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喂，醒醒”
    有東西在拍打自己的臉頰，真討厭！！
    “天都亮了，再不走老虎就醒了。”
    “討厭！！”困死了，誰啊？這麼大的膽。
    “快點！！不然把你自己扔在這啊！”
    “不要！！”什麼自己？一個人要被扔下？猛地睜開眼睛，看見一張放大了的臉，
    “我的媽呀！！”
    “每次看見我都這句話？”韓天曉聳聳肩。
    “怎麼？”活動一下肩膀，疼啊。坐著睡一了夜。“天剛亮，這麼早叫我？”
    “晚了老虎就醒了。”
    “哦。”
    “不過現在沒什麼必要了。”
    “恩？”困惑的看著韓天曉。
    “已經醒了。”
    “啊？？”炯天程立刻像老虎的方向看過去，大老虎悠閑地舔著自己的爪子，小老虎一步三晃的朝他們走過來。
    “綁•••綁上它了？”老爹啊，兒子就要死在老虎嘴裏
    “綁上了，而且看上去它也沒有要進攻我們的意思。”
    小老虎撒嬌的嗷了一聲，韓天曉伸出手摸摸它的頭，它老實的趴下，小鼻子對著兩個人亂嗅一氣。
    “好可怕。”
    半個時辰後，
    “炯天程，你趕緊上馬，回去了！”
    “再等等，我還是第一次這麼近的看老虎呢，”
    “你給我快點，不然你就跟他們走吧，我自己回去了！”同類之間果然難舍難分啊。韓天曉不著痕跡的撥開額頭上的黑線：“老虎重要你爹重要？快給我上馬，回去了！！”
    馬昨夜一看就是沒有休息好，沒多大精神，一路慢跑連帶溜達。倆人也沒催，早上山裏霧氣很大，前麵的東西不是很好分辨，炯天程隨著馬搖搖晃晃的跟在後麵，真搞不懂這個家夥，天底下還有這樣的人？到底為什麼
    “喂，韓天曉。”還是忍不住開了口。
    “恩？”前麵的家夥連頭都沒有回。什麼玩應啊，切
    “你•••什麼時候下山？”
    “恩？”
    “恩什麼恩，問你什麼時候下山呢！！”炯天程低頭說道。
    “少爺，找到了！！齊大哥，找到少爺了！！”
    遠處依稀傳來寨子裏人的聲音，前麵模糊的出現了人影，一個兩個的多起來，清楚一點了的時候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人了。
    “少爺？？”
    遠處的喊聲大了起來。炯天程聽出來齊傑的聲音了。
    “我在這！”炯天程喊著，還很英雄的揮揮手。好像凱旋的樣子。
    韓天曉收了韁繩，翻身下了馬。齊傑走上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就轉身像炯天程跑過去，倒是小香和阿德站到韓天曉麵前替他拉過韁繩。
    “沒事吧，你到哪去了你！！”齊傑一邊抱怨，一邊替炯天程拉好衣服，：“老爺子剛走，你要是出點事，你還讓不讓我活！！”
    “沒事，就是去看老爹的墓地來著，晚了點，嘿嘿”摸摸凍紅的鼻子，炯天程拍拍齊傑：“我這不是沒事麼。”
    “少爺，你也為我們想想吧。”胖徐叨叨：“昨天晚上齊大哥一夜沒睡。找了你們一夜。”
    “對不起啊，”炯天程申申舌頭：“本來想回來的，但是韓天曉說太危險了。”
    “您同一個陌生人在外麵呆一夜也很危險。”齊傑臉轉向韓天曉：“您說是不是，大當家的。”
    韓天曉微微一笑，麵不改色的直視著齊傑。
    “齊大哥”小香皺起眉毛，他怎麼可以這麼說。
    “等會！！！”炯天程突然大喊：“齊大哥，你叫他什麼？？”
    大廳裏還擺著白綢紅燭，不過悲傷的氣氛已經變成混亂的爭吵，炯天程一臉怒火的指著韓天曉：“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我爹怎麼可能把家法，不是！是鬼龍棒交給你的！！”
    “可是這是事實”韓天曉手裏握著閃著金屬色澤的象征權利的手杖，“是世伯所付，寨子和你都是我的了。”
    “你！你！你放屁！！！”炯天程氣的臉色發紫，：“別說你不是山上的人，就算是，你也沒這個資格，你趕緊把鬼龍棒給我，要不老子就廢了你！！”
    “以後家規的第一條就是你不可以在說這麼難聽的話，不然”韓天曉笑笑：“我知道你爹是怎麼懲罰你的哦”
    “你！你！你！你敢”壞了，本能的去捂屁股了。
    “齊大哥，小香，快把這家夥趕出去！！”不行了，得趕緊派救兵。
    “天程”小香為難的說：“韓大哥真的是老當家的親自點的。當時很多人都聽見了。”
    “那也是我爹快過去了，胡說八道的！！”炯天程伸手想奪鬼龍棒“不算數的！”
    “怎麼會，你瘋癲到這個樣子，你爹怎麼會放心把當家的任務交給你？”棒子從左手換到右手。
    “就算不是我，還有齊大哥呢！！絕對輪不到你！！”在跳到右邊去搶。
