不可以一起去?還特地補充了一句:“要是Sally不同意就算了。”我當即征求了Sally的意思。Sally說:“去吧,就回來。”我特意解釋說,晚餐的時候我沒怎麼喝酒。Sally說:“我沒管製你喝酒。”我又說,小毅平時開車不能喝,現在他一天的工作都結束了,可以敞開喝一點了。
    Sally溫溫地說:“知道,去吧。明天一早還用車,關照小毅別喝過了。”在她眼裏,男生性情油然,一高興,多半把持不住,善意的關照是必須的。
    我好開心,不知道是因為Sally答應放我,還是覺得毅他們挺把我當哥們的?
    兩者皆有吧。
    男生有時總是處在兩難中,特別想要哥們的至交友情,又特別不願意為哥們冷落了自己的太太。這件事不是什麼人都能處理得好,既要老婆寬容,又要自己知趣,而其中分寸拿捏得當尤為關鍵。是門學問。
    毅他們在酒店門口等我,看見我就像看見一隻放出籠子的鳥,一把攬住,怕我飛了。
    我們三個並排走著,小粵突然探過臉對我說:“Tony,沒看見你前,覺得我哥挺帥,看見你之後,我對我哥評分直線下降。”小粵第一次在我麵前管毅叫哥。
    毅笑著衝小粵說:“你小子見異思遷,不是個好鳥。”
    對這樣的話我通常反應淡漠,就當沒聽見似的,因為我不知道該怎麼接話,該不該由著話題繼續發展?小粵還沒完,繼續說:“我哥帥,所以客緣好,活兒也多,要是再帥一點,跟你似的,個頭再高一點、眼睛再大一點,說不定我哥就不幹旅遊了,也找個有錢的太太去……”
    毅一聽這話,趕緊打斷:“嘿嘿嘿,說著說著就沒譜了。別拿Tony打鑔。”
    我說,沒事。
    我不知道他倆一南一北平時是怎麼交流的,小粵這樣地道的南方仔,是不是聽得懂毅的話,那可多半是北方俚語。我要不是在北京待過一年,理解上也會有障礙。估摸許多時候,毅和小粵之間都是雞同鴨講。
    啤酒很大杯,看上去就爽,這樣的一大杯我們通常叫一樽。對著滿滿的冒著氣泡的一樽啤酒,有摩拳擦掌的衝動。服務生問我們坐外頭還是裏頭?我們一致要求坐馬路邊。毅掏出半包“熊貓”對服務生揚了揚,說:“我們抽煙。”
    落定後,我們三個都伸手拿煙抽,仿佛喝啤酒不抽煙不夠盡興似的。毅跟小粵打聽“富華”的事,明顯是為滿足我。毅說小粵對裏爾熟,知道的事情也多。“包打聽”。
    我說,我打聽過了,“富華酒家”已經不在裏爾了。
    小粵知道“富華”,除了和餐桌上人們說的差不多,也有一些新消息。他說:“弟弟是肯定不在飯店幹了,據說是去了法國。目前在鹿特丹那個店也不叫富華了,姐姐和她荷蘭老公一起經營著,還不錯。”他半天沒想起現在店名叫什麼,忽而腦筋一轉,“她弟弟是不是追過你啊?”
    小粵的話讓毅大吃一驚,趕緊轉過臉來注意我的反應。我則淡定地回答,有點那意思吧,我在那裏時,她弟弟瑞華對我挺好。
    小粵對毅解釋說:“弟弟是個蓋,據說長得好美好美,比女孩還漂亮,我沒見過,我到裏爾時,他已經不在那兒了。”他問我小華是不是真的非常漂亮?
    我說,也沒那麼誇張吧,姐姐倒是挺漂亮的。
    小粵說:“那就是說他真追過你?後來呢?”
