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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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品質跟他是不是同性戀沒有任何關係,一個人的好壞不是取決於他的性向,而是這個人本身,在人們的固有觀念中,男人必須跟女人談戀愛,結婚,生孩子,他們認為異性戀才是倫理道德,老祖宗所遵循的正道,而男人跟男人談戀愛、女人跟女人談戀愛則是違被天理倫常,自然法則的,愧對列祖列宗的。
然而事實上對於性取向這事兒並沒有肯定定義,愛男愛女都是個人選擇,旁人沒有幹涉權。
除了它,展子裏還有其他優秀的畫作,單覺得好看,看著看著竟也入了迷,直到被人拍了肩才反應過來。
“看中哪幅了告訴哥。”李先生伸懶腰,由著張先生手搭他的肩上,我扭頭看看,展子上的人隻剩下幾個,外麵天黑了大半,不知不覺間過去好幾個小時。
“先生是要買下來嗎?”我欣喜的看著他。
他抬手給我一個爆栗:“想啥呢?我是讓你多看幾眼,過了這村就沒這店了。”
???紳士風度呢!!!
“哦”
“好啦,他逗你的。”張先生略帶笑意,“《贖光》可是我男人原創作品,你要是想,讓他給你在畫幅。”
!!!我看向李先生的眼神頓時由哀怨化為崇拜,巴巴的跑到他們背後給他們錘肩。
《贖光》是先生的代表畫作,它誕生於新曆1993年的冬夜,畫調通體壓抑,以暗色為主,亮色為輔,陰暗不見天日的地牢中鎖著的犯人仰視小鐵窗,他身上血跡斑駁,腳上被鐵鏈牢牢扣住,犯人向鐵窗的方向伸出手,想要去觸摸透過鐵窗撒進來唯一的光,神情貪戀癡狂。
後來先生告訴我,他倒是可以再畫出一張一模一樣的,但是絕對比不上這張給人帶來的感覺,好的、深入人心的畫作往往是畫家靈感聚集時的爆發之作,那時的它不僅僅是幅畫,更能傳遞人的情感,畫家把他的感情認知透過繪畫所描述出來,予以它特殊的含義。
我們打黑回了家,路過家新開的火鍋店,被張先生拉著去吃火鍋,想象一下,大熱天坐在開著冷空調的屋子裏,埋頭吃熱氣騰騰的火鍋,滿頭大汗,再幹瓶碑酒,愜意。
走出火鍋店,暖風包圍了我們三個,我跟張先生都不是能喝酒的主,偏偏今天店裏搞活動,買一提送一提,然後……就喝高了,打個嗝都是濃濃的酒味,我搖晃著身體上車,大腦發昏發脹,李先生俯身給張先生係安全帶,張先生趁機“木馬”的親他一口,在安靜狹小的車裏很是突兀,我這個單身少女當場自閉。
李先生無奈的低笑一聲,聲音低沉而有磁性,刺的人心浮動,張先生不幹了,哼唧摟住他:“難受,我要親親才好,哥~”
“我……去個廁所,您們隨意。”酒意上頭,連帶尿意也甚,上廁所是真的,避嫌也是真的,我記得附近有個公共廁所來著。
慌裏慌張的下了車跑去上廁所,又吐了一場,胃裏的惡心勁兒總算減輕了不少,我洗把手,掏出手機給李先生發消息。
岑小析:先生,我能回去了嗎?
李先生:還得一會兒,你傑繹哥他正在我駕駛座前麵。
岑小析:是我想的那個嗎?李先生你什麼時候成老畜牲了?給我說這個話影響好嗎?
李先生:都是成年人,怕什麼,你是不知道他哭起來有多膩歪人,年齡大了,受不住呦,豈是你這個單身女性懂的?
單身女性!我盯著那幾個字越盯越煩,索性刪了消息記錄,站在廁所門口等他們結束,到家的時候已經近十點,那女生已經睡下了,我給煮了熱水,李先生督促張先生把藥喝下去,還不忘給他塊糖,他酒意散了大半,不知道李先生附在他耳邊說了什麼,張先生偷瞄我一眼,雙頰泛紅,嗔怪的瞪眼李先生,李先生嗬嗬的笑著,推他回了臥室,把門呯的關上,我無奈的搖搖頭,回房間碼文。
悄悄透露一下哦,我碼的那篇文正是當年無數少年的意難平,白月光……我相信很多人熟悉,它就是《淮衣》,第一部以同性戀為題的網絡小說,秦朝與慕楚,他們的結局我是經過深思熟慮後定下的,發出後也受到了不少讀者的罵,我也明確表示不會改這個結局。
我記得有那樣一條評論問敵軍已退,國難消,他倆為什麼還要開槍自殺,難道之前的還比不過流言蜚語?
