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春風得意馬蹄疾 第二十七章、寵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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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嘉在禦書房多數時候都當個背景板,不吭不響地站在角落裏,從不發表意見,偶爾趙璋會讓他記錄一下會議紀要,但從沒在大臣麵前問他的觀點。
不過私底下,趙璋越來越喜歡拿問題問他,一半是存心考校,另一半也是存心培養他的政治敏感度。
“算算時間,曹主事他們應該已經抵達陝西了,這件案子脈絡清晰,很快就會定案,朕準備暫時安撫住蒲家,免得打草驚蛇。”趙璋和沈嘉透露自己的打算,他也可以趁此機會降了蒲家的爵位,但一棍子打不死,以後想清算就更麻煩了。
說起這位曹主事,沈嘉有些好奇地問:“皇上與曹主事一起長大的?”
“談不上,隻是他做過朕的三年伴讀,在那之前並不認識。”
“哦。”沈嘉心想:還好還好,也隻有三年而已,他小心睃了皇帝一眼,裝作不在意地問:“聽說您與寧妃娘娘是青梅竹馬,從小感情深厚,為何最後沒娶她?”
沈嘉還記得看到的那封家書裏,要趙璋回去娶的就是他表妹,應該就是這位了。
趙璋不悅地瞅了他一眼,“朕為何沒娶難道你不知道嗎?”
沈嘉訕笑著不敢接話,趕緊轉移話題問:“對了,上回去曹主事家喝喜酒,見到了曹世子,聽說這位世子對前妻感情深厚,至今未續弦,而且他文韜武略皆不錯,和蒲坤鵬比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由此可見,鎮遠候爺應該也是位通達大義之人。”
趙璋一臉怪異地問他:“你見過曹瑞莘了?你覺得他不錯?”
“第一印象挺不錯,不過沒來往過也不知道深淺,隻是感慨他的專情罷了。”沈嘉說完歎了口氣,專情本來是種美德,但在這個時代就成了別人嘲笑的話題。
趙璋仔細辨別著沈嘉的表情,神色嚴肅地說:“別聽風就是雨,曹瑞莘隻是跟我們一樣,不喜歡女人而已,你以為他是因為前妻才不續弦的嗎?不過是不想再娶個女人來煩他而已。”
“原來如此。”沈嘉也不覺得驚訝,同性戀雖然是少數群體,但從古至今就沒缺過。
“好了,言歸正傳,若你能替朕解決了蒲家,朕給你升官。”
沈嘉眼前一亮,問:“升幾級?”
“你還想升幾級?一次能升一級就不錯了,何況你才入朝多久,已經升過一次了,太突出不好。”
沈嘉想想也是,去拿了紙筆來開始寫寫畫畫,幹勁十足。
趙璋知道他一遇到難題或者較大的事情就會先把思路寫下來,慢慢琢磨,直到條理清晰。
他這種方法用在考試上尤為有成效,否則也不可能年紀輕輕就取得狀元,而且趙璋知道他的四書五經學的並不是非常好,但他策論尤其出色,這也是趙璋摒棄私仇也要點他做狀元的原因。
沈嘉一旦認真起來就心無旁騖,趙璋看著他的側臉發了會呆,哪怕分開三年,哪怕他傷了自己的心,可自己依然會為他心動。
這不好!
