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早春之寒【胯下之辱】文/落·塵
    哪怕是一句拒絕的話，顏進如果說了，百花也許還會不至於如此心寒。
    是的，她心寒。
    在他麵前，本該沒有心的她，卻一次次的心寒如鐵、如雪。怪得了誰呢！咎由自取罷了，誰教她控製不住自己的心？
    百花安靜的擁被坐在床上，怔怔的望著寬大的窗子，靜得仿佛沒有了呼吸。輕紗刺繡的簾子，緩緩的隨風晃動，每次輕微的晃動都能隱約看到窗外灰藍的天空。
    一滴清涼的淚水滴落在手背，她顫抖了一下，不無孤淒的吸了吸鼻子，抬手抹掉那些不知不覺從眼眶中滑出的液體。她根本不想哭，不想難過，因為那些是軟弱的象征，會連她自己都厭棄自己。
    如果這世上，她再不能寄望予誰，那隻有讓自己強大起來。顏進不幫她，她不怪他，因為他沒有這個義務，那麼，她自己的哥哥自己救！
    冷靜後，覺得人也清明了不少，百花從床上爬起來，到洗手間用冷水洗了臉，找出鮮亮的衣服換上，決定振作之前，首先不能讓自己太狼狽。
    推開門，門口立著兩名女傭。“百花小姐！”
    “嗯。”她不看她們，竟自往外走。
    “百花小姐！”她們跟上去，攔在她麵前，有些局促兼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百花小姐，少爺交待，您不能出去！”
    “如果是少爺交待，那叫少爺親口過來交待我！”百花橫起眼，兩名女傭不由的退開了。卻仍舊巴巴的望著她，似乎在乞求她發發善心，別教她們為難。
    百花木然著一張臉，並沒有迎合她們的期望，抬動步子，很快的走開。
    手臂突然被一股鐵一樣的力道抓住，百花頓住身子，回頭。
    顏進緊盯著她，零亂的眼睛裏有翻江倒海浪潮，某種強烈的氣息，毫無阻隔的撲進百花的眼心底。抑製住心頭莫名的悸慟，百花均勻呼吸著，她看不懂他，也不想懂，隻是極其淡漠的瞟著他。
    “如果什麼也做不了，我還有出去走走的權力吧？”
    顏進迫人的眼眸，泛著深水的光澤，那憂冷的眉宇間是化不開的冰山雪域。
    他看她的眼神漸漸變得暗然，手上的力道慢慢放鬆，百花毫不猶豫的抽出手，轉身離去。顏進立在她身後，眸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她悠悠的腳步，發出沉暗的響聲，一步一步，好像踏踩在他的心上，他忽然覺得有些窒息，心跳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
    那座依山而建的別墅，百花不費吹灰之力就找到了。當然，這要歸功於嶽天雄在商界的風雲地位，隨便一個出租車司機，都熟知到如同自家的後院。
    百花站在嶽家別墅大門口，對著不太明朗的天空，呼出一口氣，再吸入一口氣。她默默的叮囑自己，一會，無論有多麼難堪，多麼屈辱，都要挺住，她是去求人，求人就注定是要點頭哈腰，任人貶損的。
    按了下門鈴，裏麵的保全人員走出來。
    “我是方百花，來找，嶽汩清小姐。”
    保全人員聽完她的話，怪異的掃了她兩眼，才轉身離去。
    不一會，大門自動打開，百花就走了進去。首先出現的，並不是嶽汩清，卻是她的弟弟嶽汩洪。
    他拄著拐杖出現在她麵前，的確讓她有些意外。但並不意外的是，他一臉猥瑣和惡毒的表情。
    “喲，這不是顏家的乞丐女嗎？怎麼，今天送上門給本少爺玩了？嗯？”
    嶽汩洪嘴裏說著不堪入耳的話，一步步靠近百花。百花強忍住退身逃跑的欲望，挺了挺脊背，她是來求人，不是來做客的，為了哥哥，什麼折磨她都要忍！
    “嶽學長，我找嶽汩清小姐。”百花故意忽略他有傷風化的言詞，平靜的看向他。
    “找我姐？哈哈……”嶽汩洪狂笑起來，忽地拿起手中的拐杖指著百花的鼻子，一瘸一拐的靠近她，牙咬得咯呼作響。“你這個不要臉的鄉下女，你配跟我姐說話嗎？連給她提鞋都嫌你髒，婊子！”罵著，他手中的拐杖恨恨的一用力，百花輕易的被挑跌在地上。
    身上是劇烈的疼，膝蓋上舊的傷口又開始有血液冒出來，可是她像是感覺不到似的，從地上爬起來，靜靜的說：“你怎麼對我都可以，請讓我見見嶽汩清小姐。”
    “怎麼對你都可以嗎？那麼，哄我高興了，我就讓你見我姐！”他充血的眼，陰狠的瞪著百花，過於暴戾的氣勢，使眼珠子幾乎跳出眼眶。
    “怎樣你才會高興？”百花寧靜的看著他，平淡的問，聲音輕的像耳邊刮來刮去的風。
    “從本少爺的胯下鑽過去，本少爺沒準就會高興！”他叉開腿，趾高氣揚的邪笑，那張臉上，過於明顯的痛恨，讓百花篤信，也許他拿把刀親手宰了她，也還解不了他心中的恨。
    鑽胯嗎？沒關係！
    為了哥哥，她做什麼也願意，隻要能救哥哥……
    “好，我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