    我說,沒什麼後來,我在那裏就待了三個月,後來就回國了,之後再沒有聯係,也沒必要聯係。這次出來,隻是順便打聽一下。
    小粵說:“哦。”
    毅問:“他是不是跟什麼人去了法國?”
    小粵說:“不太清楚。也許吧。”
    小粵認為一個蓋要搞定直男幾率太低,簡直是為難自己,說白了就是拿雞蛋往石頭上碰。我不知道這是不是小粵的切身體會,於是不表示任何看法。毅和我一樣,當新聞聽,沒想在這方麵發表高見。
    後來,小粵又問我:“你這樣的大帥哥是不是經常被蓋追啊?”
    我說,哪有啊?一輩子就遇到一個小華,事實上他並沒有跟我挑明,也就是一種感覺,當然也可能是我自己瞎猜。
    小粵將信將疑地:“是嗎?不會吧?”
    那會兒,毅說:“來,喝酒,不說這事了……Tony是挺招人喜歡的,誰追都正常,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深夜在布魯塞爾泡吧,沒想像得那麼輕鬆,也許,我們之間本來就沒有更多話題,很難說到一塊,扯著扯著就扯遠了,於是再費力扯回來。後來,毅和小粵一直在討論在歐洲旅遊這行還能幹多久。
    每人喝了兩大樽,毅有點上臉了,小粵話也越來越多。毅問我:“我們把你抓出來喝酒,沒事吧?”我猜想,這是結束語了,便說,沒事,蜜月哪裏就是整天守在一起?
    我和毅約定,明天帶我去滑鐵盧。六年前,那地方我沒去成,一直感覺是個遺憾。這次,特別想去。
    …………
    靜靜躺在Sally身邊,呼吸特別平穩。我努力地想:這就是蜜月。
    六年前的那個夜晚,在裏爾的莊園酒店,當我第一次躺在她身邊時,就預感到這一天會來到。因為,我感覺到,這個女人是真心愛我的,我用身體一下子就觸摸到了她的靈魂。這是一千句一萬句甜言蜜語也不能企及的真切感受,隻是在那一瞬,我便感受到了,奇妙無比。愛,原來是這樣的一種形態,令人震撼,叫人信服,讓人腿軟。
    那時候我21,她快30了,從哪方麵看都很難讓人接受。人們太容易以世俗的觀念來否定、詆毀乃至玷汙這份感情,任何一句不負責任的話,都會把你判定為不倫,貶損為動機不純,而你自己也很容易為世俗的輿論所左右,被陰影所籠罩。
    然而我沒有——這正是我所慶幸、也引以為自豪的地方的。我一直為特立獨行所累,給人的印象就是一叛逆的孩子,與俗世不融,與所謂的社會規範相悖。而這一次我的特立獨行幫助了我。要不是敢於特立獨行,不為世俗所左右,我也許就錯失了一切。
    第一次上床,我鬥膽對她說出那句輕浮的話,說明我當時就相信也接受了她的愛,也看到了自己對她的崇拜,盡管當時這種崇拜不無ROU欲的成份。
    記得我曾經寫過這樣一段文字:
    “我必須學會在她跟前說調情話,這很不容易,對一個處事嚴謹、不苟言笑、多少有點陌生的女人說小痞子的話,我很說不出口,但必須過這一關,這樣我的心裏就平衡了,我不是一個羞怯怯、地位被動、接受調情的小男孩——我們是一對旗鼓相當、地位平等的戀人。”
    從那以後,我一直主張“沒有好的性就沒有好的愛”,不管別人接受不接受,是不是把它看作是淺薄而無恥的悖論,反正我堅信這一點,因為它是我人生的真切感受,20年歲月的積澱。
    這一晚,我沒睡好。出來以後第一次。一早,天麻麻亮,我隨毅去了離布魯塞爾20公裏的滑鐵盧戰役原址。Sally沒有去,那地方她曾經去過不止一次。我說,也好,你多睡一會兒,一會兒我們來接你,然後去幹媽那兒午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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