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難對,夢歸 第十四章 溫意眷,難言情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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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空不憶藍,悄然見深黑,夜的溫柔隱匿如鬼魅。
宇文憶墨低頭,悄然展開手心裏的一方小箋。宇文憶墨想要細看,那小箋舉得幾乎貼眼上了。
終於,揉碎那薄紙,複抬起頭。心事重重的走,腳邊碎紙帶動。。。。。。
未央宮內中舒暖殿,夜瀾回頭看那霞床孤帳,暖燭未泯。身子懶懶倚靠窗前,轉過頭來。
單手托腮,依舊看向窗外。
聽見一陣習習簌簌的聲音,終是看見等著的那人出現在窗前。
宇文憶墨一身宮人服,好似竊財小賊一般半跪爬在窗沿上。
他便象夜瀾最開始見著一般,長發雜亂盤起,臉上塗黃抹雜。細細的柳眉也被烏黑的眉筆描得粗暈。
看見夜瀾,象被奶娘抓個正著兒的淘氣小孩一般,俏皮的笑。隻是房裏點點朦朧燈火,映在宇文憶墨眼裏溫柔而遙遠。
兩人對視,宇文憶墨眼脈盈盈,嘴角彎彎,伸手做了個要抱的動作。
夜瀾忍不住抿起薄薄的嘴唇,雙手伸到他腋下。將他從窗台上托來,也不放下,直接抱在懷裏。
“方才看婉兒氣呼呼的樣子,不消問也知道。你又欺負她了。”
夜瀾仰頭看著宇文憶墨,微微含著難得的笑容“又是什麼絕招兒?氣得人家一連砸了好幾個燭台,卻死不肯說你怎麼欺負她的。”
宇文憶墨環著夜瀾脖子隻是吃吃的笑,漓水妙目彎若一輪淺月。
“小無賴。”夜瀾輕點了一下宇文憶墨的鼻子,一指桌上“還想不想用點什麼?備好的小點。”
宇文憶墨搖搖頭,挨近夜瀾的身體,輕輕靠上去。一副困意眷眷,懨懨欲睡的樣子。
“好好。睡覺了。”夜瀾似乎心情真不錯,溫柔得象錯覺“也這個時間了,吃了藥馬上睡吧。”說著,拍拍手,白洛端著一個小小的琉璃盞入內。
宇文憶墨看著琉璃盞內淺綠色的液體,似乎略有遲疑。小狗一般在盞沿嗅嗅,而後咬著嘴唇,皺起了眉頭。
轉眼看向夜瀾,指指自己微張開的小嘴。
“要我給你喂?”夜瀾不甚理解。
宇文憶墨一個勁搖頭,又把那張櫻紅小口張得大些。滿是期切的看著夜瀾。
“。。。。。。”夜瀾低頭湊過,兩片熾熱柔唇印貼上去。溫熱的舌尖一個靈巧的探入,便擦過顆顆光潔玉齒,滑進那片微涼的濕軟。正待深入舔吸,冷不防的被推開。
青絲掙散傾瀉,半床墨色描被。
宇文憶墨嘴角一絲粘長銀線,些許狼狽。
雙頰飛紅一片,堪堪低頭,星眸微垂。
宇文憶墨不再堅持,飛快得幾乎搶過白洛手裏那盞,一飲而盡。
“主子。殿下許是說,他要吃糖。”一旁的白洛道。
宇文憶墨臉更甚紅了,躺下,飛快翻過身子。背對著夜瀾將錦被裹得嚴嚴實實。
“主子?”久了沒見應。白洛試探著叫了一聲。夜瀾才回過神來,便招招手起身出去。
聽著夜瀾出去,宇文憶墨一邊在被裏偷偷的擦著嘴,一邊憤憤然想。
小瀾兒怎麼成了這種給點陽光就燦爛的角兒。
不過要了個接抱,就摟著一直沒放手。
不過覺著藥味難過,居然當著下人就把舌頭當蜜糖送進來。
宇文憶墨擦夠了嘴,又使勁在枕頭上蹭蹭。
又不得哭喪著臉憶起,一向不多話的缺牙兒今兒個如何拉著他,兄弟長兄弟短的說了半天。最後看著他甚為無力而忿怒的眼神補充一句“難得紀兄今天能聽話不說話兒,兄弟真不能辜負紀兄這番心思。。。。。。”之後省略嘰歪無數。
靠!老子要說得出來定然用口水淹死丫的!
