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習生
    BY葬念繁
    或許，愛情本就是這樣。
    再或許，你的愛情，本來，就這樣。
    ——題記。
    01．{關於生活}
    聽說最近CL又出了新歌，我與泯伽約好了下午去街角那間地平線淘CD。從CL出道到現在，我和泯伽已經收集了3張CD了。
    “Thiscrazylove。”去地平線的路上，泯伽買了一雙熊貓手套，她和我聊著CL的第二張專輯。“我不喜歡那麼乖張的歌，比如祝願。”她鼓著腮幫子，我忍不住伸出手刮了下她凍得通紅的鼻子。
    泯伽永遠就是那樣單純又美麗的樣子，我總感覺她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清淡女子。對事物的揣測永遠是那般，帶著好意的臆想連篇。
    CL的第四張新專輯，封麵簡約又狂暴。——最終泯伽沒有買，而我則付了錢出了地平線。
    “又來了，這種風格。”泯伽在一旁說道著，很不滿的樣子。“《練習生》——這一定又是COCO那家夥的主意吧。”
    “COCO的詞曲雖然有些怪誕，但還蠻符合我胃口的——”“是啊，因為越就是個怪人啊。”
    我無奈的樣子終於讓泯伽捂著嘴笑了，我看著那張《練習生》的封麵，是COCO的左手，上麵帶滿了戒指。所有帶戒指的手指都勒出了青色的痕，修長卻很粗糙，不像一個妙齡女子的手。
    “越，有你的信。”
    我回過神走向信箱前的泯伽，她遞給我白色的信封，上麵印著郵戳，之下就是黑色的水筆墨跡。
    “是誰呢？”泯伽伸過腦袋，她吐了吐舌頭，長發拂過我的左耳。“這副表情？”
    “沒什麼。”我迅速將那個信封放進了裝著CD的袋子裏，冬日的冷風，讓人心涼。
    就如另一個女子，明明還稚氣未脫，雙眸就開始閃耀乖張暴戾的黑色榮光。
    -刺目鋒芒。
    02．{關於信箋}
    阿越：
    見信安好。
    和她好好過下去。
    我很幸福。
    -阿M。
    03．{關於阿M}
    初識阿M是在一年前的夏天，那個時候CL還沒有出道。我百無聊賴地在網絡世界裏打怪，直到那個遊戲被我衝頂。
    泯伽在城市的另一端與我打電話，她一邊抱怨著學校的補課，一邊笑我沉溺在遊戲世界裏沒有作過一點有意義的事。
    “你可以搭地鐵過來啊。”泯伽很惋惜地聽我回駁，“7號公園有一次免費展…”
    “那個東西什麼時候都可以去啦。”我一邊敲鍵盤一邊抱怨這爛電腦玩遊戲卡到爆，“我那個遊戲正玩到關鍵呢…”
    我知道我當時肯定說錯了話，因為這之後泯伽3天沒有和我打電話直到我主動求和。
    就是這3天裏，我認識了阿M。
    阿M是一個小女孩，但是也同時有著她那個年齡不該有的成熟。她與我講她的生活，理想，抱負，甚至於她年少青澀的戀情。我不打遊戲與她聊到晚上12點，而她則在被窩裏抱著筆記本對我說那個叫林暮沉的男子。
    阿M叫我阿越，我發了照片給她後，她大呼著美少年。我對著電腦屏幕笑得很是得意，她果然還是那個年齡的女孩子，她身上有著所有少女都擁有的美好特質。
    阿M說，我是林海息，我有許多的名字。你可以叫我綠，Soda，或者Michiko。
    我在黑夜中麵對她發出的一大段話愣了神，過了許久我回道，那麼林海息，你到底要我叫你什麼呢？
    她在那邊沉默了一會，又發過來。那就阿M吧，晚安。
    唔，晚安。
    04．{關於愛情}
    CL是在我認識阿M的那個時候，以一張《荒城憐晚》出的道。COCO和Lh，女低音和男中音。寫詞和主唱的COCO，作曲伴奏，偶爾也有一兩首小調的Lh，近乎完美的音質。
    與阿M相處越久越發現她不單單是我想象中的那個小女孩。她在我麵前儼然成了愛情高手，就像COCO一樣——每個人都以為她寫出的詞是因為少年心性，但是經阿M一說，我和泯伽才真正注意到那些黑暗暴虐的角落。她就像是一株生活在黑暗中的藤蔓，她更習慣光線之外的生活。
    然而越深入阿M的內心，我就越在意她的來信。即便她說的有關那個林暮沉的男子，越來越悲哀。
