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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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破曉。
屋內,寧致遠和上官靖煜圍著桌子繞圈跑。
“你不能去?”上官靖煜說。
“把衣服給我。”寧致遠停下,故意板著張臉。
“不行,你現在走路都不穩。”
“我讓你把衣服給我。”寧致遠為了震懾的力度,提高了音量,最近他的威嚴在上官靖煜麵前碎的一塌糊塗。
他現在要去軍營,上官靖煜知道後,奪過他的衣服不撒手。於是他們繞著桌子追趕,然後變成滿屋子追趕。
寧致遠後麵有傷,追不上上官靖煜。
婢女聽到聲響後進來,看到這訝異的場景,就把夫人請了來,這事才算結束。
寧致遠被強製留在家裏休息。
吃過早飯午飯,時間來到傍晚,日落偏西。
上官靖煜搬了一張太妃椅過來安置在樹下,搬了一床較軟的被子墊在他屁股下麵。寧致遠躺在上麵看了一會兒書,覺得厭煩,就把書擱置一旁。看天,看雲,看書,看著上官靖煜忙碌的背影。時間很安靜,讓他有一種歲月靜好的錯覺。
雲掛的很高,往遠方移動。旁邊的大樹枝條飄拂,鳥兒啼叫。
上官靖煜往牆角種著什麼,午睡過後就在那兒忙碌著。
“你也真行。”上官靖煜走過來,“水沒了點心吃完了也不說,就幹坐著。”拿起桌上的茶壺走出院子。看著寧致遠的樣子讓他又氣又好笑。伸手去拿點心沒了,也不說,渴了就忍著,時不時的拿眼瞧他。
寧致遠感到安心,似乎這決定不錯。不用開口,上官靖煜就懂得他所有的需求。
不出幾天,院子牆角移植的花活了。紅的粉的花蕊,淺綠深綠的葉子,在風中搖曳。風一來,吹來了陣陣花香。
夏天來臨,天氣熱起來。酷熱。
上官靖煜在樹下搭建了一個小亭子,四角亭,很小,中間放一張太師椅,和一張小木桌,隻夠容納兩人。
寧致遠練武的時候,他就坐在坐在旁邊看他。
晚上,上官靖煜拉著寧致遠坐到石凳上,看星星看月亮,乘風。
無事的時候,寧致遠就坐在亭裏看書,上官靖煜就搬張小凳子坐在他旁邊,按肩捶腰,嬉笑。念書。
上官靖煜覺得自己這一生最幸福的時刻就是在這個庭院度過的歲月。
季曉青覺得自己腦子壞了,才會告訴上官靖煜那個地址。本想著整蠱一下寧致遠,讓上官靖煜吃醋,對寧致遠撒潑打滾,他早就看出來上官靖煜對寧致遠圖謀不軌。這場戲可以給他無聊的生活增添樂趣,誰讓寧致遠整天拿腔拿調的,明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少年人,活的像個五六十歲的老頭子。但是忽略了一事,他沒想到上官靖煜膽子這麼大,直接把人給辦了,之前也沒覺得他有這麼大本事,撒潑打滾的局麵沒瞧著,反倒把自己給坑進去了。但這好歹也算是善舉吧,撮合了這兩人,怎麼著上官靖煜也不能把自己給供出來吧,但是沒想到自己現在被賣的一幹二淨。想到這兒,他就恨得牙癢癢。果然寧致遠知道後拿他開刀了。
他都是歇息在軍營的。
外麵隱隱約約的有巡邏的士兵經過。除此之外,天空是黑的,寂靜的,遠處嘰嘰喳喳的有蟬鳴聲。
寂靜的時刻,他感到煩躁不安。林夕消失好幾天了。倒不是擔心他會出什麼事。林夕的消失肯定是因為少主有安排,隻是不知這安排是故意的還是無意的。他怕林夕被調走了。他想見他,他自願留在臨城就是為了每天能看到他。
他不是魏國人,他是楚國人。他自小長在深山,跟著師父學習醫術。師父走後,自己下山遊曆了好幾年,轉過大大小小的地方。來到臨城,林夕出現在他眼前。於是這深山老林長大的淳樸而執著的少年動心了。
林夕初看到的第一眼,他就愛上了他。那身影站在城牆上,像一尊挺拔的石像將士,盼著遠方的勝利。自己徹底的被這人吸引住了。後來得知此人成親了,也沒有消減這份愛的一分一毫。後來他就留在了這裏,成為寧致遠的軍醫。沒關係,隻要能伴他身旁就好,每天能看到他,就好。如今,那個混蛋連這卑微的守護也要奪走不成。
