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關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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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片結尾,貓依偎物理學家去世了,我哭的稀裏嘩啦的,不要讓執念成為羈絆,磕個頭破血流,到死了,連個收屍的人都沒,飯香味湧進,我揉揉發麻的手腕,向服務員要了雙筷子,手機作響,新雇主連發好些短信,說的話也風趣幽默,逗的我直笑。
01年冬天,我談了人生中第一場戀愛,對象就是那位雇主,是幸運也是不幸,抄話本的行業已經開始沒落,我前後又找了幾家,新的身份證下來,有它在,總算可以找到些刷碗端盤的工作,陸續幹了半個月,老板娘產子關門,我再次沒了工作,張先生說他們學校有人嚐試寫網文小說,覺得我可以試試,半懂不懂的,請求他幫忙注冊個號,自此,正式踏入網文界。
那年冬天特別冷,屬於南方獨有的陰冷,學校放寒假,畫室也忙完了,李先生把爐子燒得正旺,整個房間都暖和,我坐在爐子旁邊寫作,張先生則倚著李先生的肩刷劇,李先生溫柔的看他,心思不在劇情上,時時捏起袋子裏的土豆條遞到張先生嘴邊,張先生看都不看張嘴咬了去,一家子人其樂融融。
乍響的手機鈴聲打破房間溫馨的氛圍,對方說的話讓我有些發懵,腦子裏混亂不堪,對方告訴我:她是利浣的未婚妻。我那個男朋友的未婚妻。
不敢相信利浣腳踏兩隻船,她掛了電話,隨後發來消息,簡單的一張照片,照片上是對躺上相互溫甜的戀人,很不幸,那男人就是我男友,給他發短信打電話皆無果,跟先生們說出去找他,站在他家門口時,心裏七上八下的,鼓起勇氣敲響門,手心裏都是汗,裏麵傳來雜聲,門很快開了,利浣見到我一愣,下意識縮脖子,但我還是清楚的看見他脖子上的吻痕,多日來的甜言蜜語晃然一個騙局,騙走了我的心,屋裏走出一個漂亮女人,她搖搖手機,衝我翻了個白眼,臉上掛著蔑視的笑容,這就是那個未婚妻?
利浣慌張的向我解釋,上前強行摟著我,我猛推開他,瘋狂逃離了這裏,多待在這兒的每一分一秒都讓人覺得惡心,去他娘的男朋友。
“喂?小析,你今晚回來吃飯嗎?”李先生在電話裏問。
我嗓子發啞,開口就是哽咽著的哭腔,“哥,我……回去。”
“小析,你怎麼哭了?是不是那混蛋玩意兒欺負你了?”那邊悉悉簌簌地一陣,電話裏傳來張先生的聲音。
我沒忍住,蹲在地上哭起來,大罵利浣,不知道哭了多長時間,天色暗沉下來,不遠處照來汽車燈光,唰的停在我麵前,兩位先生先後從車上下來,張先生手裏拿件厚大衣,披我身上,李先生遞來水杯讓我暖手,他們在寒風中聽我罵利浣,紛紛無言。
罵的嗓子發啞,喝水潤嗓,李先生才輕聲說道:“累了吧,先上車。”
我點頭,利浣陸續又打來電話,張先生見到直接要了我的手機,幹脆利落的拉黑他,回家路上李先生特意買了甜品,他不愛吃,我跟張先生愛吃,吃了甜品,心情就會好起來,巧克力苦,奶油奶香味濃鬱,衝淡巧克力的苦澀,張先生嘴上一圈沾滿了可可粉,李先生傾身跟他來了個並不很法式的熱吻。
而後用手指抬起張先生的下巴,調戲著:“客人可還滿意?”
“隻要是哥,我都滿意。”張先生回應,滿心歡喜。
我眨眨眼,一勺蛋糕在空中舉了半天,然後神情複雜地回了自己屋,造孽啊!
