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實和阮明等學校門口的人走的差不多了就收攤，一個小三輪車連人帶東西齊活。喬實看著冷地把帽繩係緊隻露出巴掌大小臉像小土拔鼠似的阮明，從車裏拿出一個袋子抽出一個軍大衣給他裹上。
    喬實把軍大衣兩個袖子在阮明身前一係嚴嚴實實的，阮明低頭看了看自己地形像，也沒什麼形像可言了。
    阮明晃了晃身子，問，“喬實，你看我像不像起早賣菜的大姐？”
    喬實跨上車座腳下使勁一蹬，“大姐坐好了，要出發了。”阮明笑嗬嗬地說，“麻溜地，去慢了扣你錢。”
    這點兒重量對喬實像玩兒似地，十多分鍾就回到了他們租住的平房。“阮明，你去把電熱毯給上電再用熱水泡泡腳，這幾個小桶我一手就拿了。”喬實不安排阮明，他就不會自己先進去。明明凍得腳都麻了還要幫忙，真不知道心疼自己。
    關好門鎖好車，喬實拎著東西進了房子外間的廚房。把做漢堡剩下的不多原料炒了個菜，攤了兩張餅，又做了碗湯。東西都放到一張小桌子上，端進了屋裏的床上。
    “別數錢了，先吃飯。”喬實去外麵擰了條熱毛巾遞給阮明擦手。
    阮明胡亂地擦了兩下把手巾扔在桌子一邊，“你猜我們今天賣了多少錢？675啊，刨除成本還能剩三百左右呢。”
    “這錢留出生活費，給爺爺準備的看病錢，剩下的都存著以後開店用。”阮明精打細算安排錢的用途。
    “嗯，這店就是聘禮，早成早下聘。”喬實地話讓阮明覺得今天的屋子裏有點兒熱，熱的心都暖了。
    喬實看阮明熱的用手當扇子給臉降溫，“店還沒影呢就熱成這樣，要是有眉目了你還不得成熟螃蟹了？好好吃飯，咱淡定點兒。”
    “誰不淡定了，我這是喝熱湯喝的。”阮明垂眼看自己的碗，用筷子另一頭碰了碰喬實的手，“你能再說一遍店是什麼嗎？”阮明從來都是自己賺錢存錢，為明天不知道的意外提早打算。認識喬實二年才讓他鬆了口氣，有什麼事兒不用自己一個人抗，但他沒想到喬實想的比他遠比他深。
    晚上的格鬥訓練是寧與其跟方和練的，不同於上次發泄情緒般暴力。今晚的方和像吃了笑豆，打了半個小時都不知道累。洗完澡滿屋子扯著標簽大聲念外語，還得讓袁修睿配合。
    袁修睿拿過手巾給方和擦汗，順手給他披了件睡袍“真那麼想開外賣店？”
    方和用力點了點頭，“想開，特別想開外賣店。不是想幫喬實，也是我自己有這個想法。”
    “喬實的廚藝是和他爺爺學的，老爺子當年是從南邊過來的手藝正經不錯，就是沒有個好兒子。孫子從小跟著他學手藝，後來家被兒子敗的差不多了，老爺子也氣出了一身病。喬實才輟學出來打工賺錢。”
    袁修睿接著說道，“阮明是孤兒，早早地就出來打工。和喬實是在川老板認識的，喬實看不得別人欺負單薄的阮明幫了他幾次，他們就越走越近了。”
    “你要是真想開就開吧，他們兩個人還是可以的。”袁修睿支持方和的想法。
    今天的課有宋老爺子的，十點左右方和把宋老爺子送到學校大門口，攔了輛車把精神抖擻的老爺子送走了。
    看到喬實、阮明正在做出攤前的準備，方和走了過去，“我今天下午沒有課，想和你們談點兒事。我想和你們合夥開個外賣店，你們有興趣嗎？”
    突如其來的消息，讓喬實、阮明愣了一下，“開店？”
    方和看了看手表，“我還要去上課，下午人少的時候過來找你們，你們先忙。”笑著和兩個人擺了擺手方和回學校去了。
    喬實接著忙打糊糊，一手端著盆一手盒著勺子攪動裏麵的麵糊，不時地挑起麵糊看濃度怎麼樣。
    阮明兩手抱著喬實的胳膊，“方哥要找我們開店啊，你不開心嗎？”
    看著激動的阮明，喬實放下勺子刮了他鼻子一下，“還不知道具體的事情，開心太早失望會大。還是先把中午的生意忙完再說，要不然你晚上沒有錢可數。”
    “對對對，晚上還要數錢。”阮明把方和說的事兒丟給喬實想，自己接著把不同的餡料按喬實的習慣放好，方便他做漢堡。
    中午吃飯的時候，方和看了一眼食堂供飯的時間，午飯是11點－13點30
    那就一點十分過來給他們兩個打飯，還不耽誤他們做生意。方和盤算好了就認真吃碗裏的牛肉麵，肉多麵勁道湯還鮮，這一碗麵吃地飽飽的。一會兒回教室畫圖，時間差不多了再去找他們兩個，方和對自己的時間安排很滿意。
    時間差不多了，方和背著書包懷裏抱著給他們兩個打包的熱乎飯團還有熱奶茶，去小吃攤。
    方和到的時候阮明正好送走最後一位顧客，在整理錢盒裏的整錢。