這時,他再也坐不住了,騎馬直奔寧府而來。從後門進去的,沒讓人通報。走到院子看到他們兩人在月光下,乘著風,聊著什麼,看他們的背影就要靠在一起了。雖然聽不清他們在說什麼,但是聲音聽起來很愉悅。氣又不打一處來。壓著拳頭咳嗽了幾聲,把這兩人的思緒拉回倒現實來。
寧致遠早就聽到後麵的腳步聲,他是故意不去理他的。轉過身看了他一眼,“來了。”說著往裏屋走去。
倒像是猜著他會來一樣,季曉青略一躊躇也跟著進了屋,走之前不忘用鄙視的眼神剜了好幾眼上官靖煜。
上官靖煜起身也要跟著進去,但是被趕了出來。
兩人談話的聲音很低,貼著窗門也聽不清楚。他便感到無趣,便坐到了寧致遠剛才坐的太師椅上,旁邊是他擱置下的書。是一本陣法。最近,寧致遠就是在研究這本書。他隨手翻了幾頁,就把書合上了。
他把書抱在胸前笑了,抬頭望著星星。漆黑的夜空,星星很亮,月亮被掩蓋了一半。
過去的幾天像夢,不真實,因為太過幸福所以不真實。他從小渴望得到別人的愛,如今他得到了。現在他把爹的那些囑咐都拋到了九霄雲外去了,他現在隻想一心一意的守護在寧致遠身邊。
門開了,季曉青出來指著他鼻子,惡狠狠的,“上官靖煜,我算是記住你了。”
“我可聽見了啊。”寧致遠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帶著戲謔。
“你們,你們就是一丘之貉。”季曉青跺腳,咬牙切齒又氣急敗壞,臉上的神情像是受到了某種欺辱。憤憤的離開了。
上官靖煜望著季曉青離開後才回房間,在寧致遠旁邊坐下。
“你跟他談什麼了,他這麼生氣。”
寧致遠不慌不忙的把杯子的水喝完,喜眉笑目的望著他,“想知道?”
上官靖煜很少看到笑得這麼明媚的寧致遠,眉眼彎著,渾身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自己不自覺的就被吸引了,俯身吻住了那一抹笑意。
一個輕吻。
寧致遠錯愕,身體僵硬,想發怒時,他離開了。看著上官靖煜擺出一副認真的樣子望著他,等著他的話,讓他發不出火,發悶。整理了一下思緒,才開口。
“也沒什麼,隻是讓季曉青傳授一下他的醫術。軍營裏的大夫,醫術都沒有他高。大概是家傳的還是有什麼師命,不能外傳,老早就謀劃著了。終於……”了卻一樁心事,嘴角的笑越發的明顯。
季曉青一上來就直截了當的問林夕,寧致遠知道季曉青肯留下是因為林夕的原因。林夕不懂,他知道。
他沒有否認,也沒有肯定林夕被調出去了,坦然的接受季曉青的埋怨。林夕隻是被他派出去執行某些任務了,才會離開臨城幾天。他沒有把這話說出口,他等著對方著急,才好開條件,做為把人調回來的條件。
上官靖煜起了好奇心,讓寧致遠這麼掛心的人是什麼樣的人。在他的眼裏,季曉青就是一個放蕩不羈整天沒正形的人。
“他是什麼來頭,你要這麼謀算。”
“他是楚國人,據說楚國有個神醫,隱居深山,如今誰也不知道他在哪?”
上官靖煜驚訝。
“你覺得他是——”
寧致遠搖搖頭,“不清楚。”
“你沒有查清楚他的底細,你就這麼信任他?”一陣嫉妒湧上心頭,他到現在還是不能被寧致遠百分百信任。
“林夕在我這邊,所以我信任他。而且江湖上的事情,不好插手。”寧致遠想起了過去的事,出了神,嘴裏念叨著,“可惜,林夕太早成親了,不然……”隨即又懊惱起來,說這些又有什麼用呢,說著就住了口。季曉青是個值得托付的人,是林夕沒這福分。
上官靖煜不明白季曉青對林夕的感情,聽到寧致遠這樣的一番話雖然感到有些奇怪。但是他現在更加專心自己的事情,就沒有去深想。
“這樣會不會強人所難?”上官靖煜問。畢竟,因為是季曉青的緣故,自己才有勇氣去打破這份關係。
寧致遠想了一下,“誰讓他想整我。”他那原本強迫季曉青傳授醫術,有一絲愧疚的心緒被上官靖煜的話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