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五章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559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那段日子對於張先生來講是最黑暗的日子,病房裏很冰冷,到處是白花花的一片,幾乎每天都有人去世,期間沒有一個人來看過張先生,三年寵愛頃刻煙消雲散,真真假假蒙了少年的心,年少的李先生見他可憐沒人管,就對他多加照顧,因此,李先生成為了張先生心裏的光,觸摸不得不敢侮辱的神明。
後來,兩人在一起,張家人無意得知,用李先生的成績威協張先生捐出心髒,在那種年代,成績就是人的命,李先生沒讓他答應,同性戀身份被曝光,成績作廢,兩家人與之斷絕關係,不得已,兩人南下到了這兒,就此定居。
他講的時候,聲音平和沉穩,乍聽不出什麼,眼卻心疼的發紅,淚水打轉兒不落。
世上怎麼會有那麼狠心的父母,生而不養,將他次次逼上絕路,張先生怕打雷的原因就是源此,所以無論李先生在哪兒,遇到打雷天時會都拋下所有的事來找張先生,即便是有事趕不過來,也會同他通電話,安撫他的心情,這樣的美好純潔的愛情是我窮盡一生羨慕而得不到的,它來自於兩個男人。
我吸吸鼻子,心髒疼得厲害,張先生那麼好的一個人,怎麼偏要承受這麼多的痛苦。床上傳來聲音,我聽的不大真切,李先生卻是聽的清清楚楚,過去握住張先生的手,擦擦他頭上的汗,張先生從夢中驚醒,慌亂地倚在李先生肩膀上,微微喘氣,麵色些許薄紅,他吻吻李先生的臉頰,像是在確認什麼一般,隨後放鬆的笑了。
我識趣離開,不打擾他們的二人的世界,第二天早上起來,院子裏一片狼藉,昨晚淋了雨,鼻子不透氣,不斷咳嗽,縮屋裏不願意動,李先生簡單收拾了院子,同張先生出門買年貨。
一天天過去,臨近年關,大街小巷高掛燈彩,店鋪關了門,人們都在為年夜準備著,先生們個子高,貼對聯的任務便分給了他們,我則把家裏打掃的幹幹淨淨,這是我在這個城市過的第一個年夜。
張先生踩在椅子上,踮腳去掛燈籠,李先生扶著椅子讓他小心,不遠處響起鞭炮聲,離大年三十越發的近,鞭炮響的就越勤,人們臉上洋滿笑意,等到了大年三十那天,我跟李先生包餃子,張先生殺魚炸肉,我們忙的不亦樂乎。
“嘖,小忺你包的餃子好難看,還沒我家傑繹包的好。”李先生嫌棄的看眼我包的餃子。
先生,你是認真的嗎?難道我的審美有問題?
張先生廚藝挺好,唯獨不會包餃子,經過他手包出來的餃子,十有八九會泡湯,而且奇形怪狀的不像餃子,這貨哪兒來的臉嘲笑我包的難看?
“臉呢???!!!”