    一次醉酒，她接近午夜時晃上Q，拉著我與我說了許多。我在電腦這邊想，那邊的阿M，是不是在流淚。
    她說，阿越，你不要愛誰了，陪我單身吧。愛情好傷人，愛情真的好傷人。
    她說，阿越，我喝了許多酒，但是我沒醉。我還記得今天晚上我怎麼瘋狂的，我還記得我有多狼狽，在他麵前。
    她說，阿越，啊越，我們認識多久了呢。很久了嗎？比林暮沉久嗎？阿越你知道嗎，百度貼吧上那個無聊的帖子讓無數人都知道了我的QQ。然而除你之外，往前往後，他們都成了我好友名單裏那些長年不亮的頭像。而你，卻被我拖進了那個[我在乎]。
    林海息，你醉了。
    我發去這句話迅速關掉電腦，我沉重地喘氣，好象剛剛跑過了一次長跑。
    我不知道，我在怕什麼。
    05．{關於時間}
    在那次談話之後的一個月，我和阿M斷了書信，也幾乎再沒有在網上說過話。隻是我和泯伽周年紀的那天我們終於如願去了羅南公園，並且拍了許多照片。我將我和泯伽的合照放在了最醒目的地方。
    許多人都跑來留言，而之後，我終於看到了阿M加粗的紅色字體：“CL出新歌了，你注意下副歌部分…”我並沒有看完，手便不自主地關掉了窗口。
    那一刻我產生了一種奇怪的念頭，阿M本就是生長在泥沼裏的生物，她乖張而暴戾，她笑的時候也很狂妄。而我和泯伽，是注定要在陽光下生長的。我們，都有著相似的笑容。
    沒有阿M，我也是這樣過。不用深入她的悲哀，說不定還要好過得多。
    ——然而每次經過那個郵箱時，我總是不自覺地再看一眼，再看一眼。
    “阿越，好久不見。”阿M的頭像開始晃動，我支支吾吾問她近況，她便打出一長串字。“還是愛他，但已經不深愛了。還為他喜悲，但已經瘋狂過了。從頭再來已沒有用處，那麼我還是，錯過吧。”
    那一刻我多想說，你早就該明白了。我猶豫了許久，始終沒有發過去。
    -我知道你心傷。
    06．{關於幸福}
    日子一天一天進入停滯。
    我收到了兩封信，來自泯伽的那封信隻有寥寥幾行字，而阿M的那封則是整頁整頁地寫著，她和蘇一多麼幸福。
    那天我走在回家的路上，左手拿著阿M的長信，右手拿著泯伽的分手信——她果然是個溫柔嫻靜的女子，分手說得比情話更動聽。我看著看著，終於，淚流滿麵。
    我趴在電腦桌前，又重玩起那年夏天已經衝頂的遊戲，隻是這一切都不再重來。
    我看著阿M上線，還未等我先說出口，就見她快速地打出一行字：“阿越，我今天給蘇一打了一條圍巾，嘿嘿。”
    我不禁彎了彎嘴角，釋然了些剛才的沉重。“我也要。”
    阿M視若無睹我的簽名，大咧咧地發來一句，“讓泯伽給你打咯。”
    “阿M，我單身了。”
    一連串的問題，我避之不及。最後我說，“阿M，陪我單身。”
    我感覺得到電腦那邊她忽然的沉默。
    “可是，呐，阿越。我和他現在，很幸福。”
    我低下頭，笑聲漸停。
    -很幸福。
    07．{關於許多}
    我翻著那些與阿M的聊天記錄，才發現我們已在不知不覺對彼此承諾了許多。然而那一切，我們都未曾實現過。
    —阿越要疼M要保護M。
    —阿M給阿越寫首LRC，阿越為阿M畫漫畫。
    —陪我單身。
    —…………
    2009年的12月，我收到了來自阿M的包裹。一條圍巾，一張CD，一封短信。
    阿越：
    見信安好。
    我單身了。
    COCO/阿M。
    我拽緊那條圍巾，想起她那年醉酒。
    呐，阿M。
    總算，
    —實現了。
    -END-
    我是一個小小小小練習生/從來不懂暗戀的苦悶/我努力除她之外不愛誰/但是你的美麗/那麼真
    你也是個小小小小練習生/你卻以為自己愛得多熟稔/你從來不戀懷抱的溫存/難道你的心都不會疼
    小小小小練習生/下次不要假裝自己多隱忍/盡管你讓別的人心疼/但是你的吻卻
    青澀又老成
    09．12．16
    寫在之後：
    這篇字，送給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