我給的回答是:人心民意,流言蜚語,革治掃蕩,無一不把他們逼上絕路。
一開始定下結局的時候我有問過先生們,當時已經過去三個多月了,是在我們去往C市的路上,車疾馳在高速公路上,窗外景色刹那而過,嚓嚓,按下保存鍵保存文稿,我合上電腦仰躺在靠背上閉目養神,緩解眼睛的疼痛酸澀,心緒煩躁,秦朝跟慕楚的結局大致有兩種文段,一是不在意流言蜚語的活,二是在流言蜚語中死去。
那種時代背景下,我無法寫出人們自然接受的心理,因為跟曆史上對比太過荒唐,李先生心思靈巧,率先發現我的煩躁,從包裏扔給我瓶水:“喝口水冷冷你的躁,怎麼了這是?誰惹我們妹子了?”
我擰開喝口,冰涼的液體直竄心底:“是《淮衣》,我拿不準…………”
“差不多就是這樣,無論是他們的身份還是愛人,於當時而言都是不被接受的,可我又覺得能接受。”
話音落,車內一片靜謐,我甚至能聽到身邊人急促的心跳聲,良久,張先生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臉色因長時間坐車的緣故些許發白,他動了動嘴唇,嗓子略微啞,“我會選第二種結局,不在意流言蜚語那都是屁話,我知道那種感覺。”低沉而急促,手微微顫抖。
李先生揉揉他的腦袋,把他按在自己懷中,手指從那毫無血色的唇上拂過去,輕吻他的額頭。
我忽然後悔了,不該講出來的,張先生的情緒處於一種極不穩定的狀態,臨出發前又拿了好些藥,抑鬱症不是那麼好治療,特別是那場車禍,他又循環性的自我固執把錯誤推到自己身上,而且三個月當中有以前學校的家長認出了他,在菜市場口指責他,我趕到的時候他正竭力護住李先生,不讓人看見李先生的臉,盡管無濟於事,晚菜市口最是人多,兩個人幾乎讓人群堵住,逃不開,承受來自陌生人厭惡、痛恨或充滿興趣的目光。
我扒開人群,奮力的找到他們拉出人群將他們塞進車子,說來也是,那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次大庭廣眾下暴粗,不止於簡單的草本植物,而是罵了那些人祖宗十八代,各種畜牲話都說上了,還找到她揍了一頓,打進了派出所,最後被安沁保釋出來,我記得那個女人,她曾經為女兒在鋼琴比賽上得獎而登門道謝。
那天後張先生病情加重,李先生徹底放飛自我,罵人打人一樣不落,大庭廣眾下對張先生如尋常戀人般親密,遇上有異樣言語指責的,徑直上去開懟………
“一口唾沫一顆釘,一人一口唾沫,不消百人足以釘死一個人,”李先生略微停頓一下,手撥弄著懷裏人的耳朵,“我認為死才是必然的,秦朝失明腿瘸,慕楚沒了胳膊舌頭,身體殘缺加之同的身份,在當時的年份,難活,更順應內容題材。”
“我也認為是死。”安沁的聲音從駕駛座傳來。
我伸個懶腰,捏捏酸疼的脖子:“我再考慮考慮。”
車裏放著歌,旁邊人說話的聲音低了下來,兩人離的很近,李先生臉幾乎貼到張先生臉上去,互相小聲呢喃低語著情話,嘖!沒眼看,於是到服務區後我果斷選擇了副駕駛坐。
差不多是次日淩晨到的C市,車已經換成了李先生在開,我跟安沁倒在後座上休息,張先生擔心李先生熬夜開車打瞌睡,不停的跟他套話,讓他精神活躍起來,此時正值旅遊的好季節,離郊近的酒店旅館住宿什麼的幾乎滿,再者就是市區內離的遠了些,C市特色就是郊外,搞得跟動漫、遊戲裏的美畫似的,連空氣都充滿香甜,吸引了不少人來。
好找歹找找到家小旅館,房間數少的可憐,我們四個在大床房擠了一晚,我們跟張先生他們中間放了兩行禮箱隔開,次日醒的時候,張先生幾乎掛在李先生身上,我緊摟住安沁,中間隔的還能躺個小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