“好啦,別逗她了,過來幫我處理下魚。”張先生從廚房探出頭,笑意盈盈,係著圍裙,頗有幾分良家煮夫的潛質。
煮夫再好,也是別人的,我回屋發了文章的大結局,再回堂屋,就見李先生跟魚大眼瞪小眼,魚的脾氣不好,濺他一身水,張先生滿臉無奈趕他去換衣服,自己拎走了那條魚,我忍笑進廚房幫忙做飯,等一大桌子做齊後,時整點不剩多長時間了。
五十八,五十八,零點零零
天空騰起煙花,隻瞬炸開又散去,美好短逝,跟著響起的是家家戶戶連綿的鞭炮聲,新年快樂,我說道。新年新氣象,什麼分手什麼流浪,通通都見鬼去吧!李先生給我倒杯酒,火辣辣的,全身都熱了起來,他頂著張先生的目光小飲,張先生轉轉眼睛,沒多阻止他。
酒是輪番的喝,到了張先生這兒,他剛要端酒杯,就被李先生反扣住手,李先生拿走他的酒杯,換了瓶奶放在他麵前,“小寶貝兒的標配是牛奶。”
說完,還衝張先生挑眉,自此上次大醉一場,李先生也開始製止張先生的酒量,看不見還好,看見了輕的換成牛奶,重的換成濃鬱苦澀的咖啡,在這方麵,兩人相互製“敵”,張先生慢悠悠地喝口牛奶,嘴角一圈沾上奶漬,一雙眼睛忽閃忽閃的,李先生嘴唇微動,飽足後我收拾碗筷,李先生招呼張先生回屋,路過他們房間時,似乎聽到張先生若隱若現的哭聲以及壓抑的喘息聲,臉色爆紅,疾步離開,我也是後來好久才知道……張先生背上有傷,單純的在上藥。
初一下了雨,不大,陰冷的很,我們不用串街走巷,多了幾分休閑自在,我盤坐在沙發上寫博文,張先生彈他的鋼琴,曲調婉轉恒長,像是在訴說兩個相愛人之間的故事,使人不自覺融入其中,李先生躺沙發床上假昧,時不時跟鋼琴節奏輕聲哼唱起來。
淡淡的憂傷感縈繞其中,我隨口問道:“這是什麼歌?怪好聽的。”
鋼琴聲戛然而止,張先生離開鋼琴,走到沙發前坐下“《MyLoveforever》譯文為《我永遠的愛人》是西盟O國比較火的歌曲,著名上將西裏安將其版權買下,做屬於自己愛人的專屬來電鈴聲。”
“啊,那他的愛人一定很幸福。”我不禁感歎。
“都是第五次世界大戰的事了,曆史上他們的結局並不好,犧牲了,不過根據記錄,西裏安上將與他的愛人很是恩愛。”李先生摟住張先生,手無意識的繞張先生帽繩。
出於好奇,我上網查了下這對戀人,青梅竹馬,相知相許,事情發生在五戰時期,五六十年前的事了,他們包括其軍團全部犧牲,死後當時的大帝瓦殊一舉除內鬥,命人記錄下了他們,直到現在去O國,還可以見到他們的紀念碑,真的好遺憾。
而歌曲的主人公也在紀念碑上,愛人戰死,他永遠留於戰場……
幾曲循環下來,漸漸的我明白了兩位先生為什麼喜歡,多了那麼些許的同病相憐,又與自己的愛人禍福相依。
“能唱給我聽嗎?”我扭頭問先生。
“可以啊。”
鋼琴音響起,沉穩平緩。
Flyingwithyou
與你翱翔天空
Theybrokemywings
他們折斷我的雙翼
Takemeprisonerintheearth
將我囚於土地
I”llgiveyoumyheart
仍就獻上真心
Tomybeloved
致於愛人
…………
Fadeaway,fadeaway,fadeaway
泯滅吧泯滅吧,就讓世俗泯滅吧
………
李先生語調一直很沉穩,因此在唱這首歌中更添悲傷,他還告訴我,畫室裏有副畫,畫的正是那位年輕的長官同他的愛人,不過在張先生出事的那天被人花重金買走,他微仰著頭,似是在回憶那天的情形。
趕到畫室時天已經有點晚了,買家正在畫室侯著,兩個人站姿挺拔,眼神銳利,讓李先生近乎以為他們是當兵的,但是發色一看就是非主流,一個銀色,一個金色的,與畫上的人百分之九十五的相似度,李先生眼皮跳了跳,外麵劈啪地打雷,他浮躁不安,買家敏銳的感覺到了。
狀似不經意間問:“有事情?”
李先生麵色難看的很:“我有些擔心我愛人,兩位要是覺得價格合適,就定下?”
兩人小聲交談幾句,買下了畫,他們前腳出,先生後腳走,當時沒太注意,現在回想,真的是像,太像了,難不成真有輪回轉世之說?
雖覺得奇怪,但也沒問出口,他可是惜命惜的緊,聽說那玩意兒,最不喜歡別人問長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