不過,方才那一瞬間。。。。。。確然覺得,仿佛世間隻剩那人溫然一笑,不再有任何悲傷。
宇文憶墨無力的把頭埋進軟枕裏。似乎怕他嘴角的笑容被空氣揶揄一般。
夜瀾今日笑了。。。。。。
恍然如黃粱一夢。
本以為今生再見不著他,何曾想,還能看見他的笑。。。。。。
夜瀾。。。。。。
再見你一笑,哪怕永生不言,我亦心滿意足。
可這個天下,你若能得。嗜滿鮮血的雙手,能抓得住那薄弱如煙的幸福麼?
宇文憶墨翻身,平直仰躺,長出一口氣。
瀟聽窗外風細細,
手盤朱砂,難消濃愁抑,
繁華褪盡點滴滴
噩夢絢麗,不得清白許
天邊彎月隱入雲後,幽暗夜色在大地沉淪。
皇城西南側,曜宇皇子府內。
峋峋枝頭幾點幼芽,枯影映牆仍舊森森然。
五皇子宇文墨遊翻身隻待再眠,耳聞異響。
瞬然警覺,卻依舊一動不動的躺著裝睡,手順著被裏伸去,暗暗按住劍柄。
房內那三位黑衣人,悄無聲息的逼近。靠近床前,互相對望一眼。
五皇子宇文墨遊隻待那些人挑開被角那一刻,拍床而起,修長的身形有如飛禽般淩空飛起。拔劍挽出一朵劍花,劍身急急往前送去。
眼見逼上一黑衣人喉間,卻被那人身形幻動,勉強挑破肩衣而過。
見五皇子宇文墨遊突起發難,那三人猶未亂,刀刀連環快速,寒光凜冽。
宇文墨遊見偷襲不成,聚了十二分的勁力,提劍抹刺,往其中一人逼去。
幾個連刺,全全落空,劍花收落,刀色逼走。
上下抹截,刀刀斷下。宇文墨遊有些氣喘。那三位黑衣人卻毫發未損的與之周旋,遊刃有餘。
宇文墨遊知不是對手,再斷接一劍,挑轉狠刺。
那三人見宇文墨遊不支,刀刀更是疾疾如風,連環快速。招招狠利,直博命門。
宇文墨遊一聲輕嘯,身快如豹的撲過。其中一個黑衣人一個翻身,行雲流水般的逼過,刀式一個回落,將宇文墨遊的劍架住。
宇文墨遊架刀不脫。隻見著刀光閃爍,如同一道激光直逼自己咽喉而來。
眼見刀麵冷色朝自己咽喉遞來,五皇子宇文墨閉上雙眼。
卻聽一聲劍嘯破窗而入,直衝那黑衣人而去。
那黑衣人橫刀而斷,勉強擋下劍氣。周圍二人疾疾砍擋幾刀,卻不敵流轉劍勢,從宇文墨遊身邊逼開。
一個黑影隨後躍入房中,身形動若蛟龍,疾若閃電。雙掌生風,轉眼搭上刀背。
名劍‘落寒’?!
宇文墨遊心下驚疑,轉眼間,那黑影已如壁上遊龍,接力發刃,亂刀刺倒兩個黑衣人。
“有刺客!”外麵終於後知後覺得人聲大嘈。火光燎動。
說時遲,那時快。那黑影大展雙臂,如亮翅白鶴般突擊黑衣人左肩。黑衣人低身,冒險仗刀而劈。卻被黑影一閃,反扭了手臂。
“有刺客,有刺客!”眾人蹬門而入。
那黑影飛快丟下最後一個黑衣人,轉身如捷豹般拔出劍從窗口躍出。
院裏眾人隻看一黑影遊幌,別說臉,就連身型也沒看清。
但看那黑影幾個起落,便連半個影兒也不見了。
“不用追了!”五皇子宇文墨遊喝住眾人。似不確信般看著床頭的劍痕。
“五殿下。剩下的都死了。”一侍衛道“不過最後一個是服毒死的,您看,快化成一灘水兒了。”
另一侍衛伸手,小心用汗巾沾了些烏血,湊到亮處看看顏色,萬分謹慎的微聞一陣,稟道“是‘搏斷’珠。”
‘搏斷’
故名,搏不過命,就自行了斷。
如小指頭一點,晶亮圓潤,見水而黏卻不溶
‘魔斕’之暗殺者慣含口中,輕咬即破。
若任務不成功,便自行了斷,不留活口。
據說,‘魔斕’之主雪嫻郡主姽媔已死。
但姽媔之弟,瑞王——夜瀾。。。。。。
宇文墨遊略略思索,道“沐浴更衣。稍事便去寰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