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水墨別秋莊  第八十三章 青紅一色逐人歸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177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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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甫被夜色包圍的延西關。
    城牆上的篝火通明,映得高國的軍旗迎風熠熠生輝,映得如鐵盾般站守得高國將士滿麵榮光,也映得視線之前的山穀一片了然。
    照透不進火光的隱密山穀內,有一群騎兵徘徊逡巡,伺機良久卻又不敢肆意妄為。
    “何將軍,我們確有發現幾回離軍的勘察,隻是每回他們都識趣而退,不敢久待。”
    有一名勘察衛士在何芷青身邊報告著情況。
    望去並不遜色於男子的身形立在延西關的城牆上,如臨大敵般的謹慎。
    “太子,這回我們還是需從長計議,不可再魯莽行事。”
    擔憂的規勸自身邊而來,到底是掛心於此前延西關上的一敗。
    “這個,還需要你提醒嗎?”
    慕延的回話中多少帶了些嘲諷,伴著夜色,迅即地散開。
    “是,是小將多嘴了。”
    夜色之中,聽得那人的腳步往後退去。
    “好了,我不怪你。可有軍師的消息傳來?”
    慕延關心地問到,那個暗夜軍師已經沒有消息良久了。
    “何將軍,我們探聽到離國的軍師原是高國人士,據說熟知延西關的兵力布置。”
    城牆上的何芷青似乎早有料到,定定地望著眼前光線的盲點,心中回想的是此前離國的幾次挑關,每一次對準的都是延西關重要的將領。
    究竟是何方人士!
    “小將聽說,暗夜軍師已在回國的路上,馬上就能返回離國。”
    離國的將士也都疑心慕延口中的那位暗夜軍師,一位來自高國的神秘人物,竟能當上離國的軍師。
    “好,軍師一有消息,立即向我彙報。現在,我們回去。”
    撤令一下,若幹騎兵迅即撤退。沉寂的山穀,仿佛從未有人涉足。
    “他們撤兵了。”
    何芷青的一語,延西關上所有的目光齊齊聚集而去。
    “離軍若有任何風吹草動,即刻向我彙報。”
    低沉的女聲飄揚在火光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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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爺。”
    馬車忽而停在蒼州大道中央,車外傳來車夫的叫喚,打斷車內平和的氣氛。
    “怎麼了?”
    有一雙有力的手攬起車內的簾子,並不探出身去。
    “相爺,說是蒼南那兒的災民,逃到這來了。”
    車夫下了馬車回來,將問到的情況揀了重點報與鄒靖涵。
    “蒼南的災民。”
    鄒靖涵沉吟了一句,探身望去,果真,馬車前麵跪了兩個衣衫不整麵帶饑色的災民。饑腸轆轆卻又帶了些自負的眼神回望著馬車上居高臨下的鄒靖涵。
    “求求這位官人發發慈悲,賞我們點小錢,行善積德,功德圓滿。”
    那兩人帶著濃濃的蒼州口音,就在大道中央,朝著鄒靖涵磕了幾個響頭。
    “蒼南的春旱,朝廷可是撥了賑款,按人頭分配,你們沒有分到?”
    鄒靖涵隨口一問,叫那兩人初時一愣,很快又恢複過來。
    “這位官人有所不知,朝廷雖然撥了善款,可是經當地的那些個父母官一分,真正分到我們百姓手上的還有多少?”
    “這位官人看來出身富貴人家,就當是行個好,助我們窮苦之人一把。”
    芷蕭聽著車外的對話,聽著那兩人低聲下氣的求討,也起了身,走到車簾口。
    “靖涵。”
    如此的稱呼已經叫得順口。
    鄒靖涵退轉身,正對上芷蕭盈盈地朝他笑著,車外的景致清新熟悉,原來車內的景致也是燦然一片。
    “芷蕭。”
    鄒靖涵將芷蕭攔在身後,示意她莫再靠近,眼神中有著輕微的擔心。
    “鳴羽。”
    一路跟在馬車後的林鳴羽趨馬上前。
    “相爺有何吩咐?”
    林鳴羽順著鄒靖涵的目光朝攔在路中央的災民望去。
    “去後麵的馬車裏取些幹淨的衣物和銀兩過來。”
    那有些深意的目光篤定地投向馬上的林鳴羽。
    “是,相爺。”
    林鳴羽輕輕一應,即刻掉轉了馬頭,向車後行去。
    風聲鶴唳隻在瞬息變化之間,方才還帶著無限困頓之色的饑民陡然間起身,手上換上了不知從何而來的刀刃。
    鐵器的光芒反射進駿馬的眼中,惹得馬車一陣顛簸。
    “芷蕭。”
    鄒靖涵攥著芷蕭的手,擋在她身前,她什麼也看不到,隻看到他剛換的青色衣衫,還有他握著她的手,如此鎮定。
    車外刀刃相接的聲響一片,朝著馬車瞬息逼近。
    馬車內的沉靜忽而被打破,暗淡的光線被強行植入車外的天光。
    芷蕭聽得車外傳來一句“鄒靖涵,你去死吧!”,之後,便是來自四周的刀劍貫穿身體的聲音。
    如果她的視線能穿透鄒靖涵,一定可以看到此刻四濺的血跡。
    可是她此刻看到的,唯有鄒靖涵篤定的笑意,帶著無限的寬慰,足以鎮定人心。
    “相爺,夫人,你們可好?刺客已經被擊斃。”
    林鳴羽關切的問話響起在車外。
    “我們,沒……”
    芷蕭的話語忽而頓在嘴邊,她看到鄒靖涵青衣的流雲圖案上滲出刺目的紅。換作平日稀鬆平常的傷勢此刻卻讓她一陣心驚,全身泛起冰涼的恐慌。
    她情願受傷的人是自己。
    那傷口,就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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