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章 磐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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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二日,大清早,我坐在鏡前描眉點妝,宮中的大隊人馬和太監宮女浩浩蕩蕩執著儀仗來迎接我入宮。雖說隻是宮嬪進宮,排場仍是極盡鋪張,許多大臣府裏的丫鬟都來看,更不用說那些老百姓了。
我獨自含著淚告別了爹娘與哥哥,即刻乘轎進宮。當我坐在轎中時,耳邊花炮鼓樂聲大作,依稀還能聽見娘憂傷至極點的哭泣聲。我忍不住,淚止不住又再一次落下了。韞文、韞武隨我一同入宮,她們兩都是自幼貼身服侍我的丫鬟,一個文,一個武,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也比宮裏的人來得更可靠些。
今天的天氣比選秀的那天更甚,吉時一到,在執理公公的引導下,兩個宮女攙著我下了轎。可喜的是,一下轎便遠遠地看見了清妝和筱秀的身影,我們互相點頭示意。而宮嬪們的轎子全都停在了北秀們外,我們一個個從北秀門外魚貫而入。我打量下周圍的場景。五光十色的琉璃瓦耀得人,睜不開眼,周圍無處不透露著華貴的氣息。我心中默默想到:這就是我以後生存的牢籠了。心中無限惆悵。
在一個太監的指引下,我們來到了“罄暨宮”,一進入主殿,“磐煙堂”三個大字映入眼簾。我不禁疑惑;“這‘磐煙堂’是主殿,我住這,那分位最高的娘娘住哪?”
小太監打個千兒給我解釋:“回小主,‘罄暨宮’尚無主位,隻有樓常在、琳答應和鄭貴人,雖然鄭貴人跟您一樣都是貴人,但鄭貴人沒有封號,所以‘罄暨宮’貴人位分最高,您當然住在主殿。”
我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剛剛進宮,我尚未適應,也尚未準備好,若此時就有一位位分在我之上的妃嬪站在我的麵前,我真不知道該如何麵對呢!
“好了,下去領賞吧。”
“謝貴人。”說完,滿臉是笑的小跑下去了。
我在主位坐下,韞文韞武在兩旁侍立。有一個小宮女上來獻茶。
罄暨宮的首領太監和掌事宮女正疾步走來,走至我麵前向我叩頭請安,口中說著:“奴才罄暨宮首領太監正七品執守侍劉恩參見絕貴人,願絕貴人事事如意。”“奴婢罄暨宮掌事宮女正七品順人懷沙參見絕貴人,願絕貴人事事安康。”
我靜靜的看著他們,卻不說話,實際上是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做什麼。眼下,隻盼著,這一切快快結束,而我,可以好好的休息,好好的定神。我知道,在下人麵前,沉默往往是一種很有效的威懾。果然,看他們低眉順眼的樣子,眉間隱隱害怕,他們惶恐著,大氣也不敢吭一聲。像怕極我了。
過會,看她們也跪累了,我方說:“你們都是我的人了,想耍什麼詭計、心眼,我都清清楚楚。想走的,我不會留你。跟在我身邊,好好當差,自然有你們的好處。如果某些人,動了心眼,小心那顆腦袋長穩了沒,也思量思量自己的家人。”
跪在地下的人都神色一驚,口中急忙說道:“奴才們決不敢做半點對不起貴人的事,必當忠心耿耿伺候貴人,絕無半句怨言,請貴人放心。”
聽完話,我方才點頭讓他們起來。“做事要有規矩,不該做不該管的就不要問。韞文,賞。”
“謝主子。”
“恩,都下去吧。兩位掌事留下”
他們麵麵相覷,不知我要如何。
我抿了口茶對他們說“別慌張,我就想問些問題,你們老實回答就沒事了。”
他們稍稍鬆了一口氣,隨即又緊張起來。“是,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