    “齊大哥？”韓天曉像齊傑笑笑“世伯的確是委以重任呢，就是協助我照顧好寨子和少爺，是這樣吧，齊大哥？”
    齊傑沒吱聲，眼睛裏流露出強烈的敵意。
    韓天曉依舊微笑著，兩人之間不著痕跡的開始風起雲湧。炯天程左右跑了幾個來回，連個鬼龍棒的邊都沒碰到，火大的吼：“x的，你湊什麼熱鬧，你不是個少爺麼你，你丫不回家成麼你！！”
    “這個問題”韓天曉視線轉移到炯天程身上：“少爺不用擔心，就現在而言，什麼都沒有你來的重要。”
    “你說什麼鬼話！！”炯天程覺得臉上有點熱。“我根本不用你管！！”
    “可是我答應了世伯，另外我個人也覺得•••你需要好好的被調教！！”
    “我•••我話可是說在前頭，你要是敢打我~~~”炯天程有點沒出息的盯著鬼龍棒：“我一定讓你死的很難看。”
    “那•••就要看你的表現了。”韓天曉走到以往爹爹的堂座上鞠了一躬，然後一屁股坐到上麵，看著地下亂七八糟的大家，
    “從今天起，我就是寨子裏麵的大當家，各位兄弟都是出自五湖四海都是英雄。老當家的過世，把寨子交給我，自此大家就是一家人。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各位兄弟多提醒了。”
    亂糟糟的人群靜了下來，有的人露出不屑，還有的人向旁邊的人打聽這個拿著鬼龍棒的男人是誰。
    小香見狀，啪的拍了下桌子。厲聲道：“各位，我和齊傑親眼看見老當家的把鬼龍棒交給韓大哥。他就是新的當家，誰要是有意見，就此離去吧，小香得罪了。”
    “我第一個反••••”炯天程被胖徐捂住嘴拖到後麵去了。
    幾個刺頭在底下起哄說齊嫂子你急什麼，人家當家的還沒吱聲呢，瞧上人家小白臉了吧，小香。
    小香氣的臉色發白，扭過去臉，有心叫罵，又礙於老當家的先堂就在後麵。不好發作。韓天曉笑笑：“說到底，兄弟們就是不相信我有這個能力是吧。那簡單，有不服的咱們比劃一下，這個可以吧。”
    “好！老子先來教訓你”好不容易掙脫了胖徐轄製，炯天程猛虎出籠一般衝過來，卻被齊傑一把拉住：“怎麼勞駕少爺，倒是我很想討教一下。”
    韓天曉站起來：“那就有勞齊大哥賜教了。不過這裏不行，這裏會影響老當家的休息。”
    “你們夠了沒有！”小香怒道“老當家的尚未安葬，你們還有心思爭來爭去。想留的留下，不想留的趕緊滾！”
    炯天程低下頭，韓天曉柔聲道：“齊大嫂說的是，是我的不是了。”繼而回頭：“各位兄弟，昔日老當家的對大家都可謂是恩重如山，如今老當家的屍骨未寒。不如我們先好好辦了老人家的喪事，再來合計別的，如何？”
    “行了，就按你說的辦”炯天程悶聲悶氣的說，“現在起，都他媽給我聽新當家的話，誰敢給我犯嘀咕，老子拔了他的皮，都聽見沒有？”
    眾人見炯天程開口，又見韓天曉的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就不在做聲了。
    韓天曉輕歎了一下：“好，現在找幾個能幹點的和我一起去林子裏為老爺子挖墓穴，剩下的把老爺子生前的衣物全都打好包，準備下葬。”
    幾個大漢輪手的挖，不到晚上洞穴就挖好了，已經是第三天了，耽誤不得，那邊也把老爺子的棺木抬來了，一路的紙錢漫天飛舞，炯天程走在隊伍最前麵，有種不真實感，小香低低的哽咽聲刺痛了黑夜，好幾個漢子都掉了眼淚，炯天程卻沒有哭，不是不想，而是哭不出來。心裏仿佛被狠狠挖去了一塊，一個勁的漏風。深秋的夜冷的不讓冬天，可是比起心裏，卻也是溫暖的。
    下葬，燒紙，立碑。一個人的人生終於完結。自此這個人隻活在他人的記憶裏，直至身影模糊，回憶停止。
    再回到寨子裏已經是後半夜了，韓天曉吩咐大家都趕緊休息，這幾夜的確是很熬人。連胖徐都見瘦了。笑了笑，覺得自己攬下這些事情有點不可思議，接下來怎麼辦，總不能這輩子當了山賊吧，回頭瞧見炯天程的屋子，推開門就進去了。
    炯天程正坐在床沿發呆，看見韓天曉嚇了一跳：“你怎麼進來了？誰讓你進來的？”
    “我住這啊”韓天曉一臉理所應當。
    “誰說你住這？這是我的屋子！！趕緊滾！！”
    “那我住哪，今可是你說所有人都得聽新當家的話的，別說你忘了啊！”
    “行！老子忍了，你住這，我走成了吧！”噌的從床上跳下來，轉了一圈：“憑什麼我走啊！”
    “我沒讓你走啊，你自己要走的，”韓天曉坐到剛被炯天程坐的暖暖的地方：“是你自己要走的。床這麼大，睡兩個人不是問題吧。”
    “啊？”
    “啊什麼啊？又不是沒睡過。害羞啊？大姑娘啊？”
    “去你的！”炯天程大搖大擺的躺回床上：“老子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