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好幾天，許撿的身體才逐漸恢複。
    一家三口吃了一頓異常沉默的午餐，氣氛顯得非常怪異。
    許撿偷偷看了眼爺爺，又看了看一言不發的程生，心裏越發不是滋味。
    飯吃到一半，許文衍才放下碗筷：“小撿，今天阿生跟爺爺說想去鄉下居住，他在那裏找到了想要收養他的父母，他不知道怎麼跟你說這件事，就想讓爺爺來跟你講清楚。”
    程生聞言，手上的動作顫了一下。
    許撿滿臉不相信：“不可能，程哥哥不會離開我們家的，我也沒有父母，不也長這麼大了嗎。”
    許文衍說：“小撿，難道你就能確定阿生不想要父母嗎？”
    許撿愣住。
    程生看著兩人，然後說：“我從小就不知道有父母護著是什麼感覺，那天去鄉下看到了那對夫妻，他們人很好，而且也沒有孩子，阿撿和爺爺都不用擔心，我覺得自己長大了，該獨立了。”
    許撿發情期才過沒多久，情緒說來就來，他站起身來，對著程生一通罵：“你怎麼這麼渣？你怎麼能把我，把我那樣……然後拍拍屁股就走？你一點責任感都沒有嗎？”
    許文衍也皺眉：“小撿，坐下，你也要尊重阿生的決定，你從小沒有父母，以前哭著想要爸爸媽媽，現在阿生有爸爸媽媽了，你不祝賀他也就算了，難道還要他繼續過沒有父母的生活嗎？”
    許撿眼圈一紅：“我自私一點難道不行嗎？我不是不讓他認父母，但是他不能不要我們，我們才是他的家人。”
    許文衍猶豫很久，然後想了一個折中的辦法：“要不這樣吧，你要是想讓阿生繼續住在家裏，我去給那對夫妻做思想工作，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程生覺得有些不對，許文衍不是要把自己送走，而是在給許撿下套。
    許撿被這話稍微安慰了受傷的心：“真的嗎？爺爺你真的能勸他們不要把程哥哥接走嗎？”
    許文衍說：“他們找到我的時候，我遵循了阿生的意願答應了他們，但是，如果你德國留學，我就能以我身邊沒有孩子陪伴為由讓阿生留在家裏。”
    “我去德國？”許撿不太相信這話是從爺爺嘴裏說出來的。
    程生緊抿嘴唇，渾身都在忍耐。
    許文衍繼續說：“不錯，如果你去德國留學，那阿生肯定是不放心爺爺一個人在家，自然也能拒絕那對夫妻，是不是啊，阿生。”
    程生的手在椅子抓出一道血痕，然後麵色平靜道：“阿撿，你去德國後，我一定照顧好爺爺。”
    許撿難以置信，他無法理解現在這個前幾天才把他標記的人會放心他去德國。
    “你……你也想讓我去？”
    程生心裏痛苦不堪，表麵淡然：“我可能過幾天就會去鄉下上學。”
    這一句威脅殺傷力著實夠大，許撿顫抖著唇，好半天才點頭：“好，我去，但是我修完學分我就要回來。”
    許文衍鬆了口氣：“好，爺爺也答應你，等你畢業就讓阿生去機場接你，如果阿生能為爺爺管理好公司，爺爺就同意你們的事。”
    許文沒想到爺爺會這麼說，覺得這趟去德國也不虧：“爺爺你親口說的，可別反悔，程哥哥，你一定要讓爺爺對你刮目相看。”
    程生僵硬的點頭，神色難明。
    兩天後，程生給許撿收拾行禮，把一些發情期的抑製藥物放在了行李箱裏。
    “這些是抑製劑和一些能控製發情的藥，”程生一邊忙一邊說：“一個人在外麵，要學會照顧自己。”
    許撿不舍：“程哥哥，我走了，你會不會看上別人？”
    程生抬頭看他，然後說：“不會。”
    永遠不會，沒有人會像你一樣讓我發狂，讓我像瘋子一樣魔怔。
    許撿從後麵抱住他，嘻嘻的笑：“我回來爺爺就能同意我們的事了，我好開心。”
    “嗯！”
    程生心裏一陣苦澀，這個傻子，真是太單純了。
    許撿在許文衍和程生的注視下，登上飛機，就這樣離開了土生土長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