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香
    挨怨之人，必有被怨之行
    集恨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後世史書，隻對東虢留有一句記載。
    國有妖孽而亡。
    前言
    凝華晶、沉香木，在若方山莊指的其實是出了山莊卻屬莊子的那片後山。
    細點說來，便是後山群中離了鏡湖最近的那座山被水流蝕出的洞中所停之物。
    凝華晶、是指百年不化之冰，沉香木、是說固在冰內的無瑕整木。
    當那人因著繼承儀式被帶入山洞的時候，尚算年少的彥君一麵聽著長者的解釋一麵勾起唇線。
    百年不化之冰？明明是先有了這冰才建了莊，若方山莊傳了幾代，莊子本身已不止百年，卻也被人百年老莊的叫著。
    世間愚人。
    他笑，瞥了眼仍在繼續的長者，其實已經沒有多少性子。
    若不是那人多少算是自己的父親，恐怕他早就甩袖而去。
    後來幾年過去，彥君行走之間已被多數人尊稱一聲君上。若方山莊還是被人稱為百年老莊，這百年不化之冰，也還是百年不化之冰。
    臨去前一年的中秋十五夜，他順著當年的路子入了山進了洞，對著凝華晶彎了嘴角。
    倒是這回，身邊已無旁人，反是洞外傳來兵刃之音，隱約能從冰麵看到些星點火光。
    燕曜尋到那人的時候，他正在低笑，隻手撐在冰上，像是對待心愛之人似的撫摸著。
    凝華晶、沉香木，再加上你的家傳寶玉，倒是可以做個上佳防腐棺材。
    那人笑著，洞壁將笑聲彈回，撞到燕曜身上，痛得他皺了眉。
    彥君抬起眉，眼角若有濕痕。嘴唇青紫，卻是凍到了。
    我身後，必會取了沉香木做那萬年之所的牆麵地底。
    這話，眼前之人曾說過一次。那時兩人初識，神色飛揚之間，勾起了燕曜對之的興趣。
    隻是現下，一般的話聽起來，卻成了兩般味道。
    偏偏那人還不肯停，動動嘴，多說了一句。
    何時陛下您要是想起彥君了，大可以率了眾將將彥君掘出來。隻是別忘了焚香潔地，擺好家傳寶玉，到時候彥君自會再行君臣之禮，與陛下好生敘舊。
    徹夜尋找，本是擔心至極，聽得此言滿腔怒火複又重燃。燕曜向前一步，右手已搭上腰間佩劍。
    那人卻突然一陣琅蹌，扶著額頭貼了山壁滑倒下去。
    燕曜急步趕上扶住了，也被力道帶著半跪到地上。伸手一摸額頭，竟然是著火般的燙。
    匆忙之間，隻顧得將人帶回去醫治，因此漏了某些事情不曾查覺。
    故而，終是錯過卻不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