    “你們兩個趁熱吃，邊吃邊聽我說。”方和把懷裏抱的東西遞給阮明。
    喬實先把吸管插好喝了一大口，瞬間身體就暖了起來。北方的冬天穿的再多，在戶外站時間長了也會凍得透心涼。對於方和說的事兒，喬實覺得就衝方和這個人事情也能成。上午那麼說純粹是為了讓阮明靜下心來幹活，要不然阮明就能把錢找錯，晚上回去會懊悔地睡不著覺。
    方和看他們吃上了，就說，“我出錢你們出技術，咱們五五開。在高薪技術區和大學城交接處開店，那裏不受學校寒暑假影響。可以租個小店，以外賣為主少量堂食。”
    喬實咽下嘴裏的飯團，說了句，“四六開，你六我四。要不然就不幹。”
    方和想了想沒在這上麵堅持，“那附近都是以午餐為主，我們專營午餐，晚上不開業。你們兩個找個學校，看自己喜歡什麼去上夜校，或者報個網校都行。”
    聽到要讓他們兩個上學，阮明眼框紅了。喬實握住了阮明的手，捏了兩下，“多好的事兒啊，你又可以上學了。”
    方和也是看他們年紀不大，不上學實在可惜了。不管讀什麼專業隻要學了就有用，附近都是學校想上學還是很方便的。
    其實，喬實和方和同歲，阮明比他們小一歲。隻不過，方和這一年經曆的事兒多，頗有些老幹部心態愛操心。
    接受了方和的提議，喬實和阮明接著做雞蛋漢堡有始有終地做事兒。方和去找寧與其把好消息告訴他，順便找找合適的房子，還要想好合同怎麼寫。
    袁修睿這邊打開自己的私人財產檔案，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店鋪給方和用。租金還是要收的，不收方和是不會同意的。不過，為了方和資金周轉方便可以每個月收一次租金，這樣他們沒有壓力。
    看了看房產這一塊，太大的不行，地點太繁華的不行。有了，袁修睿看著這個150平方，距離他們公司十分鍾，周圍都是高科技公司，時尚工作室的門市。這還是紹家開發的呢，當時發小們都留了兩套，大小各一套。小的租期就快到了對方也沒續約，給方和用正好。
    袁修睿把地址發給方和，讓他有時間去看看。接到消息的方和正和寧與其商量合同的內容，看到消息就拉著寧與其去看房子了。
    “喲，這房子的位置不錯啊，離我們那裏也不算遠。”寧與其下車四下看了看，沒急著進門市拉著方和站在車前麵給他介紹周圍的情況，“看到那邊那個五層異形樓了嗎？”
    方和順著寧與其墨鏡指的方向看了過去，“什麼地方啊？”
    “本市最大的時尚拍攝基地，後麵還有外景。如果以後你的店裏來一些化的前衛或者穿的奇裝異服的人，千萬不要被嚇到，誰知道會不會是哪位巨星呢。”
    “還有這一片。”寧與其用墨鏡畫了270度的扇型，“都是各種公司，高科技類的、律師行、還有貿易公司。都會是你的潛在顧客，所以廚師的手藝很重要哦。”寧與其把墨鏡掛在了羊絨大衣扣眼上，領著方和進了要看的門市。
    這裏原來就是一家小吃店，廚房設計的很實用。老板要回老家幫兒子帶孩子才沒續約，看方和他們來了，熱情地介紹店裏的東西，“我才租了二年，這些東西你都能用得上，可以便宜一點兒賣給你。”
    寧與其跟老板客氣了兩句沒接這個話，帶著方和裏外看了看。廚房很大，大堂的麵積也足夠，旁邊還有一個朝南的小房間可以讓喬實、阮明住。簡而言之，這個門市特別合適用來開店。
    回到車上，寧與其跟方和說，“你們以外賣為主堂食的客人少，餐具不用準備太多。而且，這家店用的東西太次，你新開的店還是換新餐具吧。”
    方和覺得也是，“看著他後廚那些東西，簡直沒有吃飯的胃口。我明天帶喬實過來看看有什麼需要添加的東西寫個單子，哪裏需要改進的也要想好。”
    寧與其開車回去，方和先跟袁修睿通了電話確定租這個房子，又問了租金的事兒。聽到袁修睿地報價和月收租金，覺得壓力一下子小了好多。
    “袁哥這麼支持我，這個生意我要好好幹指著它在連海發家致富了。”方和拍著大腿給自己鼓勁兒。
    寧與其心說，袁修睿為你做的事兒多著呢。不過，自從自己回來了，方和也沒說搬回來和自己住。看來他們兩個的事情不是袁修睿一個人付出啊。
    “我得趕緊給喬實他們留言，讓他們高興一下。”方和噼裏啪啦給喬實他們留言。
    想著喬實、阮明高興的樣子，方和自己對未來的小店也充滿了想像。生活有目標就有奔頭，有了奔頭就有希望。沒有人的人生是既定的，除了爹媽沒法選，想怎麼活還是可以改變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