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避開了老師的眼睛，淡然笑道，我跟他不熟。
    老師好像很詫異。
    他怔了怔，說，誒？你們不是很早就認識了嗎？高二的時候，有幾個小混混要揍你，他還替你出過頭呢。
    怎麼可能。
    不可能。開玩笑。
    周圍很吵，課間的嬉笑打罵聲音從窗口傳來，一陣陣敲擊著仿佛在做夢的耳膜。
    但我腦海中卻一片空白，許久，才扯出一個勉強的笑，說道，不可能的，老師您大概是認錯了。
    老師很用力地搖搖頭說，就是他，我絕對沒看錯，後來聽其他老師說，他初中就開始幫你收拾小痞子了——哎？你怎麼這麼驚訝，他難道沒跟你提起過嗎？
    沒提過。
    所以絕對不是你。
    我用腳趾頭去想，你也不可能做出來這種事情，而且初中沒人欺負我是因為我們班威望極高的大姐大，怎麼也不可能是因為你。
    不可能。不可能。
    老師歎了口氣，繼續說，不過也是，尹恂這孩子吧，啥都好，但就這一點，光做不說，指望他說點什麼吧，還經常口是心非，唉，他不跟你提這些事倒也正常，跟你說反而不像他了……庚聲，你怎麼了臉這麼白？沒事吧？
    我搖頭，張嘴想說什麼，卻發現唇角幹澀，頭也有些眩暈。最後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發出來的聲音，我提出了最後的質疑：我們大學時候才認識的，高中那時候，他根本不知道我，可能，這就隻是普通的見義勇為。
    對，就是這樣。
    他樂善好施，又助人為樂，路見不平，肯定會拔刀相助，所以，無論受傷害的人是誰，他都會傾囊解救的。
    和我沒關係，和這個人是不是庚聲沒關係。
    對，就是這樣。
    可班主任接下來說的話把我最後一層紙糊的堅強徹底擊潰，若不是彼時他扶著我肩膀，我也許都會朝後仰倒在地，陷入無窮盡的自我懷疑。
    他說，不是，尹恂他就是為你才去打架的，我到現在還記得，他教訓那些個小痞子說——誰再欺負庚聲誰試試，我不把他打趴下了我就不姓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