趙璋開始埋頭批閱奏折,不讓自己的心神繼續放在沈嘉身上。
中途有宮女端著一盤切好的蜜瓜進來,趙璋吃了兩口,發現很甜,讓宮女將盤子端給沈嘉。
沈嘉被喂了一口甜瓜,眼睛一亮,桃花眼漸漸眯成一道月牙,連嘴角都上揚起來。
趙璋見他吃得開心,自己也跟吃了蜜一樣甜。
日漸西斜,禦書房裏的光線暗了下來,沈嘉是被尿意憋醒的,放下筆跑到外頭去解決了一下,回來就看到禦書房裏點上了燈,趙璋站在他的辦公桌前正拿著他的筆記看。
他走過去說:“還隻是初步計劃,不完善,而且有些地方並不實際,很難實現。”
趙璋看完滿滿的十頁紙,心裏感慨:沈嘉這的很能幹,無論誰得到都能當個很好的謀士,腦子太靈活了。
他隻是提個開頭,沈嘉這一個時辰裏就給他設計了一個行動方案,雖然沒寫完,但看著很可行,而且考慮的十分周全。
趙璋將他寫的東西折好收起來,轉身對他說:“這些就足夠了,後麵的不用你寫了,這件事不得讓第三個人知道。”
“臣明白。”
趙璋走過他身邊時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是讚賞的表現,雖然他更想將人擁抱在懷裏。
沈嘉感受到肩膀的熱度,有些站不住,急忙躬身說:“時辰不早了,沒別的事情臣先告退。”
“不急,用了晚膳再回去。”趙璋最近經常會留沈嘉用膳,有他陪伴,他吃飯都更香了,也因為此,宮裏宮外都得知沈大人成了皇上新晉的寵臣,一時風頭無倆。
沈嘉自然也聽說了這個傳聞,但他並不放在心上,寵臣也好,佞臣也好,不遭人妒是庸才,而且得知他受寵,朝臣們對他的態度也和氣了許多。
兩人用膳的時候照例不要下人伺候,沈嘉會給趙璋布菜,趙璋也會把沈嘉愛吃的菜挪到他麵前,兩人仿佛回到了當初在一起的時候,哪怕全程不說話,也不會覺得尷尬。
但兩人心裏都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哪怕氣氛再好也守著一條界限,誰也不敢越界。
吃完飯,沈嘉就出宮了,何彥已經在宮門口等著他了,和鍾叔一人咬著一塊餅子。
沈嘉走過去,歉意地說:“以後不用等我出來,到點你們就先回去,我會自己回去的。”
何彥搖頭:“這可不行,大晚上的走路更不安全,而且我們在車上等著也不累,墊墊肚子回去還能大吃一頓。”
沈嘉見他堅持也就不說什麼了,上車後開始思考家裏是不是要請幾個護衛?出門在外也該帶一兩個才好。
雖然在這皇城腳下治安很好,但保不準他將來得罪了誰,尤其皇上要動蒲家,自己在一旁出謀劃策,一旦被太後或者蒲家查出來,他這條小命就不保了。
回到家裏,沈嘉進門後將新管家叫到一旁問話,“嚴伯可知道這城裏要尋護衛該去哪?”
這位嚴伯是何彥雇回來的新管家,以前是某王府的副管家,那位王爺十幾年前犯了錯被貶為庶人,王府也就散了。
嚴伯無妻無子,先後在好幾戶人家裏做過工,但都沒做長久,何彥當時去找人的時候就看到他孤零零地坐在路邊,一打聽發現他在附近還挺出名的,一個是性格出了名的倔,一個是不賣身,隻受雇,這也是他每次幹不久的原因。
何彥和他聊了幾句,覺得他人挺不錯的,懂的也多,於是把人帶回家,心想,反正是活契,不滿意退了就是。
沈嘉對誰來做沈府管家沒意見,這個家裏總共也沒多少人要管,一個有經驗的管家足矣。
“大人想要找何種類型的護衛?”嚴管家問。
“還有分類型嗎?”
“自然,護衛不僅分等級,也有不同身契的,例如大家都熟知的契丹奴,因為身形高大力大無窮,許多人家會買回去看家護院,這種護衛說白了也是奴隸,要打要殺都是可以的,還有一種是雇請的江湖高手,當然,武功越高的越貴,而且江湖俠士大多不服管教,散漫隨性,大家族還好,畢竟有威懾力,咱們沈府小門小戶,怕管不住這樣的高手。”
這話很直白了,沈嘉想了想,說:“先找找有沒有自願賣身的,最好是中原人,外族人同樣不服管教,還容易有異心,這事不急,慢慢找吧,合適的再買回來。”
有功夫在身的人和普通仆人不同,還是要重點考察人品的,他可不想請兩個惹是生非的麻煩回來。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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