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章 離別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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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月的清晨,一叢叢蘭花在嫋嫋的薄霧中幽然綻開,空氣中溢滿了淡然的蘭香。重樓一手拿一個白玉瓶,一手推開繞滿半睡著的紫色牽牛花的籬笆,輕輕的走到那些開放的蘭花旁,神情專注的收集著花露。白衣黑發,融在翩翩花叢中,好似誤入凡塵的仙子。白爺爺從屋中剛出來時,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令人不忍驚醒的,異常美麗的畫卷。
    重樓一回頭,就看見白爺爺站在院中注視著自己。“爺爺,早上好。”重樓忍不住出聲打破這詭異的注視,最近白爺爺總是盯著自己發呆,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白爺爺聽到重樓的問好,微微點了點頭,慢慢收回了目光,“重樓,你過來,爺爺有事和你說。”重樓看見白爺爺神情恍惚的樣子,微微歎了口氣,默默的站了起來跟著他往屋裏走。
    “重樓,祁藍和祁羽都要去楚院讀書,你···想去嗎?”終於還是問了,重樓心裏有些泛酸,她低下了頭輕聲問道“我可以去嗎?”雖是疑問句卻聽不出一絲疑問的語氣。“我可以讓你去。”重樓猛然抬起頭,睜大了眼睛,一雙黑夜般的眸子不可置信的看著白爺爺,“難道你不怕我學得越多,將來越危險嗎?”疑惑的話語脫口而出,重樓忍不住懊惱,怎麼能就這樣輕易的問出來,這樣不是提醒他,自己小小年紀就明白這麼多,將來豈不是更加危險了嗎,真是自尋死路。重樓的眼神黯淡了下來。
    果然,白爺爺一驚,“你怎麼知道的,是誰告訴你的。”白爺爺臉色不太好看。他本想讓重樓和其他人一樣簡單的活著,直到她給人們帶來威脅時,再讓她沒有痛苦的死去,而現在重樓既然已經知道,那麼將來她必然會反抗,到時候會發生多麼可怕的事情,沒有人能夠預見。思及此,白爺爺的語氣更冷,“是誰?”重樓握緊了手,平靜的注視著白爺爺的眼睛“沒有誰,隻是我自己感覺到的。”白爺爺一震,是啊,她和別人的外貌是如此的不同,本來還擔心她會追問,沒想到她從來都不問,自己也樂得逃避這件事,結果她還是知道了,難道這就是天意,白爺爺沉思著。
    “算了,不管你是怎麼知道的,我隻問你,你想去讀書嗎。”重樓本來已經絕望的心在聽到這句話時緊張了起來,“真的可以嗎···我想去,是的,我想去,想和大家一起去。”而不再是自己一個人,在那些遠去的身影後,孤獨的流淚。她想和大家並肩站在陽光下,而不是一個人在黑夜中流浪。她想追逐幸福,哪怕被它灼傷,也義無反顧。白爺爺聽著她逐漸堅定的話語,不知為什麼有些難過,此刻的重樓好像是躲在黑夜中的孩子,顫抖的向著陽光伸出手,小心翼翼卻又那麼堅定。也許自己這麼做,是對的吧,給重樓一個機會,也給自己一個理由。“既然這樣,和我去一趟迷蝶穀吧,如果回得來,你就自由了。明天就走,這一去會很久,要和他們告別就去吧。”說完就離開了。
    重樓躊躇著,不知該怎麼開口跟他們說,如果他們到時候問她為何要離開,自己如何回答。思前想後,隻給他們留了封信,放在自己屋裏的桌上。當天夜裏就和白爺爺收拾好東西,趁著夜色離開了。重樓一步一回頭,直到濃濃的夜色遮蓋了村莊,才依依不舍的往前走不再回頭。
    第二天一大早,當祁藍和祁羽來興高采烈的到白爺爺家,找重樓一起去上學時,才發現早已人去樓空,隻留一封信孤零零的放在桌上。“祁藍·祁羽:我和白爺爺走了,你們要照顧好自己,別讓我擔心,我會想你們的。將來再見麵時,再給你們一個解釋,再見。------重樓”祁羽讀完信後默不作聲的站著,祁藍一邊流著眼淚,一邊將信小心的折起收好。“表姐,樓姐姐會回來嗎?”“她敢不回來,她要是敢不回來找我們,我們就去找她,把她的屁股揍開花。”祁羽拿衣袖一抹眼睛惡狠狠的說著,說完就拉著祁藍往外走。
    轉眼荷花開了,祁藍和祁羽都已是楚院的學生了,村裏少了這些個孩子,越發安靜了起來。白爺爺家的小院也開始荒涼了起來。每當人們路過這裏時,都會忍不住停下腳步,望向小院,希望還可以看到那個安靜而又美麗的孩子捧著本書,在樹下認真的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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