第二天起床,聽到外麵傳來驚呼聲,衣服沒穿好就跑了出去,天色陰沉,洋洋灑灑的往下飄雪,雪在北方不少見,但在南方卻是極少見的稀有場景,落地即融,張先生站在院子裏接天上下的飄雪,臉凍得通紅,李先生拿著圍巾手套從屋裏跑出來要給張先生戴上。
張先生隻戴了圍巾,作惡地把手伸進李先生後頸處,冰的李先生瑟縮下脖子,兩人打鬧在一起,李先生小跑向我,趁我不注意,把手捂我臉上,好冰,我也伸出手反擊,一時間有些混亂,玩得正盡興時,大門被敲響,我去開門,來人臉色陰沉的看著我。
“這是不是你幹的?”利浣拿出手機,上麵是他跟別的女人的噯昧視頻。
“不是。”我搖頭,胃裏泛嘔,準備關門。
利浣伸出腳抵住門,用手掐住我的下巴,手上力道發狠,下巴隱隱作疼,“我警告你………啊!”
張先生上來,一腳踹他肚子上,利浣被踹倒在地上,張先生向前走了幾步,蹲在他麵前,同樣掐住他的下巴:“我妹妹說沒做過就是沒做過,小子,你是聽不懂人話嗎?”
掐的他臉色泛青,嚷著報警,聞言,李先生笑了,拿出手機播放視頻,從利浣進門就在錄,即便到了派出所,也是我們正當防衛。
利浣瞪我一眼,爬起來跑掉,連手機都忘了拿,張先生撿起手機,口中嘖嘖稱道:“這貨居然玩3,能耐啊。”
李先生抽走手機,“有什麼可看的,他長的有我帥?”
“沒有,老公你是最帥的。”張式乖巧。
嘶…牙疼,糖吃多了。
天已經不再下雪,改成下雨,淅淅瀝瀝的雨,畫室打來電話,說來了買家買畫,需要李先生出麵,李先生匆匆離開,家裏留我們倆人,他在西屋練鋼琴,我在東屋聽鋼琴音肝文,安祥和謐,到了晚上風忽然大了起來,樹瑟瑟作響,雨點密集起來,豆大的雨點砸到窗戶上,呯呯的響。
有樹枝掉下來,劃過窗戶,閃電劈開長夜,雷聲逐漸增大,我沒了思緒繼續往下寫,甚至有些害怕,冒雨跑向西屋,裏麵關著燈,沒有任何聲音,試著推門,發現門被反鎖上,我把門拍的呯呯響,良久,側耳伏到門上,屋裏傳來哭聲,像小孩兒又不是小孩兒。
他喊,媽媽,救救我,我不想死。
一遍遍重複著,李先生回來的時候雨更大了,差點兒開車直接闖進院子裏,他明白張先生的情況,在門外喊張先生的名字,誘哄他開了門,見到李先生的那刻,他猶見了救星一般撲到李先生懷中,哭的上接不接下氣。
“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沒有人會要我,他們都不要我,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啊?”
李先生輕拍他的肩,哄著:“我不會不要你的,活著是為了愛自己,自己愛的人,比如我和小忺,比如鋼琴。”
“有時候我在想,如果最先早產出生、患心髒病的人是我就好了。”張先生雙眼木楞。
“瞎說什麼呢寶貝兒,睡吧。”
李先生哄睡了他,把他抱到床上,歎口氣,示意我跟我坐桌邊聊天,這是李先生第一次告訴我他們的故事……
張先生出身於一個文藝家庭,家裏世代以音樂舞蹈一類為生,他是家中幺子,上麵有個患先天性心髒病的哥哥,因為種種原因,一直沒有找到可以可匹配的心髒,就在全家陷入絕望時,他出生了,家裏人不怎麼管他,重心幾乎都在那個病了的哥哥身上,十三歲那年,父母突然想給兄弟倆做個心髒匹配,結果是心髒與哥哥匹配成功,這給家人帶來一絲希望,他們用盡全力嗬護張先生,將虛偽做到極致,如你們料想的那樣,他們想把張先生的心髒換給哥哥,但因為哥哥身體要先養好,一拖就是三年。
十六那年,張先生坐的校車在雨天輪胎打滑,出了車禍,差點兒沒救過來,昏沉中他聽見了父母的談話,他們不停追問心髒怎麼樣,如果救不活,是否可以換心髒,直到這時,他才明白過來,他的存在隻是為了救一個人,為了那個人,父母什麼都會做,高興的是張先生挺過來了,從車禍到手術室到轉戰病房,同校車上的李先生一直陪在他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